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三顾”罗兰之秋——董一菲《秋颂》课例品鉴
【作者】邓颖
【机构】安徽蚌埠铁路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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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 苏醒 - 秋天
《2016/12/19 第83期》
发掘文学信息，感受浪漫情怀
安徽宏村风景
编者按：
“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她和董老师的相遇，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她对于课例的品鉴，洞若观火，入木三分。一顾文体，美在一分明澈。二顾神韵，美在一分陶醉。三顾情怀，美在一分领悟。秋之精神，以诗意写出。
作者简介
邓颖，安徽省蚌埠市铁路中学语文老师。西北师大潜心读研，执教课堂四度春秋，农村讲台七载喜乐，完全中学夫复何求。英语六级双语上阵，心理三级为生分忧。经年荒废无以炫耀，唯有追梦孜孜以求。
“三顾”罗兰之秋
——董一菲《秋颂》课例品鉴
安徽蚌埠铁路中学 邓颖
是在苏州吴江实验初级中学欣赏的董一菲老师的讲课，向来只在书页上见到的牡丹仙子忽地飘落在讲台上，让我迷离恍惚，如在梦中。她的讲课终于不再是铅印的文字，而是婉约柔美的声音；她的形象终于不再是照片，而是挽起胳膊就能合影的灵动美女！讲台前，她以温软诗语滋润孩子们的心田，观之，听之，悟之，是孩子们的福祉，也是我的福祉。哪怕只是嗅得一缕馨香和芳华，播撒在自己的课堂，也属善莫大焉。
一、她顾及文体特点，领散文与诗歌牵手。
《秋颂》是罗兰的写景抒情散文，文辞优美，结构轻巧，兼之此时正是初冬时节，文字间的画面和意境极易让学生产生融入感。但最大的问题是，“形散”至此，学生能不能真正地领悟情感？董老师是轻巧化解了我的担忧的。
课前才见面，“学情”自是盲区，董老师却以一个简单的任务把孩子们牵入这篇课文，开场仅选取开头一句“秋天的美，美在一分明澈”切入，让男女生分句朗诵。是为开场，为热身，也是师生初次见面的简短问候。学生一猛子扎进秋天的怀抱里，走进散文化的文字天地间。董老师四两拨千金之智慧，让人暗自称快。
在鉴赏秋的特点时，董老师更是着意于将散文语言切换成诗歌语言，比如下面的对话：
师：为了写闲云，它用的是什么样的语言？
生：它是淡淡然，悠悠然，悄悄远离尘间。
师：恩，淡淡然，悠悠然，这叫什么？这叫叠字，叠词是汉语中特有的现象，大家知道李清照是不是有一首词叫《声声慢》开篇有没有会背诵的？我起个头：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能不能背诵出来，一起来背诵， 开始——
生背诵：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董老师不仅带领学生徜徉在罗兰诗性的文字间，而且热情播撒自己饱含诗情韵味的语言，比如她在点评学生朗读色彩的文字时说的这段话：
师：这个世界原来是这样的缤纷啊，这个世界原来是这样微妙，绝不是简单的红，也绝不是简单的绿，红绿交响碰撞了我们这个民族文化的根，一条文化的河。好，大家看，在写美一段时，罗兰是这样的，她说这样的：秋之精神写不出，枫树写之等等，但每一段绝不重复自己，大家听好，在秋日这一节当中，她主要是在色彩上突围，在色彩上匠心独运。写了这样的素红，这样的酡红，最后是酩酊大醉了的什么红？
生：醉红。
师：有人说第一个把女人比作鲜花的是天才，第二个是庸才，第三个是蠢材，一个大作家，他绝不会在各个章节当中重复自己，他会各有侧重，这样才多维多元，这样才美得绚烂，美得自信，美得有个性……
散文与诗歌兼顾的诵读和鉴赏本已酣畅淋漓，然而这些都还不够，快要结束的时候，董老师再添一笔，出示刘大白的《秋晚的江上》，杨万里的《秋山》和济慈的《秋颂》，让学生在齐声诵读中，带着对诗歌的回味和敬意依依惜别罗兰笔下的秋天。
二、她顾盼秋之神韵，让意象和色彩说话。
审美意象的组构是抵达诗性散文的重要环节，散文的意象往往借助于虚实结合的记叙与描写，构成一种虽零散却是多重组合的画面，《秋颂》就是通过意象的展示和叠加彰显诗性，抒发情感的。
