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 代教 育论 丛
2( 1 ) X
年第 6 期
教 育 实 验 与评 价
扎根理论
:
一 种 新 颖 的质 化 研 究 方 法
冯生尧
谢瑶 妮
能够 有 助于 我 们 揭 开 扎 根理 论 的 神 奇 面 纱
的研究 方法 注 人 新 鲜血液
。
,
众所 周 知
法有 两 大类 型
,
包括教 育 在 内的 社 会科 学 的 研 究 方
为 中国
:
定性 研究 和 定 量 研究
,
。
定 量 研究 以
自然 科 学 的 研究方 法 为 蓝 本
方法 直 接来 源 于 西 方
,
而 且 中 国 的定 量研 究
扎 根理论 渊 源于 两 个方 面
。
首先
,
是 芝 加 哥社 深 度 访谈等
、
所 以 与 国外 通 行 的 定量 研究
,
会 学派的 影 响
、
。
该学 派 强 调 实地观 察
。
、
并没 有 什 么 区 别
。
如 果说 有 区 别 的话
,
那也只 能
收 集第 一 手 资 料 的 方 法
其次
,
是 美 国杜 威
,
米
说
遍
,
中 国 的 教 育 研究
运 用 定量 研 究 方 法 还 不 够 普
至 于 中 国 的定 性 研 究
, ,
德
皮 尔斯 等人 提 出 的实 用 主 义 的 深 刻 影 响
, 、
因为
,
有 待进 一 步 加 强
。
。
情形
实 用 主 义 强 调 理 论 应 当来 源 于 实 践
际 问题
,
并 能够 解决实
就有点 不 一 样
中国 的教 育研 究
最 多 的还是 运 用
,
反 对空 洞 的
抽 象 的理 论
。
实用 主 义 提 出
:
定性 研究 方法
的定 性 研 究 同
。
,
,
但是
,
这种定性 研 究
,
与 国 外 所称
的最 著 名 的研 究方 法
,
是 杜 威 的 反 省思 维
首先
,
存 在很 多 区 别
甚 至 于 是 本 质 的不
,
是 需要 有 一 个 经 验 情 景 ; 再 从 经 验 情 景 中产 生 问 题 ; 对 于 这个 问题
提 出 多个 假设
;
,
,
本 文 试 图 系统介 绍 的 扎 根理 论
。
就属 于 定 性研
,
研 究 中凭 个人 的 经验 和 知识
, 。
,
究方法
为 了 与 国 内 的定 性 研 究 相 区 分
本 文 称之
,
占有 详 尽 的 资 料 ; 根据 资料
对 于 上述 步 骤
、
检验
为 质 化研 究
(甲曲 怕 t i
,
ve
二 s 眼h ) e
。
。
相 应地
本 文把
假设
提 出解 决 问题 的方法
,
扎根
定 量 研 究称 为 量化 研 究
可 以说
理 论 汲 取 了 要 从 现 实情 景 中 产 生 问 题
巴
要 占有 详 尽
扎根理 论 (脚叮d d t e h
。
y D r )
是 国 外质
的 第 一 手 资料
、
所 提 出 的理 论 要 能 够 解 决 实 际 问题
。
化 研 究 的 一 个杰 出代 表 初叶
,
质化研 究萌 芽 于 二 十世 纪
,
等思 想
,
但 是 反 对假设 检验 的 思 想
,
因为
,
在正式
于六
、
七 十 年 代臻 于 成 熟
。
扎 根 理 论对 此 作
,
拥 有 资料 之 前
的 ; 而且
,
一 个 人 提 出 的 假 设 往 往是 有 限 度
,
出 了重 要 的 贡 献
自此往 后
,
只 要 是 质化 研 究
几
假 设 也
可 能 成 为 一 种偏 见
。
使研究者 看
乎 都 会 运 用 到 扎根 理 论 的 基 本 原 则 或具 体 操作 程
不 到假 设 之 外 的 种 种缘 由
序
。
扎根理 论 也是 一 种 比 较新颖 的研究方 法
s r a e t ) 和 斯 特 劳斯 (S
:
。
它首
,
扎根理 论 的 主要 观 点是 前 一 般 没 有理 论假设
,
,
研 究者 在 研 究开 始 之
,
l 先是 由 格 拉 斯 (G
19 7 6
年在 专 著 (扎 根 理 论 之 发 现
,
质 化 研究 的 策
~
) 于
而 是 带 着 研究 问 题
,
直接 从
原始 资料 中归纳 出 概 念 和 命 题 论
。
然 后 再上 升 到 理
,
略) 中提 出 的
1卯3
l9 9 ) (
:
年斯 特 劳 斯
、
考宾
m
o (C r b in )
,
也就 是说
。
,
扎根理 论 的 本 质是 归 纳 法
而 不是
著 《 化研 究基 础 质
扎 根 理论 的程 序 和 技术》
、
演绎 法
年 迈 尔 斯 (M e ) l i s
:
。
I】 e 休 伯 曼 (H b
,
la n
) 著
