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曜
改革与理论 1997年03期
党的十四届六中全会是在我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关键时期召开的一次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会议。全会审议并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若干重要问题的决议》，具有思想性、时代性、战略性、现实性、群众性、可操作性等特点，是继十年前十二届六中全会《中共中央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建设指导方针的决议》之后又一个指导我国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纲领性文件。《决议》共七个问题30条。本文是作者学习《决议》二、三、四部分的一些粗浅体会。
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思想和奋斗目标
《决议》对邓小平、江泽民和党中央关于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一系列重要提法、有关指导方针系统化，并加以科学概括，第一次明确提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指导思想。这个指导思想包括如下五个层次：(1)“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为指导，坚持党的基本路线和基本方针”。这叫“三基本”，即基本理论、基本路线、基本方针，这是我们党和国家的生命线。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必须坚持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为指导，它即是我们党立党治国的根本，也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根本。(2)“加强思想道德建设，发展教育科学文化”。这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体系结构的两个方面。任何一个社会的精神文明都包括思想道德和知识文化这两个方面。(3)“以科学的理论武装人，以正确的舆论引导人，以高尚的精神塑造人，以优秀的作品鼓舞人”。这是宣传思想工作四项主要任务，落脚点都在培育新人上。应当说，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包括物的建设和人的建设两个方面。如果说，物质文明建设是“物的建设”，那么，精神文明建设则主要是“人的建设”。我们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始终要以培育社会主义新人为目标和归宿。(4)“培育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社会主义公民，提高全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这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根本任务，它包括两个层面的内容。一是培育“四有”社会主义公民。马克思主义创始人曾经预言，未来的全新社会需要而且也能创造出一批全新的人来。关于新人的具体标准，他们不可能论及。毛泽东在五、六十年代，先后提出过“身体好，学习好，工作好”、“又红又专”、“培养有社会主义觉悟、有文化的劳动者”。邓小平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通过总结历史经验和深思熟虑，提出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这是对社会主义新人标准的最好概括。二是提高全民族的两个素质。一个民族的素质如何，对社会的发展起重要作用。由于历史和现实的种种原因。现在我们整个中华民族的素质还不够高，亟待提高。我们不是要“振兴中华”吗？不是要实现“伟大的中国文明的复兴”吗？靠什么振兴和复兴？最根本最可靠是提高整个中华民族的素质。提高整个中华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质和科学文化素质是一个相当艰难的任务。只有提高了整个中华民族的素质，中国对人类才能作出重大的贡献。(5)“团结和动员各族人民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这是目的，既是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三位一体的奋斗目标，又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三个重方面。总之，《决议》对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指导思想的表述，是全面、完整和丰富的。
依据上述指导思想，为了同我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九五”计划和2010年远景目标纲要相适应，《决议》首次提出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5年和15年奋斗目标。15年的长期奋斗目标有三项：(1)两个牢固树立，即在全民族牢固树立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共同理想，牢固树立坚持党的基本路线不动摇的坚定信念；(2)三个显著提高，即实现公民素质、文化生活质量、城乡文明程度的显著提高；(3)一个良好的局面，即在全国范围形成物质文明建设和精神文明建设协调发展的良好局面。这个长远目标既是高标准的，振奋人心；又是切实的，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可以实现。5年的近期目标，是从大局着眼，着力解决广大干部和群众最关切的问题，《决议》将其概括为五个坚决，或制止，或纠正，或禁止，或治理，包括解决消极腐败现象、行业不正之风、黄赌毒等社会丑恶现象、文化垃圾、社会治安不好和脏、乱、差的社会环境，使党风政风、行业之风、社会风尚、文化市场、社会环境等五个方面有重大好转或根本扭转。近期目标是较低水平的，是通向15年远景目标的阶梯。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着手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扫除障碍。
