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卷第3期 唐山学院学报V o l . 17N o . 32004年09月Jou rnal of T angshan Co llege Sep. 2004
默顿科学社会学述评
谢鸿昆
(山东农业大学文法学院, 山东泰安271018)
摘要:科学社会学的开创者默顿最初关注的是促成近代科学兴起或体制化的主要社会因素问题, 后来转向研究科学体制的内部规范结构问题, 如科学的精神气质、科学发现或发明优先权的争论、科学奖励或报偿制度及其实质和根源等。从不同时期所研究的问题的不同, 可以清楚地看出, 默顿科学社会学的总的发展趋势是由外部科学社会学到内部科学社会学, 最终发展为一种几乎没有科学的科学社会学。
关键词:默顿; 科学社会学; 述评
中图分类号:G 30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349X (2004)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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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Rev iew of M erton ’s of X E 2l L , of A griculture , T aian 271018, Ch ina )
Abstract :A s of soci o logy of science (SO S ) , R . K . M erton first studied the m ain so 2cial facto rs that b rough t abou t the rise o r system atizati on of m odern science , and then tu rned to study the in ternal no r m ative structu re of the system of science . F rom differen t p rob lem s that M erton studied in differen t p eri ods , w e can find that the m ain developm en tal trend of M erton’sSO S is from ex ternal SO S to in ternal SO S , and finally to the SO S w ithou t science . Key W ords :R . K . M erton ; soci o logy of science ; review
严格意义的科学社会学, 即由专业社会学家运用社会学的概念、方法对科学进行研究, 一般公认以美国著名社会学家默顿在1938年发表的《十七世纪英国的科学、技术与社会》为奠基性著作。自那时以来, 默顿的研究重点(研究的主要问题) 及思想等都经历了较大变化。由于默顿在科学社会学领域有着广泛影响, 研究这种变化, 对认识默顿和整个科学社会学的基本思想及其发展, 都具有重要意义。由于人们已经对默顿的思想作了较为详尽的研究, 本文对此不再赘述, 而主要以默顿研究重点的变化为线索, 对默顿的科学社会学及其发展给与一个整体上的认识与评价。
互惠关系”, 以及作为社会组织的近代科学的组织化、自主化过程及其与当时其它社会制度(宗教、经济、军事等) 的关系。具体说, 它从探索十七世纪的英国社会入手, 试图说明科学
[1](前言p8-在当时当地开花结果的原因。
17)
这在研究中实际上
被分成了两个问题:什么样的社会学因素(如果存在) 影响着科学兴趣的转移? 促进近代科学与技术兴起的主要因素是什么? [1](导言p4-6)
因此, 该论文的两个主题就是:清教主义在近代
科学兴起过程中的作用; 经济和军事的功利性在科学组织化过程中的作用。
(2) 默顿的这项案例性研究以一个基本的社会学假定