扎 根 理 论 对 质 化 研究 的 几 个 环 节
,
例 如 抽样
。
、
《 质化资料分析
了 这个理 论
比
,
新方 法 手册 》 进 一 步完善 和 发展
、
资料 收 集
c
、
资 料 分 析等
, ,
,
都 提 出 了 自己 的看 法
与 历经几 百 年
上 千 年 的 量 化 研究 相
。
对 于 抽样
扎 根 理 论 主 张 采 用 理 论 抽样 (, h加 也 就 是 根 据 研 究 目 的选 取 样 本
-
扎根理 论 无 疑 还 十分 年轻
,
而 对 于 中 国 的一些
。
颐
滋
,
s
m g a 户n )
。
研究 者而 言
这 个 理 论 似 乎 还有点 陌 生
希 望 本文
比如
在 研 究 广 州 中 学 有 经 验 教 师 和 新 教师 配 对 组
1 5 作 者 为 广 州 华 南范 大 学教 科 院 副 教 授 ( 肠 31 )
/
1 广 州 大 学 (桂 花 岗校 区 ) 师 范 教 育 所助 理 研 究 员 (5
仓刃 5 )
成 的 师 徒制 度 时
,
如 哭 我 们 的 研 究 日 的 从 弥结 和 推
匕 那 么 就 应 该选 取 刀 对 交 流 【 较 多
。
j
‘
砚典 徽
河
‘
,
孙
川
粼
洲 加谧 常 以
“
什么
” 、
‘・
如
广师 徒 制 的 经 验
的
、
,
’
为成 一
, ‘
-
浪 形 式 脚理
类 似 于 考试 中 的 主 观
效 果 比 较好 的 师徒 作 为研究对象
如果我们 的 则 应该 选 杯
。
搏
州嫉
思 们 师 拼 袱 八 的 交 流 为 什 么 如 此频繁 ?
二 介 的 了 七 月交 流 一 些 什 么 内容 ?
、
研 究 目 的 是探 讨 阻 碍 师 徒交流 的 因 索 几 对 交 流 比 较少 的
、
,
恋足 如 何
、
“ 诊石 义 以
、
”
效果 比 较差 的 师 徒
,
总之
,
扎
,
等等
。
受访者 可 以 运 用 自己 的 概 念 和 表达方 式
。
,
发
根理论 的 抽 样 特点 在 于 一 是 目 的 性
只 是 选择几 个 个案
,
二 是 小样 本
表 自己 的 右 法
针 对 各 种 回答
卿机 应变
,
,
研 究 者 再根 据 自
己
不 断追 问
。
作深 入 研 究
。
。
这种 抽样 方 式 与
,
的研 究 范 围和 目 的
,
扎根 理
量 化研 究 的 随 机抽 样 大 相径庭
在 上 例中 对
。
假 设全
论 的观 察 也 是 开 放 的
纲和范 围
、
事 先 只是 拟 定 一 个 观 察 的 大
,
广州 中 学 某 年 的 师 徒 共 有
的原 则
上
, ,
1 以刃
,
根 据 随 机 抽样 对以
在 观 察 时 尽 贵 作 详细 的 记 录
。
反 对作 过
抽取 的 样 本要 足 够 多
。
至 少要 有 5 0
,
分 的判断 而 有 意 无 念 地 遗 漏 各 种 信 息
点
,
开放 性 的特
。
实 际上 往 往 达 到 几 百 对
、
而且
、
抽 取 的样 本 在
。
有 助 于 收 集 丰 扁 的 资料
,
,
得 到 意 外的 收 获
。
相
年龄
性别
、
卜
学科
,
、
所在学 校
所 在 区 域等 各方 而
也 即是 说
、 ,
反地
贷 化 研 究 的观察 和 访 问 是 封 闭 的
,
访问哪几
,
都 要 有代 表性
在 量 化研究 中
是 必 须大样 本
以 便 反映 整体 的情 况
个 问题
提 问的 顺 序 如 何
,
,
表达 方式 如 何
。
都是 完
,
研 究 对象应 该 一 是具有 代 表性
二
全 固定 的
类 似 于 考试 中 的 客观 题
、
回答 的 方 式 主
。
要是是或否
,
选择判断
、
填空等
。
在 收集资料方 面 法 性
,
量化 研 究 主 要 运 用 问 卷 调 查
,
扎 根 理 论 最 大 的 贡 献 还 在 于 为 资料 的 分 析提 供
了 一套 比 较 普 遍 适 用 的 操 作 性 程 序
。
有时 也会 运 用访 问 和观 察 等
但 是 具 有 封闭
它 提 出 了 从开
、
结构化的特点
。
量 化 研究 收集 的 资 料范 围 比 较 相反地
,
放 式编 码
、
关联 式 编 码
。
、
核 心 式 编 码 到 理 论 建立 的
广
,
但是 不 够 深 人
访问
、
。
扎根 理 论主 要 运 用 观
,
四 个循序 渐 进 的 步 骤
察
、
实 物等
,
范 围 只 涉及 几 个 个 案
。
但 是收
开 放 式 编 码 是 指 研 究 者 将 收 集 到 的 原 始资 料
,
集到 的资 料非 常 深 人 详 细
1
.