加强社会主义思想道德建设
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具有双重体系结构，包括思想道德建设和教育科学文化建设。思想道德建设，主要受生产关系所决定，并且强烈反作用于社会经济制度，关系全民族的思想道德素质，它决定精神文明的性质和方向。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是我国社会主义思想道德建设的指导思想、核心和灵魂。《决议》明确提出，在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整个过程中，思想道德建设的基本任务是：坚持“三个主义”教育，即爱国主义、集体主义、社会主义教育；加强“三个道德”建设，即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建设；引导人们树立“三观”，即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和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共同理想。《决议》强调，当前思想道德建设要着重抓好思想建设，道德建设和思想政治工作。
首先，加强思想建设。思想建设的第一项内容是理论建设。马克思主义理论：是我们党立党治国的根本，也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根本。理论建设包括理论学习、理论研究、理论宣传。理论建设的最重要任务，是组织干部和群众学习和研究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中国内容是邓小平同志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当前，结合《决议》，要重点学习邓小平关于精神文明建设的思想。学习和研究理论的目的：(1)提高领导干部的领导水平和执政能力。江泽民同志深刻指出：“领导干部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的高低，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党的执政水平和领导水平的高低，决定着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成败。”(2)提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的政治素质和政治鉴别力。当代中国和当代世界正处在大变动时期，各种思潮层出不穷。如果我们的干部不学习理论，不增强政治敏感性和提高政治鉴别力，就难以辨别清楚所出现的新思潮的性质。(3)树立正确的世界观。坚持在改造客观世界的同时，改造主观世界。必须坚持理论联系实际的方针，把学习理论和增强党性结合起来，认真解决干部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问题。理论工作的另一个任务是，必须在事关政治方向、重大原则问题上旗帜鲜明，分清是非，抵制和批评反马克思主义的错误思潮。当前，要坚持反对否定激进主义、否定革命、否定马克思主义的文化保守主义和殖民文化现象。
思想建设的第二项内容是理想建设。任何一个国家和民族，都需要有精神支柱，理想信念就是最重要的精神支柱。过去我们的传统优势，就是精神力量强大。科学社会主义创始人在《共产党宣言》中所宣告的两个“必然”和“两个决裂”，武装了一代又一代共产党人和革命者。他们就是凭着解放全人类这个大目标，夺取革命斗争一个又一个胜利。中国革命是依靠理想信念夺取胜利的典型。我国的社会主义江山就是老一辈们怀着崇高的共产主义信念打出来的。苏联则是理想信念崩溃导致剧变的反面典型。苏联解体的直接原因，在于苏共领导集团内戈尔巴乔夫一伙先搞社会主义的自我丑化、自我否定，而后又通过民主化、公开性把反社会主义势力和民族分裂主义势力呼唤出来推翻共产党领导和瓦解联盟的。而这一切又首先源于戈尔巴乔夫一伙理想信念的彻底崩溃。理想建设，一要加大力度，过去的力度远远不够。二要坚持层次性，把先进性要求同广泛性要求结合起来。《决议》重申，我们的最高理想和最终目的是实现共产主义，现阶段的共同理想是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三要有针对性，我们必须对马克斯·韦伯的中立主义价值观进行有说服力的批判，切实解决青年学生中的理想信念问题，使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所开创的社会主义事业后继有人。
其次，加强道德建设。道德观念是意识形态的一部分，它是调整人与人、个人与集体、个人与社会之间相互关系的行为规范。任何社会的安定都需要道德来维系。社会体制转型时期，道德建设显得更加重要。当前，道德建设有两个不同层次的内容。第一个层次是一个社会的特有道德，即社会主义、共产主义道德。我国处在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全体公民要讲社会主义道德，它的基本要求是“爱祖国、爱人民、爱劳动、爱科学、爱社会主义”的“五爱”，基本原则是集体主义，核心是为人民服务。为人民服务是社会主义道德的集中体现。在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更要在全体人民中提倡为人民服务和集体主义精神，反对和抵制拜金主义、享乐主义和个人主义。共产党员要讲共产主义道德，它的基本原则是大公无私、公而忘私、奋力开拓、勇于献身。第二个层次是共同道德，即每个社会都具有的，包括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等“三德”。社会公德，要求文明礼貌，助人为乐，爱护公物，保护环境，遵纪守法。职业道德，要求爱岗敬业，诚实守信，办事公道，职务群众，奉献社会。家庭美德，要求尊老爱幼，男女平等，夫妻和睦，勤俭持家，邻里团结。当前要以加强职业道德建设、纠正行业不正之风为重点。此外，还要强调个人品德，这是“三德”建设的基础。
