浅谈我对艺术人类学的认识
2010美术学硕士 李林郁 美学和文艺学背景的学者所研究的是艺术本身，而人类学的艺术研究大多以艺术为透镜，希望从中看到艺术之外广阔的社会文化内容。针对国内学术发展的实际状况，从更好地发展学术研究的意愿出发，我们也许更应该将目前存在的艺术人类学看成三个层次的学术构成。第一个层次，是以个案为基础的具体的艺术人类学个案分析与阐释，可以成为艺术田野民族志、舞蹈田野民族志或者民间美术田野民族志等。第二个层次，是以不同学科定位出发的艺术人类学研究。人类学家主张的是关于艺术的人类学，也就是通过通过艺术或者将艺术作为研究的切入点进行人类学的探讨。艺术人类学方法深入探讨所研究艺术门类的深入解释。 美学家可以或吸收人类学理论做出跨文化的美学思考。第三个层次，可以认为是许多来自不同学科的研究者共同关心的研究领域的人类学。方李莉认为，艺术人类学是一门跨学科的学术研究事业，是一种需要从人类学和艺术学的立场认识世界的方法。作为人类学家和艺术学家来说，最重要的不是使这以方法成为一门学科，而是如何正确全面地认识人，认识人所创造的文化、人所创造的社会等的角度方式。不仅仅是以全球性的光来平等地看待人类不同历史时期，不同民族地区、不同社会阶层中的各种艺术；同时把艺术放在一个社会的网络空间中加以认识，方能在一个完整，具体的生活中理解，走出以往为艺术而艺术的象牙塔。
艺术作为表意文化，对了解一个社会的历史与文化具有重要意
义。然而，在以往的人类学研究中，艺术往往不是讨论的主题，或者 ，在并非研究重点。不过20实际80年代，在全球文化的浪潮中，文化复兴和重新诠释与创造各色纷呈，艺术作为文化表征在当代户现象已经成为活动和社会的作用日益凸显，人类学的艺术研究经过学术反思的洗礼，变得愈加重要。当代艺术人类学研究中艺术活动和艺术现象已成为说明人类学重大问题的途径。下面我将对一部新型的中国越剧《春琴传》，从人类学的角度作以相应的文化阐释，来说明这一问题。 《春琴传》改编自诺贝尔文学奖提名获得者谷崎润一郎的代表作《春琴抄》，讲述了日本江户时代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男仆佐助为了表达对才貌双全却双目失明的女主人春琴的挚诚之情，在春琴被人毁容后，用她赠送的一支银簪刺瞎了自己的双眼，从此走进了春琴的内心世界，谷崎润一郎被日本文学界推崇为经典的唯美派文学大师，早期作品追求从施虐与受虐中体味痛切的快感，在肉体的残忍中展现女性的美，故有“恶魔主义者”之称。他的作品充满荒诞与怪异，在丑中寻求美，在赞美恶中肯定善，在死亡中思考生存的意义。由《春琴抄》改编的电影先后有过五个版本，其中由山口百惠与三浦友和主演的最后一版曾经风靡亚洲。该剧被浙江小百花越剧团改编后，自2006年3月22日、23日在杭州大剧院首演后，浙江小百花越剧团曾携《春琴传》到日本、韩国、新加坡等地巡演，并在2006年全国地方戏优秀剧目评比展演中荣获“剧目一等奖”，在2007年第八届中国艺术节上获得多项“文华奖”，同年参加浙江省第十届戏剧节获“剧目大奖”。该剧大手笔的投入和剧团的倾心打
造，加之演员的精彩表现，让浙江小百花的新生代一举奠定其在越剧界的地位。
我们认为有必要从跨文化分析的角度，对此剧进行进一步的人类学阐释，以更好地理解和认识来自异文化的艺术作品，并且进一步提倡不同文化间的相互欣赏的观念，从而为我国艺术创作和评论提供新的观察角度，在写作过程中，也希望对拥有艺术人类学立场的艺术作品的研读进行初步的探索。这样的背景为中国越剧进入域外市场提供了良好基础，借助域外观众已经熟悉的故事，可以缩短中外观众的审美差异，使得中国越剧以崭新的风貌在更为广阔的层面上赢得认知度，这正是浙江小百花越剧团选择投排该剧的意义所在。
