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研究》2001年第12期) 《
理性的异化与现代文明的极限
黄力之
理性与现代文明的关系是当代哲学中的一个重大课题。在21世纪开始之际, 现代文明的发展在空前地加速, 楚的问题。一、理性:, 。尽管现在已有后工业化时代。
, 其直接的推动力是人。没有18世纪中期对蒸汽机的改良及其应用, 就没有工业革命, 也就没有此后逐渐生成的工业文明。但是, 生产力的发展不是一个偶然的过程, 而是作为生产力首要因素的人的自身素质、能力提高的必然结果。从思想史可以看出, 18世纪理性对人的思维方式与价值观念的革命性作用, 正是人自身素质和能力迅速提高的重要标志。
那么, 理性为什么会在18世纪形成“汇聚点和中心”呢? 这里有必要简要地回顾一下希腊时代以来的理性观念史。
在古希腊哲学中, 尽管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在本体论上有着重大的差别, 但他们对理性的肯定是高度一致的。柏拉图的“理念”本体论本身就是一个理性主义的命题, 而亚里士多德作为集古代经验主义和理性主义之大成者, 黑格尔更将他看成是“有思想的经验主义者”, 因为他是用“思辨的概念”去把握对整体的综合, 他能够“
只谈理性而不是谈理性的一个特殊的性质”。(黑格尔,1981年, 第308、301页)
但是, 在中世纪的政教合一制度下, 非理性的盲目信仰成为社会等级制度的精神支撑点, 恩格斯在《德国农民战争》中称神学在当时智力活动的一切领域中具有最高权力, 圣经词句在任何一个法庭上都具有法律的效力。在这样一个思想背景之下, 中世纪的精神生活的单一、政治结构的专制、科学试验的艰难, 都是反理性或缺乏理性的结果。
经过文艺复兴的早期启蒙, 人们对理性的意义的认识越来越深入。笛卡尔在17世纪上半叶从推崇数学推理方法出发, 将理性作为知识的惟一源泉, 否定了神学信仰对人的支配。他说, “那种正确地判断和辨别真假的能力, 实际上也就是我们称之为良知或理性的东西。”它是“惟
(谈方法》一使我们成为人并且使我们与禽兽有区别的东西”。《, 转引自王太庆, 第362页)
康德在18世纪对人的主体性结构进行划分时, 认为在感性、知性、理性三种主体能力中, 理性属于最高的认识能力, 而“哲学的对象, 乃是寻求理性用来获得关于事物的真正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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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哲学原著选读》识的种种原理”。《, 第257页) 黑格尔也将“达到自觉的理性与存在于
事物中的理性的和解”(黑格尔, 1980年, 第43页) , 作为哲学的最高境界看待。这样, 理性在18世纪成为最高哲学境界和惟一正确的方法论, 成为启蒙时代的时代精神之体现。
对理性主义在18世纪取得胜利的意义, 马尔库塞认为, 这意味着“人类已经走过了遭受自然和社会力量奴役的漫长的幼年时期, 并且已经逐渐地形成了自我发展的独立的主体。从现在起, 人与自然和社会组织的斗争由人自己在知识上的进步指导着。世界应该是一个理性支配的世界”。理性的胜利不只是一个观念和方法论的胜利, 而且造成了直接的历史后果“, 法国革命的理想在工业资本主义过程中找到了落脚点。拿破仑帝国结束了急进的趋势, 而且同时巩固了法国革命的经济成果。这一时期的法国哲学家们认为, 理性的实现就是工业解放。因此, 在此同时, 黑格尔精心设计了他的体系, () 走向自由和理性社会的力量。这里, 一方面是理性促进了科学思维的发展, 了科学本身的发展, , ; 另一方面, 如黑格尔所说, “‘公理’这个概念、这个思, 于是, 人们认识到了“理性统治世界”。(黑格尔,1999年, 第458-459页) 对资本主义社, 马克斯・韦伯在后来有非常深刻而全面的论证“:在追求组织性和合理
(第58页) 性这一点上, 科学精神与资本主义精神是同源的产物。”
由于理性具有一种立体地改变历史方向的作用, 马尔库塞认为, “历史的不同时期的产生, 只是反映了一以贯之的理性不同程度的实现”(第9-10页) 。说理性是现代工业文明形成的催化剂, 这是完全合乎文明史的事实的。二、
走向极限的现代文明
现代工业文明自18世纪60年代起步, 至今已有250年的历史, 相对于5000多年的历史文明而言, 这只是“弹指一挥间”。但是, 就它对人类生存状态的改变而言, 却是“天翻地覆慨而慷”。这就是理性创造的奇迹。
但是, 就在巨大的幸福到来之时, 不可预测的灾难也在露其端倪, 我将此称为现代文明的极限化, 意即现代文明正在迅速地走向它的顶峰, 如果人类不能制止这一进程的话, 现代文明的终结将导致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后果。
美国研究未来国家安全问题的一个委员会邀请20名专家分4组预测未来20年, 结果基本一致。专家们认为, 今后10年所能带来的技术变革要超过整个20世纪的总和, 而对于这些各国政府都鞭长莫及。可能出现的四种情况是:能源危机引发全球动荡; 贫富分化将导致大规模的移民狂潮; 生物恐怖主义和网络恐怖主义将袭击美国; 爱滋病将传播到世界广大地区。