可是“意象”在初中生看来还是单调的名词，如果解释起来，势必越说越多，以至牵扯到过多文本之外的内容。董老师则是化繁为简，轻松抛给学生一个支架，让学生以“秋之精神写不出，以 写之”为例，来寻找描写对象，巧妙解决了意象问题。学生兴趣顿生，“枫树”“秋林”“秋日”等意象轻松呈现，秋的面貌就这样在形式散乱的文字间渐渐清晰起来。看看学生的精彩回答：
生：秋之精神写不出，以秋日写之。
生：秋之精神写不出，以秋院写之。
生：秋之精神写不出，以闲云写之。
师：以闲云写之，真的非常美的意境！
生：秋之精神写不出，以秋风写之。
生：秋之精神写不出，以秋水写之。
师：太棒了，你呢？
生：秋之精神写不出，以野鹤写之。
这种阅读情境下的学生的“寻读”是紧贴文本的，是于无形无痕中串联起通篇的思路的，而且这些句子，组合起来就是一首应景的现代诗。
董老师不仅是一个剥去赘余，塑造秋之形体的雕塑家，同时她还是一个对色彩情有独钟的画家。在秋的形象站立起来之后，她引导学生观赏秋林和秋日之色彩：“作者描写秋天，都用了哪些色彩？”学生寻读课文，得出“素红”“酡红”“醉红”的答案，董老师引导学生描述这几种红的程度和区别，并且在图片上展示了几种颜色由轻浅至浓郁的色彩状态，最后引述“色彩达人”李贺的诸多描写色彩的词语，让学生领略到色彩的神奇和汉字的精妙。
三、她顾惜少年情怀，以听读思说促进领悟。
《秋颂》是散文名篇，富有节奏美和意境美，要想充分领略其神韵，体会其意蕴，就必须通过多种感官的刺激，这样才能将遍地珠玉般的文字串联成完整的艺术形象，才能让读者与作者的情感融合到一起。董老师在带孩子们秋游一般的随性里，切实完成了对孩子们“听读思说”的训练。
董老师的课又是简约的，关于“听”的训练，媒介何在？那就是董老师的语言，她的语言是有多维功效的，是指引，是点拨，是提炼，是赞美，更是教学指令的诗意的凝聚和传达。比如在引导学生思考好的文学要具备什么要素的时候，她说：
“如歌如泣，如诗如画，好的色彩一定是丰富的。浸染秋日、枫树和秋日的色彩，作者只用了一个“红”字吗？我们说词语的单调，往往就是情感的单调，我们仅知一个“红”色，那么百媚千红的世界对于我们来说就不存在了。是不是？那么关于红色，罗兰具体用几种颜色来撰写的？
这样的听，是主动的听，是沉醉的听，董老师让学生在画风唯美的课堂上渐渐放下冷峻的思索，学生不由被带入秋日意境，每一处思考都不是为了机械地回答一个问题，而是说出自己的因阅读而来的生命体验。所以他们的朗读是有温度的，是有感情的，是有色彩的，比如学生读第八段：
生：秋天的风不带一点修饰，是最纯净的风。那么爽利地轻轻掠过园林，对萧萧落叶不必有所眷顾——季节就是季节，代谢就是代谢，生死就是生死，悲欢就是悲欢。无需参预，不必留恋。
师：很好，为什么喜欢？
生：因为这句写出了秋的爽利。
师：超级好的语感！
基于此而生发的思考和表达，无疑是春风沉醉之时的百花绽放。学生思及秋日之清寂落寞，秋水之干净明澈，继而在脑海中重现“点秋江，白鹭沙鸥”的意境，兼之温婉蕴藉的朗诵语调，让听者不由产生“如在画图中”的想象了。
散文教学教什么？文采神韵怎么教？形神兼备何以区分和融合？这些备课时的拦路虎，上课时的绊脚石，在董老师明媚的“三顾”之间化为秋林烟霞，余音袅袅，余味悠长。
安徽蚌埠风景
（本期责编：龙潇）
董一菲，女。中学语文著名特级教师，任教于牡丹江市第二高级中学，“诗意语文”的倡导者，董一菲名师工作室主持人。首届全国中语会十大学术领军人物，首批国家级骨干教师，全国青年教师专业发展研究中心导师团导师，多家语文核心期刊封面人物，首届全国中语会十大教改新星，获第五届语文报杯全国大赛一等奖，东北三省十佳语文教师，黑龙江省优秀教师，黑龙江省教科研骨干教师，黑龙江省“十一五”先进个人，市优秀中青年专家，市“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兼任大连枫叶职业技术学院客座教授，南京师大，吉林师大，哈师大，牡师院兼职硕士导师。
应邀在全国四十几个城市讲座授课，著有《紫陌红尘拂面来》（黑龙江人民出版社），《董一菲讲语文》（语文出版社），《仰望语文的星空》（长春出版社），《雪落黄河静无声》（现代教育出版社），《千江有水千江月》（教育科学出版社）等五部专著，主编《诗意语文行》《教学风格——生命个性与教学智慧的述说》《同课异构：高中语文经典篇目》等。
其“诗意语文”当选为当代十大名师“特色语文”之一。她倡导并践行诗意语文，追求语文的诗意与唯美，注重情感与语言的交织，意在发掘文学气息，感受浪漫情怀，用缤纷的语言，对文化的膜拜，及智慧与幽默构建一个诗意的课堂。在诗意语文的路上，一菲老师一直走在前面，并将继续引领向往诗意的年轻语文教师们不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