1 作为一种智力活动的科学的兴起
(1) 在《十七世纪英国的科学、技术与社会》中, 默顿把
为前提:社会中的不同组织在不同程度上互相依存, 因而在宗教、经济领域里所发生的情况, 势必同发生在科学领域里的某些情况具有一些可以觉察的联系, 反之亦然。具体到默顿的主要问题, 这就是, 科学的重大和顽强的发展只能发生在一定类型的社会里, 该社会为这种发展提供出文化和物质两方面的条件。在这样的社会学基本假定指导下, 为寻找“近
科学理解为“一种不断发展的智力活动”, “一种正在出现的社会组织”。对科学的这种理解使默顿得以撇开科学的知识内容而从严格的社会学角度研究科学。这项研究所探讨的中心问题是, 这样的科学“同其外围的社会和文化结构之间的
收稿日期:20030925
作者简介:谢鸿昆(1967-) , 男, 副教授, 哲学硕士, 主要从事科学、哲学、宗教基础的比较研究。
第3期 谢鸿昆:默顿科学社会学述评代对科学的欢迎和赞助态度的某些文化根源”, 默顿将社会学研究方法引入他对科学的研究, 使用内容分析法、集体经历研究法, 依据从大量文献中得到的数据资料, 对他提出的具体问题和基本观点进行了详细的论证。每当可能, 它就展出一些可以改正的定量数据, 以此去形成其主要结论并加以检验。所以, 默顿的这项研究实际上又是对上述社会学假定的经验验证。对这一社会学一般思想的贯彻, 是默顿对科学的研究区别于前人的显著特征, 其意义在于为默顿开创性地研究近代科学的组织化过程规定了社会学视角和理论框架, 并为他破解这一难题指出了着眼点:具体地考察近代科学兴起过程中它所处社会的主要因素的相互作用。
(3) 默顿表明, 科学作为一种社会建制的出现主要是以
・5・
年的《关于科学和民主的看法》则完全摆脱了知识社会学的这种影响, 不再一般地论述社会文明环境中的科学, 而集中注意作为一种社会建制的科学即科学共同体的内部规范结构, 特别是从事科学活动的人即科学家的行为规范结构, 完全从科学体制内部考察作为共同体的科学如何并何以自洽或自主运行的问题。这篇论文和默顿考察科学共同体的自主性问题相关, 1973年它被以标题“科学的规范结构”收入默顿的《科学社会学》文集。这一标题更为确切地表达了该文的基本内容。
默顿在《科学的规范结构》中讨论的问题限于把科学作为一种社会体制来考察的文化结构(虽然他不否认科学的知识内容) 。这首先是指科学具有一种精神气质, 从而把从事科学活动的人联系在一起。这种精神气质是价值和规范的综合体, 这些规范以指令、禁止、偏爱和许可等形式表现出来, 它们又进一步合法化为体制的价值, 形成为一种命令或规则, 使科学家在不同程度上将其内化为自己的东西, 形成他的科学良心, 规范他的科学行为。, 可以把现代科学的精) ) 、无私((科学在发展中要不断向自然界和
[2]
社会提出各种疑问) 等四组体制的命令所组成的。
新教为标志的特殊价值观念培养的结果。他指出:在新教的宗教体系中, 有着赞颂上帝这个不受挑战的公理, 而且, 非逻辑地与这一原则相联系的行为模式倾向于具有一种功利主义的清淡色彩。
[1](p154)
这种功利主义是当时英国新教徒的一
条普遍的价值标准, 是各种现实实践活动的指导性信条, 在具体的生活实践中表现为积极入世的禁欲主义, 而正是苦行禁欲的教规为科学研究建起一个广阔的基础, 使这种研究有了尊严、变得高尚、成为神圣不可侵犯。观念支配之下, 。, 。科学被当作强有力的技术性工具, 被作为对上帝作品的研究, 因而是值得高度推崇的。可见, 清教的价值体系的心理含义有利于对科学的赞许, “在确立科学作为一种正在出现的社会组织的合法性方面, 清教主义无意识地做出了贡献”。
[1](前言p17)
其实, 早在1938年《科学与社会秩序》一文谈论科学与整个社会秩序的关系时, 默顿就比较直接地提出了科学精神气质问题, 说明科学以其本身的精神气质区别于社会的其它部分。但他当时还没有把这种精神气质条理化, 没有如此明确地提出科学家的行为规范。
(2) 1957年默顿发表《科学发现的优先权》, 进一步转向
作为