这一对未来的预测式担忧当然首先是基于美国的国家利益的, 也反映了美国人对自己在世界上的地位的担心。但是, 从专家们对未来科学技术发展速度之不可把握的预测来看, 这些可能出现的问题都与现代文明的极限化倾向有着直接的关系。所谓现代文明的极限化倾向24
表现在如下方面:
第一, 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自培根在17世纪提出“知识就是力量”的著名口号以来, 在理性主义观念与方法论的支撑下, 人类认识自然、改造自然、征服自然成为现代文明的追求目标, 科学技术与整个生产力的发展验证了其正确性。但是, 人无论把自然征服到什么程度, 也不能改变人是自然的一份子这个基本事实, 不能改变人的物质本性。因此, 人对自然的改造只是自然界内物质变换的各种形式的改变, 改变的限度取决于它们之间的相互依存性。比如说, 把水消灭了, 生物就不能存在。而种种事实表明, 现代文明正在不顾物种间的相互依存性拼命地发展。
第二, 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工业革命兴起后, 资本主义的理性精神从科学技术领域延伸到社会制度, 货币成为超文化、超政治的行为计算单位。马克斯・“形式的合理性”, 所以“合理的工艺和合理的法律”。(转引自罗荣渠, 第14-15页)
但是, 是“从牛身上刮油, , 任何人间的罪恶都是, 世界范围内的人际关系仍然是非《2000年人类发展报告》称:全球有12亿人处于贫困状态, 1美元; 过去10年中,500万人死于战乱;1999年, 全球最富有的200人财富达1万亿美元, 而生活在不发达国家的518亿人口的总收入才1460亿美元……(转引自
《人民日报》网络版)
贫富分化、阶级矛盾都是古已有之的事, 在这方面, 标志着现代文明极限化的是解决矛盾的手段———战争在向整体灭绝的方向发展, 最大的威胁当然首先是核武器的升级和普及。
在对人的生命大规模地摧毁时, 新型杀伤性武器同时还加剧了跨国界的生态危机, 成为间接杀手。1999年科索沃战争期间, 西方对南斯拉夫联盟的轰炸就导致了整个巴尔干地区的空气、水质的污染, 甚至殃及西方自己的士兵, 这在冷兵器时代是不会发生的。
第三, 在人自身的意义和价值问题上。现代文明的发展使本来不成问题的“人是什么? 为什么而存在? ”的问题也成为了令人困惑的问题, 这主要来自于生命科学的发展。生命科学的发展给人们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一方面, 如果人可以克隆自身, 那么克隆出来的人是可以享受人权的社会的人吗? 另一方面, 当人通过基因的调整而空前地提高寿命、一代人占了几代人的生存空间时, 当代人还要不要繁衍后代呢? 人类将面临终结还是不终结的选择。
如果说, 上述第一和第三类问题是属于“流”的问题, 那么第二类问题就是属于“源”的问题了。参与国际人类基因组计划的中国首席科学家杨焕明教授指出:“正因为人类基因组计划可以给人类带来很好、很好的前景, 也可能带来灾难,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 我们整个
) 我认社会从心理上、伦理上、法律上都还没有做好准备。”(转引自《基因专家杨焕明专访》
为之所以未能做好准备, 根本的原因在于人与人的社会矛盾。
三、现代文明极限化中的理性主义和非理性主义之争
黑格尔当年充满激情地宣称:“理性出现在世界上, 具有绝对信心去建立主观性和客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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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同一, 并能够提高这种确信使成为真理。”(1980年, 第410页) 可是, 面对现代文明的极限化倾向, 人们有理由问:那个通过推动文明发展而给人类带来幸福的理性哪里去了呢? 正如德国学者W 1威尔士在1999年所描述的一样“:在关于理性的哲学中, 有一个谜。传统上, 理性被认为是我们最高级的能力, 是哲学的核心。例如, 亚里士多德赞美理性是自我认知(hoesis hoeseos ) , 而现在, 许多哲学家都想脱离理性。费耶阿本德宣称‘告别理性’起了范式的
(威尔士) 作用。如今人们不像从前那样给理性以最高的赞赏, 而是鼓吹抛弃理性。”
所谓“脱离理性”“、抛弃理性”是指非理性主义逐渐成为当代西方的主流文化思潮。思想史总是一条绵延不绝的河流, 非理性主义作为大河中的一个支流, 当然也可以往上溯源, 比如柏拉图的“神灵附身”“、迷狂”之说, 也是一种非理性主义主张, 中世纪的宗教神学思想更是集非理性主义之大成。但是, 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特殊话语需求。在18前, 传统的非理性主义自然是要出局的, 。叔但当时并没有人理睬他们。20世纪开始不久美国威廉・:从1870年到1914年这段时期被:在这一阶段中, 主要的欧洲国家已经统一成为民族国家, 代的到来年8月粉碎了那个人类世界的基石。它使人们看到, 社会的表面稳定、安全和物质进步, 同一切人间事物一样, 都是建立在空无的基础之上的。乃至于欧洲人像面对一个陌生人一样面对自己……他看到理性的、开明的哲学不再能够保证令人满意地回答‘人是什