再谈加强思想政治工作。思想政治工作是我们党的优良传统和最大优势，也是新时期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基础性工程和搞好两个文明建设的重要保证。《决议》在思想政治工作方面特别强调两个教育。一是爱国主义教育。爱国主义历来是中国人民团结奋斗的一面旗帜。在新的历史时期，爱国主义和社会主义是统一的，我们不仅热爱祖国的山山水水和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劳动人民，还热爱这个社会制度、国家制度。爱国主义同社会主义统一于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伟大实践。要在全社会发扬自尊、自信、自强的民族精神，以贡献全部力量建设和保卫社会主义祖国为最大光劳，以损害国家利益、国家尊严为最大耻辱。二是艰苦创业精神教育。我国是发展中国家，处在创业时期。伟大的创业实践，需要伟大的创业精神。严禁，讲排场、比阔气、挥霍公款，这不符合中国国情。此外，要加强日常思想政治工作主要是做好人的思想工作，以保证中心工作和各项任务的完成。
思想道德建设的重点对象，一是各级领导干部，他们关系社会主义事业成败；二是青少年，他们关系祖国的未来。《决议》特别强调加强青少年思想道德教育，它关系21世纪中国的命运。他所正处在成长期，具有很大的可塑性。《决议》强调，“全党全社会都要十分关心青少年的思想道德建设，学校、家庭、社会密切配合，为他们的建康成长创造良好环境。”
加强社会主义文化建设
文化建设是教育科学文化建设的一部分，它主要反映物质文明程度，直接与生产力相联系，受生产力发展水平所制约，反过来又直接作用于生产力的发展，关系全民族的文化素质。这里所说的文化，不是大文化，大文化可以和整个精神文明划等号；而是小文化，其基本内容包括文学艺术、新闻出版、广播影视，体育卫生四个方面。图书馆、博物馆等属于文化设施，不作为一个方面。
当前，我国的文化建设，一方面取得很大成绩，呈现一种日趋繁荣的景象，“文化大革命”时期八亿人看八个样板戏那种单调的文化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文化生活越来越丰富化、大众化；另一方面，文化事业也受到消极因素的强烈冲击，缺少保证青少年身心健康成长的社会文化环境。《决议》强调，文化建设当前要集中力量做好文学艺术，新闻出版、哲学社会科学三个方面工作。
关于文学艺术。《决议》强调，(1)必须坚持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二为”方向不能动摇，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关于文艺为工农兵服务的思想并没有过时。对“双百”方针不能误解和曲解。马克思主义是百家中的一家，但不是普通的一家，而是具有指导地位和指导意义的一家。(2)必须遵循文艺创作的规律。文艺工作者，一要深入群众，深入生活，汲取营养，丰富自己；二要树立正确的世界观和创作思想，以便把最好的精神食粮奉献给人民；对文艺工作的领导，即要防止横加干涉，又要防止疏于引导，目的是形成生动活泼、团结向上的良好氛围，使文艺工作者的创造精神、艺术风格和艺术形式得以充分发挥。(3)必须树立精品意识，实施精品战略，在文学艺术的各门类中，要努力创作一批思想性艺术性统一，具有强烈吸引力感染力、深受广大群众喜爱的精品，以此来带动文艺事业的全面繁荣，(4)必须积极开展健康的文艺评论。《决议》强调必须反对三种错误倾向，指出：“那种淡漠“二为”方向、远离群众实践的顷向，那种迎合低级趣味‘一切向钱看的倾向’，那种鄙簿革命文艺传统、推崇腐朽文艺思潮的倾向，都是错误的，应该坚决反对。”
关于新闻出版。《决议》强调，(1)新闻工作必须坚持党性原则，坚持实事求是，坚持团结稳定鼓劲，正面宣传为主，牢牢把握正确的舆论导向，同党中央在政治上保持一致。新闻舆论工作就是思想政治工作，是党和国家的前途和命运所系的工作。江泽民同志指出：“舆论导向正确，是党和人民之福；舆论导向错误，是党和人民之祸。”(2)出版工作最重要的是建立健全管理机制，重视出版反映国内外新的优秀文化成果，传统文化精品和有价值的学术著作，着力提高出版物质量，多出好作品，不出坏作品。现在，一年出版的书在10万种以上，坏作品的数量不过百八十本，但其社会效果很坏，不可低估。
关于哲学社会科学。(1)哲学社会科学是科学。必须坚持这个观点，这是发展繁荣哲学社会科学的前提。现在，社会上重视自然科学是对的，但是轻视社会科学则是错误的。社会科学对促进生产力的发展虽然不像自然科学那么直接，但是也很密切，有时甚至是全局性的。比如，过去很长一个时期，我们对商品经济和市场有一种偏见，把它视为资本主义的专利品和社会主义的异己物，处处加以排斥，结果生产力的发展很缓慢。1984年，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提出两个重要论断，一是社会制度在一定条件下可以逾越，但是商品经济的充分发展阶段不能逾越，逾越了，生产力就是发展不起来，二是社会主义经济的实质是公有制基础上有计划的商品经济。这个理论观点的转变，对于促进我国生产力的发展起了全局性的重大作用。(2)哲学社会科学必须坚持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和邓小平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为指导，坚持理论联系实际，为党和政府的决策服务，为两个文明建设服务。(3)坚持把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的研究作为主攻方向，积极探索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政治、文化的发展规律。
作者介绍：赵曜 中央党校科社教研部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