对他的问题的解答, 这就是引起最多争论的所谓“默顿论题”。当然, 默顿承认, 清教这个具体的历史的运动并没有被提出来作为当时英国科学迅猛发展的先决条件, 也不认为, 如果没有清教主义, 就不会有近代科学在十七世纪英国的集中发展。但他指出, 正是清教改变了当时社会的价值定向, 恰恰就是清教主义在超验的和人类的行为之间架起了一座新的桥梁, 从而为新科学提供了一种动力
[1](p121)
科学体制内部问题的研究。该文列举大量事实说明, 从近代科学兴起开始, 就出现了关于科学发现或发明优先权的争论, 并强调指出, 应该把这种争论看成是由科学体制本身的内在规范要求所造成的。科学界把科学创新看成最高价值, 科学规范要求科学家具有创新精神, 而科学家在努力做出贡献之后, 则要求科学共同体以及广大社会承认其工作及其创新。于是, 科学体制规范的要求就对科学家施加了压力, 从而使科学家为维护自己的发现或发明的优先权而斗争。
在《科学发现的优先权》中, 对优先权争论的根源与实质的分析, 引出了对科学奖励制度的研究。默顿指出, 科学奖励制度, 作为科学共同体对科学家所做贡献的肯定和承认体系, 是体现科学体制要求、肯定科学家创新的手段。这就一语道破了科学奖励(报偿) 制度的要害和实质。
(3) 作为对科学奖励制度的进一步的专门性研究, 1968
; 恰巧是清教而
不是其它可以想见的等价的功能性实体, 通过为科学的合法性提供出一个坚实的基础, 从而推动了科学的组织化。
[1](前言p20)
从这项研究所关注的中心问题及默顿的解答可以看出, 它是关于科学的历史社会学研究, 它以近代科学兴起于十七世纪的英国这一历史事实为说明对象, 力图突破科学内部史的局限, 从占主导地位的宗教价值观念及其与当时整个社会生活的互动关系这一社会背景, 理解这一事实的历史显现。正是这种社会性学视角和方法, 赋予《十七世纪英国的科学、技术与社会》以开创科学社会学之先河的历史意义。
年默顿发表了《科学中的马太效应》, 深入分析、揭示了科学奖励制度中涉及个人事业和荣誉分配的一种不公平、不平等现象——优势积累效应。默顿称之为“马太效应”, 并表明, 科学共同体对科学家的承认可以转化为改善研究条件的财富, 所以, 科学奖励制度不可避免地造成科学家在研究环境、背景及条件机遇等方面的差异, 导致科学内部分层现象的出现。这就揭示了科学内部分层现象的奥秘和根源, 说明了科
2 科学的精神气质
(1) 《十七世纪英国的科学、技术与社会》对科学的研究
多少还带有知识社会学的某些印记, 如注重考察科学知识与其所出的社会的其它文化、物质因素的联系和作用, 但1942
・6・唐山学院学报 第17卷
《十七世纪英国的科学、技术与社会》有关精神(科学精神气质) 的发展, 其社会学抽象程度也不像后来的研究那样彻底, 它不但没有完全排除科学知识的内容, 而且是从科学知识抽引出科学规范来的。所以, 我们在上文曾说, 也可以把该文的发表看作是默顿前后期科学社会学发展的过渡阶段。
(2) 默顿前后期工作都是从社会学角度、用社会学方法
学体制中权威结构的存在。默顿及其学派随之对这种权威结构进行了深入细致的研究。结果表明, 科学体制中的权威结构是和分层现象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它们产生的基础和内在机制是科学家所做的贡献得到了科学共同体的承认。
研究科学奖励或报偿制度一般都要涉及科学评议系统的问题, 这正是科学奖励与报偿制度的核心, 因为评议系统的工作是影响科学奖励和交流的关键。默顿不但研究了科学交流体系, 也讨论了科学评价系统的体制化问题。这些关于科学奖励与报偿制度及其相关问题的研究, 都是由默顿的《科学发现的优先权》引出的, 它们揭示了科学共同体内部结构的底蕴和科学家行为的重要特征。因此, 默顿对科学发现和发明的优先权争论的研究被认为是对科学社会学的最重要的贡献。
研究被作为社会活动或社会建制的科学, 他因此得以从科学体制赖以生长、存在和发展的社会历史中, 通过抽象、剥离而获得了研究对象即科学体制, 并运用社会学的一般假定对此进行宏观社会学和微观结构研究。正是贯彻始终的社会学角度和方法决定了默顿开创的科学社会学的社会学性质, 并且这种社会学性质在其科学社会学发展中是不断得以强化的。