(巴雷特, 第410页) 么’这一问题, 来给他以慰藉。”
1914年8月即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爆发, 这一场战争不同于历史上的战争之处是:工业革命带来的科技成果被运用到军事上, 从而使战争对人的生命的摧残大大升级。这时, 欧洲的封建诸侯和宗教势力基本上已经让出了统治的宝座,
资产阶级的民主政体和市场经济规则都是按照理性原则构建的, 理性主义的政治家、资本家共同策划了这场非理性主义的大屠杀, 而理性主义的科学家为这场屠杀提供了更有成效的武器。
在这一背景之下, 由叔本华、尼采在19世纪精心编织的非理性主义获得了人们的认同。叔本华的《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是1818年问世的, 第一次受到关注则是在1848年危机之后, 威尔・杜兰特在其《哲学的故事》中将此描述为“:在这些充满着幻想、痛苦的日子里, 许多穷人从宗教中寻求宽慰; 可是, 大批的上层人士却失去了他们的信仰, 面对破碎的河山, 他们毫无振兴的幻想……靡非斯托非勒斯胜利了, 每个浮士德都陷入了绝望之中, 伏尔泰播下的旋风种
(杜兰特, 第308页) 子, 到头来却要由叔本华去收获。”
叔本华的“收获”是什么呢? 他认为, 把人看成知性动物、理性动物, 将思维和意识视为心灵的实质, 这是古老而普遍的大错, 因为人并不是靠理性来支配自己的行动, 而是由“生命意志”来推着走的, 理性和智慧只是生命意志的工具而已。因此, 人在成功地把自然当成任他所利用的工厂时, 还是解决不了生命意志与其本身的冲突, 最后的结局是“人便是吃人的狼(hom o homini lupus ) ”。杜兰特感叹理性主义的命运是“:唯理主义———即人首先是思想动物, 能有意识地使手段服从理智选择的目的———到卢梭时就身染重疾, 到康德时已卧床不起, 到叔本华时26
(第350页) 杜兰特在他这本于1926年出版的书中对叔本华表示了深切的感则一命呜呼了。”
谢, 这反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对欧洲理性主义思潮的再一次沉重打击。
一战结束后, 在现代文明的中心地带欧洲, 一方面是现代文明有了新的推进和发展, 另一方面非理性主义也在作新的积聚和爆发的准备。20年代和30年代之交发生了全球性的资本主义经济危机, 这又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开了道, 终而酿成了更大的一次人间灾祸。
在此期间, 欧洲有两大学说助长了非理性主义的系统发展, 一是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 一是存在主义。弗洛伊德通过心理学的实验, 自圆其说地证明了人的理性不是其行为的支配力量, 而非理性的性本能才是这种力量。海德格尔的《存在与时间》是1927年问世的, 他论证了人的“被抛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存在状态, 认为烦恼、畏惧、死亡才是人的本真状态, 理性完全成了虚无的东西。法国存在主义大师加缪则宣称“:, 人的命运从此获得了它的意义。, , ) , 正(个时代比我们的时代对理性的攻击更加猛烈。”《
值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艰难岁月。
由于非理性主义与, 而且这种思潮散布了对历史的不可知论, , 因此, 传统思想是不能接受它的, 理性。卢卡奇的《理性的毁灭》(1952年) 集中反映了20。
卢卡奇的立场一方面立足于传统的启蒙主义, 另一方面立足于马克思主义。他坚持认为, 非理性主义只与人类的局部问题相关, 它是走向末路的资产阶级的精神安慰品, 而不是全人类都需要反省的命题。卢卡奇又运用马克思主义的阶级论来揭示非理性主义在现代社会复活的实质:“在理性和非理性之间的抉择决不是一个‘固有的’哲学问题。决定一个思想家在新和旧之间作出抉择的主要不是理智的或哲学的思考, 而是阶级地位和阶级信仰。”(第82页) “不管个人愿意不愿意, 不管个人意识到还是没意识到, 个人赞成或反对理性的任何态度是与他对社会主义的评论不可分地联系在一起的。”(第686页)
卢卡奇是一位知行统一的学者兼革命家, 他的确不是从一个“固有的”哲学问题角度来批判非理性主义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是资本主义文明危机的一次空前爆发, 因此在战后人们还是只能从非理性主义中去感受命运之无常。而对于社会主义来说,
资本主义危机之后是共产主义运动的大发展, 社会主义阵营的形成比任何理论说教都强有力。因此, 人们坚信:只要实事求是地认识规律, 按历史规律来改造世界, 实现共产主义的世界大同就完全是可行的, 这难道不是理性主义的胜利吗? 可以说, 卢卡奇的批判是有着强大的现实基础的。