《春琴传》在日本人文化认同的建构中正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成为当代日本文化的代表作。作者努力从日本民间记忆和艺术中建构和表现人本文化认同的资源。 故事发生在江户时期的日本，曹路生的剧本改编自谷崎润一郎的小说《春琴抄》。谷崎以强烈的主观热情，创造一种摇荡着的情绪和气氛，使读者沉溺在官能和知觉的世界里。这是一个虚构的、唯美的世界。面对浮夸、喧闹和追名逐利的世界，《春琴传》最感动我们的是对人类之爱的执着精神，以及那种处之泰然、心静如水的境界。 春琴有世家小姐、三弦琴高手的身份，极其矜持而清高。她因生理残疾而孤独古怪，常有一种故意刁难人的心理，弄得佐助动辄得咎。春琴肆虐时，甚至以钢针一般的头簪去刺痛佐助的手背，而佐助竟能乖乖地忍受。他俩晚上是事实上的夫妻，而白天则严格地按照主仆之礼、师徒之别行事，尊卑照常。
产下婴儿之后，在父母面前，春琴还矢口否认与佐助的关系说：我怎么会同这样一个下人去风流呢？《春琴传》刻画了一个变态女子，她的美是一种缺陷美。春琴这个角色典型地反映了这个民族的群体性格自有其特殊性和极致性，比如切腹自杀就是别的民族所没有的（更有甚者是集体切腹，还要举行仪式）。《春琴传》以另一种方式，演绎了这类极致的性格和人生。
把外国小说改编成戏曲，现在比较时兴取其故事框架，剧中人换上中国名字，穿上戏曲行头，搬到中国土地上来演绎，这就是我们常说的“莎士比亚（或易卜生等）中国化”。但《春琴传》的编导没有“跟风”。这个故事如果发生在中国，就不会像发生在日本那么典型。编导不仅把戏剧场面留在日本，还着力刻画残疾人之病态心理及其在仆人身上的发泄。观众最后发现，该剧所呈现的人性美，竟是以这些“恶”行作为基础来实现的。
舞台上“恶行”蓄势既久，便出现转机：春琴发现佐助领悟到她心中的旋律，于是又一次面对他拔下头簪——观众以为又要以针刺手，正揪着心呢，然而这一次不是，导演让春琴虚晃一枪，最后把头簪郑重交付到佐助手中，完成了赠送定情物的动作。原来，肆虐、发泄者的内心是十分脆弱的，她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这也代表了日本这个民族性格内在的矛盾性和特殊性，他们既有残暴的一面，又有温婉谦恭的一面。
以往我们欣赏文艺作品时的习惯思维是看“真善美”，如今《春琴传》所演绎的可谓是“真恶美”。它提供了以“恶”来构建另一类舞台美
学的可能。正如谷崎润一郎所说：“我的心思考艺术的时候，我憧憬恶魔的美，我的眼反观生活的时候，又受到人道警钟的威胁”。日本人通常会用一种和其他种族相反的方式来表达他们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导演郭晓男曾在日本生活和工作，捕捉到日本文化中的某些深层意象。《春琴传》舞台处理上的显著特色，是一个“静”字。演戏时，演员的心理动作多于外部动作，表现出一种凝重感。盲人习惯于以听觉来判断事物，内心寂静，于此，导演找到了形式和内容的结合点。为把心静下来演戏，他要求所有演员在演出之前集体静跪十五分钟。这一段幕内的舞台“跪”景，非常感人。
幕启，拨弦叮咚，笛声悠扬。演员的歌唱显得收敛含蓄，绝无喊叫之嫌。打击乐的音响与众不同，突出了日本的击打式木鼓，无铜响之噪耳，惟清音之幽然。全剧以雪作为物象来贯穿，取其润物无声，强化导演所追求的一种基本静态；取其颜色洁白，反衬盲人眼前的一片黑暗；取其触觉冰冷，隐喻尘世之无情和日本文化的内敛以及某种冷酷韵致。
那么日本人的这种民族性格是如何形成的呢？其实日本人刚一生下来，当然和普通人一样，人之初性本善，但是在日本政府潜移默化的教育下，日本人的性格从幼儿园就开始发生变化，日本对孩子的受挫能力的训练从幼儿园就开始了，日本幼儿园有条不成文的规定，每到冬天，小朋友都要到室外赤裸着身子在雪地里摸爬滚打一定的时间，有的小朋友嘴唇都冻紫了，浑身都在颤抖，