默顿的研究主要采用的是经验方法, 但也不排除非经验成分(诸如近代科学体制化与新教的关系、科学发现的优先权的争论与科学体制规范的联系等, 事实上都是以非经验的方法建立起来的) , 同时还始终具有共时分析的性质。《十七世纪英国的科学、技术与社会》, , 如考察了, , 把它们放到同一个时间平面上进行研究。这也许使得这项研究对当时社会的描述不尽符合历史的真实, 却因此使研究成为可能(要理解动态的历史, 科学只能提供静态的方法) 。从前文所述可见, 默顿后期研究工作的共时分析性质(甚至是“无时”分析) 更是明显的, 无需赘言。
(3) 默顿前后期科学社会学的根本区别在于所研究的问
3 发展线索与局限
根据默顿在不同时期所关心、研究的主要问题, 可以将默顿的科学社会学大致划分为前后两个时期。《十七世纪英
(1938年) 的发表算前期, 从1942年国的科学、技术与社会》(后改称) 发表《关于科学与民主的看法》《科学的规范结构》
开始算后期。不过, 也可以把后面这篇论文视作过渡阶段, 而从1957年的《科学发现的优先权》开始算后期(在这样两个时期, , 在着较大差别。
(1) , 是以科学的精
神气质或科学家的行为规范为纽带的。在《十七世纪英国的科学、技术与社会》中, 科学精神气质虽尚未被明确而有条理地提出, 但其原型在默顿当时考察清教主义与科学体制化的关系时已经被表达出来了。默顿并不认为只有新教才可能促进近代科学体制化, 但他指出, 实际上发挥这种社会功能的恰恰是新教。新教的清教主义精神如理性主义、经验主义、入世的禁欲主义和功利主义同近代科学精神是一致的, 它们通过渗入将要体制化的科学而对这种体制化的实际过程产生了积极促进作用。可见, 默顿当时就已经注意到, 把科学家联系到一起、促成近代科学体制化的, 正是科学家活动的共同精神气质和伦理规范。
前已指出, 同年发表的《科学与社会秩序》直接提出了科学精神气质问题, 只是极不明确。1942年的《科学的规范结构》则明确提出组成科学精神气质的四条规范。这些规范体现在科学共同体的经常活动中, 是科学家活动的共同规范基础, 也是默顿此后科学社会学的逻辑依据和出发点。他在对科学发现和发明优先权的争论、科学奖励与报偿制度等科学内部问题的研究中, 就主要是从科学体制内在的这类规范要求(他增加了创新、谦逊等内容) 说明科学现象的。如他认为, 优先权的争论是科学规范(创新) 对科学家施加压力的结果, 科学奖励制度则是以科学共同体对科学家所做贡献的承认为前提的, 而承认主要以科学本身的规范为依据。
抓住了科学规范这条纽带就比较容易从整体上把握默顿研究重点的转移及其科学社会学的发展。我们看到, 1942年的《科学的规范结构》是一个转折点, 它标志着默顿开始完全转入科学体制内部的社会学研究。但该文从内容上来看是
题在性质上完全不同。《十七世纪英国的科学、技术与社会》首要关注近代对科学的欢迎和赞成态度的某些文化根源, 力图揭示近代科学兴起的原因。这是一个发生学的问题。当时, 近代科学作为一种社会建制正开始萌发, 或者说, 当时的英国社会正逐步发展出一种新的社会建制——“大规模科学事业”。该论文就是要揭示促成这一过程的具体的社会文化条件及其作用机制。但是, 《关于科学与民主的看法》及其后的论文则不再关心这种发生学问题, 而把研究目标转向科学体制完成形态的内部, 研究工作也紧紧围绕科学共同体内部的问题如科学家行为规范、科学奖励制度、科学评价体系和交流体系等展开。这时所研究的科学已不再是生成中的某种社会建制, 而是一种实际存在的确定的社会建制。
这种问题性质的不同, 决定了默顿前后期思想及处理问题的方式的差别。近代科学体制的生成, 作为一个历史过程, 显然依赖于特定的社会文化条件, 并且, 既然正处于生成形态, 就不能把它从它与社会的联系中剥离出来加以独立的研究, 它还不能成为一个单独的研究对象。可见, 问题本身就已经决定了默顿要以“大文化”的视野对待它, 从当时社会的诸因素中寻求可能的解答, 并且这种解答应当揭示出促成近代科学体制化的具体条件。事实上, 默顿的确也没有囿于科学本身, 没有割断正在走向组织化的近代科学同其母体即当时的英国社会的历史联系, 而是紧密结合特定的社会历史文化背景, 从科学兴起的外围因素(尤其是宗教、军事、经济等) 的