在二战及稍后一段时间, 对理性主义表示怀疑的主要是法兰克福学派中的霍克海默和阿多诺。何谓“工具理性”? 霍克海默的解释是:“理性成了用来制造一切其它工具的工具, 它为固定的目的服务, 它像生产出对人毫无用处的产品的所有物质生产活动一样, 厄运重重。最后, 它实现了它的抱负, 即实现目的的单纯机关。”“一切文明的理性的核心就构成了丛生的神话的非理性的细胞; 由于否认人的自然特性, 不仅熟练地支配自然界的目的, 而且人自己生活的目的, 都变成了迷惑和看不清的了。……手段作为目的被提高到登峰造极的程度(这种情况在晚期资本主义制度中具有明目张胆的疯狂性质) 。”(第26、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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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克海默还认为, 不仅在人与自然界的关系中是如此, 就是在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中, 理性也成为了维护私人集团对经济机构的统治, 以及实现资产者对象化欲望的工具, 这样, 理性就成了一种具有破坏性的自然力。
综合起来看, 无论是叔本华的非理性主义还是卢卡奇的理性主义, 以及法兰克福学派的“工具理性”批判, 都是对同一个现象即现代文明的极限化现象的反思, 都表达了对理性主义的失效即理性异化根源的理论思考。
四、所谓理性异化、所谓现代文明极限的实质
从非理性主义的崛起到卢卡奇的非理性主义批判, 再到20世纪末的文明极限化过程加速, 人们感觉到, 对于人类文明的现实选择和长远设计来说, 意识崇拜、生命本能本体化、, , 诚如卢卡奇所描述的一样:“凡是他们到达的地方, , , 一团毫无意义的混沌, 页回首以往, , 就在于看到了理性能够克服。
, 但从人类的进化过程和文明史来看, 若将, 那就与文明的发展相悖了。大部分动物进化停止的事实反过来证明, 因为有了理性能力的发展, 人就不再像别的动物那样完全受自然界的支配, 他能够对周围环境进行认识和改造
, 能够在长远目标和价值意义的指导下进行必要的自我约束, 从而使人成为地球上最自觉的一种存在, 这的确应称之为理性主义的伟大胜利。
在理性主义的发展进程中, 人们对理性的内涵认识得越来越深入, 正如马克思恩格斯在《神圣家族》中所概括的一样, 归纳、分析、比较、观察和实验是理性方法的主要条件。在这些主要条件的发挥下, 主体靠超感性的逻辑力量取得了对自然和社会的胜利。问题是, 理性的胜利在社会关系方面导致适得其反的后果。
在这一点上, 我们不妨再回顾一下黑格尔关于“理性的技巧”的议论。他说, 主观目的“让客观事物彼此互相消耗, 互相扬弃, 而它却超脱其自身于它们之外, 但同时又保存其自身于它们之内。这就是理性的技巧。”“理性是有技巧的, 同时也是有威力的。理性的技巧, 一般讲来, 表现在一种利用工具的活动里。这种理性的活动一方面让事物按照它们自己的本性, 彼此互
(1980相影响, 互相削弱, 而它自己并不直接干预其过程, 但同时却正好实现了它自己的目的。”
年, 第394页) 黑格尔的这个分析是很深刻的。但这里所谈论的“理性的技巧”仅限于人和自然的关系。严重的问题在于“, 理性的技巧”事实上还被应用于处理人与人、民族与民族、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关系, 即被某种阶级或集团所利用, 借助于人们之间的利害冲突和角斗, 来达到自己不正当的目的。这种情况在资本主义时代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是导致上述种种弊端的最重要原因。这才是理性的错位即理性异化的根源。
马克思曾高度评价“资本的伟大文明作用”, 但同时也指出了这种文明的极限。资本的逻辑是以牺牲大多数人的利益为代价, 换取超额利润。所以, 在实现资本攫取最大利润这个目的的过程中, 就埋下了资本自我爆炸的地雷。当代为人们忧虑的环境破坏, 生态、资源、能28
源、人口、战争、霸权主义、国际金融风暴、恐怖主义等等危机, 难道不是资本的逻辑推进的必然结果, 难道不是证实了马克思的预言吗?
所谓现代文明的极限, 实质上是资本主义文明的极限。
理性是人性不可分割的有机组成部分。没有理性人类可以生存下去吗? 理性异化的根源并不在理性本身。换言之, 理性并非人类的种种灾难之根源。寻求理性异化的根源, 是不可能从抽象人性本身找到答案的。其真正的根源是基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造成的劳动异化, 导致活动中目的和手段两个要素在不同的人们之间的非人道的分配:少数人成为目的, 大多数人成了手段。因此, 所谓“工具理性”的要害, 并不在于理性变为工具导致人和自然关系的失衡, 根本的问题是理性的技巧被少数人用于把大多数人变成达到自己狭隘目的的工具。克服这种异化的根本途径是实际地变革资本主义关系。
理性本身也是有结构的。:。理性也有水平高低之分。化的实质和根源,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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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中共上海市委党校哲学部)
责任编辑:黄慧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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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G LISH ABSTRACTS OF SOME MAJOR TREATISES