进行初步的整理分析
,
,
赋予 各 种 概 念 类属
,
。
此时 的
,
时 间 (w h
.
en
)
,
。
事 件是 什 么 时 候 发生 的
。
持
分析 整 理 要 求全 而 详细
。
不 要 遗 漏 任 何 信息
以及
续多 久
出现 的 频 率 多 少等
例 如 我 们观察 一 位 学
尽 结 使用 研 究 对 象 的 本 土 语 言 作 为 概 念 归 类 的 基 础
生 的 课 堂 纪 律情 况
发现他 在 一 堂 课 上 有 两 次 开 小
,
差
,
分别 发 生 在 上 课 的 开 始 和 结 尾
5
持 续时 间分别
关 联 式 编 码 的 任务在 于 进 一 步 合 并前 面 业 已 形
成的 概 念 类属
系
, ,
为 2 分 钟和
分钟
。
,
我 们 就 应 该把这些 数据尽 可 能
并 发 现 这些 概
念 类 属 之 间 的 相 互 关
、
全 面 地记 录 下 来
2
.
如因 果关 系
情景关系
。
、
功 能关 系
、
过程关
e 地 点 (由 二) 、
,
。
在什 么 地 方 发 生
,
这 个地 方
系
、
时 间 先 后关 系等 等
在 关 联 式编 码 中
,
,
每 次只
。
有些 什 么 特 征
其 它 地 方 是 否 也 发生 过 类 似 事 件
对一 个概 念 类属 作分 析
发现 与 其 它 概 念 的 关 联
,
等
。
通 过 对每个 概念 类 属 的 渐 次 分析
3
,
最 后 可 以 形 成一
人物 (诫。 ) 谁是 旁 观者
。
有 哪 些人在场
。
,
谁 是事件 的 参
张所有概 念 类 属 的关 系 网
显然
,
。
与者 色
,
,
,
每个 人 在 事件 中扮 演 了 什 么 角
关 联 式编 码 所 形 成 的 众 多 概 念 类 属
。
,
并
各 自的 身份 和 地位 如 何等
4
.
不 是 同 等 重要 的
,
经 过分 析
,
我 们 可 以 发 现其 中 起
,
事件 ( h ) t a
w
。
发生 了什 么事 件
,
在场的人
,
着关 键性 作 用 的 一 个 或 儿 个 核 心 概 念 类 属
这些 核
,
都有 一 些 什 么 行 为 表 现
5
.