但是没有人把他们抱走，日本小朋友在进入小学之前，都也要接受超负荷的体质训练，老师让他们在烈日下暴晒，在寒风中长跑，时常会有被折腾地倒下来的学生，但是他们仍然得继续坚持训练。日本为青少年培养当代社会所具备的耐挫能力和独立生存能力。日本人为此为学生开设了许多课程：比如让孩子们到荒岛上独立生存，去野外探索大自然的奥秘。日本的小学生要从小就开始自己洗衣服，自己做饭，自己整理房间。日本的大学生还要经常接受饥饿训练。日本人认为强行戒食是一种很好的磨砺意志的方法。像拥抱寒冷和放弃睡眠一样，饥饿也是也是考验一个人意志的绝好机会。日本军人在接受饥饿训练的时候都要口含一个牙签。如果能经受朱饥饿的考验，人们不仅不会因为卡路里的消耗而存在体力下降的状况，反而会因为取得胜利而精神上，他们奉命即使饿死了，也要像刚刚吃完饭一样很有劲，还要假装用牙签剔牙。
日本是一个物产，矿产、能源、资源都十分匮乏的地区，地震贫乏的火山群岛，也许是自然条件的恶劣，造成了日本人残不安于现状的压抑和残暴的性格，以及侵略别国领土的和危机意识。众所周知，日本资本家都很小气，对工人的剥削最为残酷。日本人的竞争，优胜劣汰比任何国家都惨烈。“过劳死”一词就是日本人发明的，在二战时期，日本人还专门选一些年轻日本女人去做“慰安妇”，这在其他国家都是不可能出现的，但是这些在他人看来是受害者的“慰安妇”们却以此为荣，还对那些嗜杀成性的日本军人心存感激和崇拜之情，认为这些军人都是为了保护她们的
国家而战。这种病态心里。
日本人自古以来就善于吸取中国的古典文化，孟子说：天将降大任于私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这也就是说在开创伟大的事业之前，对于道德修养的培养不仅要身体力行，还要自觉接受各种严酷环境的磨砺和艰难挫折的考验，这样才会获得卓越的才能，健全的性格，达到崇高的道德境界。而古代的日本统治阶级却采用错误的欺骗手段，片面、孤立的、极端的、偏执的、歪曲的将其利用为训练日本全体国民的精神的工具。而在《春琴传》当中，每当佐助弹错音的时候，春琴总是会用针扎佐助的手，而佐助非但不反抗，反而觉得这是应该的，而且还因此产生快感，这些都反映了日本民族的一种病态心理。
越剧《春琴传》可以说是一个成功的戏剧大制作，被称为是具有震撼视听效果的“越剧时尚大片”，剧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流行元素：当大幕徐徐拉开，模仿电影宽银幕的舞美设计令人眼界大开，舞台上飞雪的樱花、蓝似宝石的海水、红得似血的枫叶、绿得透心的青山，还有孤零零的一盏路灯、悬崖峭壁上的残枝，构成了中国文化特有的写意之美，布景浓烈鲜明的色彩感堪比张艺谋的大片《英雄》。全剧的服装、道具也极具东瀛风情，为了营造氛围，群众演员一律带起了面具，或鬼魅或娃娃，不禁让人联想到冯小刚《夜宴》中的“越人歌”。全剧优美的旋律更是朗朗上口，当剧情在佐助自刺双眼时达到高潮，全场观众竟然能跟着字幕大声唱了起来：“大雪飘，落无痕，
洁白晶莹不染尘，愿将凡尘全洗尽”这在新编戏曲音乐中是极其少见的。《春琴传》不仅受到许多资深越剧迷的肯定，还得到了众多“80后、90后”观众的喜爱。
刚刚走过百年历史的越剧，本质上是一种俗文化。近年郭晓男执导了一批越剧，多数是“俗中见雅”，有其一贯的美学追求。表演《春琴传》的浙江越剧志士仁人，希望把越剧带进知识分子的视野，其志可嘉。在文化结构中，大致可分为大众文化和精英文化，历史证明引领时代前进的是后者。虽然精英文化不一定很快产生经济效益，但它是可以产生持久影响力的。我们衷心地希望《春琴传》将来会在日本或甚至全世界都能够开拓出一片演出市场来，也希望通过类似更多的戏剧，使得各族群文化间的隔阂在相互间认识、交流和了解加深的情况下逐渐消弭，共同营造一种没有国界的属于全世界人民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