Alienation of R eason and the Limits of Modern Civilization
Huang Lizhi
Based on the Problems Produced from m odern civilization and its rapid development , this paper points out that there exists the inclination of the limits of m odern civilization. In the process , the phe 2nomenon of alienation should be studied deeply. In the history , reas on is the catalyst of m odern civiliza 2tion. The paper believes that the alienation of reas on is just the ”has not the independent power , for the reas on is only the tool with recog 2nize the correct relationship between reas on and sense sensibil 2ity with the reas on.
of Rules
Li Bocong
In this paper the author distinguishes the substantial , logical and semantic differences between laws and rules. Laws are discovered by man and independent of
man ’s will. Laws play their own roles by themselves and it is im possible that they are dis obeyed. Rules are w orked out by man and play their own roles by following them. From the point of view of grammar , laws are declarative sentences and rules are im perative sentences. Man can follow rules or can not follow rules. The paper has the semantic analyses of the meanings of the sentence that man acts according to laws. It holds that man acts according to rules. Rule Οfollowing that is a basic way for man to act is closely related to human nature , according to which man can regarded as an economic one or as a s ocial one , and rationality , maximized rationality or adapt 2able rationality.
On Applied Ethics
G an Shaoping
Since the beginning of the 70’s ,the applied ethics has developed rapidly not only in the US and Canada , but als o in Europe and other countries all over the w orld. As the m oral theory in the dem ocratic times , the applied ethics regards “no Οinjury ”as the hardcore of the ethical principles and persists in the values of “autonomy ”, “justice ”, “responsibility ”and “respect ”. It analyses the ethical dimensions of the various s ocial problems in our scientific and technical age and strives for a s ocial consensus in s olving these problems by means of dem ocratic dialogues within the ethics Οcommitte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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