讲 了 一 些 什么
,
等等
,
。
心 概 念具 有 较 强 的 概 括 能 力 和 较 强 的 关 联 能 力
这
过 程 (ho ) w
。
这件事 是 如 何 发 生 的
事件 的
个分 析 整理 的 过 程就 是 核 心 式 编 码 了
为基 础
,
。
以 核心概 念
各个 万 面 有 些 什 么 关 系
事 件 的 发生 和 人 们 的 行
。
我 们 就 容 易 建 立 起理论 了
。
为
、
言谈 有些什 么 特征 和 规 范等
6
为 了 说 明 上 述复 杂 的 资料分析 过 程
,
,
现 在试举
,
原因 (
l W ly
) 事 件为 什么 会 发 生
。 。
人们 为什
。
一 例 (见下 表 )
。
在研 究促 进 师 徒 交 流 的 因 素 之 时
一
么 作 出 这样 的 反 应等
假设 我们 从 原 始 资料 中 发 现 了 七个促 进 因 素
是 开 放 式编 码
。
,
这就
扎 根理论 的 观 察 和 访 问 也 具 有 开 放 性 的 特点
52
课时 较少
、
师徒 的 备 课 组 相 同 以 及
办 公室 相 同
,
显 然 可 以归 类 为 教 学 制 度
。
同时
,
,
备
们 称 之 为 能 力 等级
为 中国 文 化
,
。
这样
,
教学制 度
。
、
集体 主 义和
课 组 相 同 和 办 公 室 相 同并 不 是 必 然 导 致 交 流
在集 体 主 义 流
, 、
只有
能力等 级 就 构成 了 关 联 式 编 码
这 就 是 核 心 编码
:
后 两 者又 可 以 归 结 最后
,
团 队精 神 的 基 础 上
,
才能最终 产 生 交
,
。
我 们建 立 的
所 以 又 把 这 两 个 因素 和 责 任 心
。
一 起归 纳为集
理 论是
中国 师徒制度的成 功
,
,
其 表 层 原 因在 于 中
。
体主 义
最后的 三 个 因素
,
表 明新 老 教 师 都 承 认能
,
国 的教 学 制度
深 层
原 因 是 中国 的 文 化 传 统
力 的 差 异 以 及 由于 能 力 差 异 而 形 成 的 一 种 等 级
一 级 编码 码
我
三 级编 码
二级编码
课 时较 少 备课 组 相
卿
‘
亩 一 办 公室 相 l于‘一 一 老 教 师 有 责任 心 一一 洲
能 以 为i 弘 新 教 师 谦虚 /
老教师不
一
一
不之 粼 -
多产 教 学 制 度
体主 义
能 力 等级
)
产
教 学 制度 度 中 国 文化
学 制度
。
,
深层 原
因是 中 国的 文 化
新教 师 不 怕暴露 缺 点
一
U
、
系统
‘
需要 指出 的 是
s
,
扎根理论 最 后 形成 的 理 论
t 。币v e
l eo
,
被
理论
,
也 不 同 于 某 些 质化 研 究 过 分 强 调 事 实性 描
,
称为实 质 理 论 ( u s b
叮
)
。
它 不 完 全等 同于
c o王
述
,
而 缺 乏 理 论 深度 的 弊 端
,
从而
。
,
为质 化 研 究 的
n l h 量化 研 究 得 出 的 形 式 理 论 (允r a t
l
y
)
。
形式 理
、
成熟 和 发 展
作 出 了卓越 的 贡 献
论 被 认 为是 一 种系 统 化 的
普遍 适 用 的理论
在联 系 的揭示
。
超越具体 情 景 的
能够
。
而 实质理 论 是 对 特 定 现 象及 其 内
,
主 要 参 考文 献
l ¹ G
:
,
例 如在 上 例 中
,
我 们 发现 中 国 师 徒
。
~
o
,
B &
.
S
e
咖*
A
q。
( 1肠7 )
乞e
.
仆
l
.
c
i d * C坛
。
~
卿
:
y
叮
制度的 成 功 可 以 归 于 教 学制 度 和 文 化 传统
我们 并 不 能 完全 类 推
由此
,
n 酗u
山n
e
.
d a lt h
y r o
,
:
S
t a h
.
i b go t r
O
,
山 t i、 、 a
出d
l A
-
认 为 国外 没 有 相 应 的 文 化
。
,
师 徒制 度 就必 然 不 能 成 功
也许
,
凭 借其 良 好 的 激
。
º
扮s e
侣u S 匕 ls 。
A
& C r i。 b
J
.
1 ‘ 9创) )
Jl d
.
a h
c i
s
优
.
u q
d i 滋i 。 t v
u 凡 贴七 巧
励机制 等
,
师 徒 制度 同样 可 以 成 功
。
总之
,
扎 根理
峨h
二
:
习 C 刀 。n d 司 山
.
~
。
( Pr ”如 u 佗5
t 以通 m
iq 巴 u
论 强 调 了理 论 的 特 殊 性 和 情 景 性
运 用 归 纳法
不 同 于 量 化研究
,
P肛 k
三 S砚空
得 出 实 质理 论
,
这 使扎 根 理 论 既
、
: » 陈 向明 著 ( 质 的 研 究 方 法 与 社 会科 学 研 究 》 教 育
,
、
演 绎 法 下 得 出的 空 洞 的
抽象 的
科 学出版 社
,
2自为
年版
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