第3期 谢鸿昆:默顿科学社会学述评相互作用和影响来说明近代科学的兴起, 由此找到了他的解答, 即所谓的默顿论题。这种广阔的研究视角进而确定了默顿这项研究的历史社会学性质。并且可以看出, 《十七世纪英国的科学、技术与社会》所奠基、开创的是一种外部科学社会学, 它研究的是科学作为或者正要作为一种社会建制同其它社会因素的关系问题。
同样地, 科学体制的内部结构问题本身就假定了科学体制已经是完成形态, 因此可以把它从具体的社会条件下抽象出来单独研究。这种研究是静态的微观结构研究, 它不但基本上完全割断了科学同其它社会体制的互动性联系, 并且彻底排除了历史的因素。如默顿在对科学精神气质的研究中提出的科学规范已经没有任何历史性。所以, 他在这一时期的科学社会学是一种科学共同体社会学, 也是内部社会学, 即限于研究科学这种社会体制的内部社会关系。可见, 随着研究工作向科学内部的转移, 默顿的思想视野也从“大文化”收敛到了孤立的科学体制。这表明, 问题的变化在主导着默顿的科学社会学由外部向内部发展, 最终导致对科学研究的完全社会学化, 暴露了它的固有局限性。由此也可以看到, 问题对科学研究具有多么重要的意义。
(4) ・7・
以这样一个隐含的假设为前提:科学作为社会活动和组织同具体的科学知识及其获取没有直接联系。然而, 不论是从科学发生发展的历史看, 还是从科学在社会中的存在看, 科学首先是知识及其获取, 其次才是社会建制。没有知识及其获取(包括积累) , 便不可能有科学这种社会建制; 反之, 有某种社会建制, 却未必就有知识及其获取。所以, 作为科学的社会建制是以知识活动为基础与核心确立起来的, 其本质就在于知识及其获取。的确, 科学是一种复杂的社会现象, 对它的任何研究都不可避免地要做某种程度的抽象、简化等近似处理, 但默顿采用的近似过于粗陋, 甚至略去了科学活动的核心要素即科学知识及其获取。而撇开知识内容的研究会流于对一般社会活动的考察, 如奖励与报偿制度等问题并非只存在于科学活动中(尽管默顿仅限于研究科学奖励制度等) , 因此, 难以达到对科学这个特定对象的真正的本质理解。这是默顿后期科学社会学的严重缺陷。
(6) 从总的发展趋势看, 默顿的科学社会学是由科学的
。它虽渊源于知识社会, , , “几乎没有科, 道路愈走愈窄。默顿那样波及对科学进行研究的整个领域, 也许与他如此陷入社会学不无直接关系。至此, 默顿开创的传统不大可能再对更深入、更全面地理解作为知识的社会活动的科学作新的创造性的贡献了。摆脱默顿的局限, 将科学知识重新纳入对科学的社会学研究, 已经在所难免。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来, 科学知识社会学的复兴正迎合了这一历史要求, 实际上也是对默顿路线的背离。但这并不意味着对默顿传统的完全抛弃, 事实上, 默顿的经验研究传统已经被继承并结合进新的对科学的研究中。
前期的科学发生问题及其默顿解答, 制化的奥秘、发展及其创造性本质, 。它说明, 社会。诚然, 近代科学兴起是一次性的, 可这类社会建制在社会历史上的产生远不是一次性的。因此, 默顿的解答虽是社会学的, 其影响和意义却不限于社会学。默顿论题所引起的广泛争论, 既缘于它作为解答有可怀疑的一面, 更因为它所解答的问题有着历史重要性。
后期研究科学体制内部问题对全面、深入地理解社会中的科学也是必不可少的, 它揭示的科学的基本精神也为探究科学发生提供了重要线索, 因为只有弄清楚科学的基本规定, 才能在纷繁的历史中为其追根溯源(如同人类探索生命起源所遵循的路线那样) 。
(5) 但是, 由于完全拒斥了知识及其获取这一更基本的
参考文献:
[1] [美]R . K . 默顿. 十七世纪英国的科学、技术与社会
[M ]. 范岱年等译. 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 1986.
[2] 刘 . 科学社会学[M ].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1994. 165170.
(责任编校:夏玉玲)
科学的含义, 默顿后期所全力研究的不过是科学家的行为及其规范和社会组织。所以, 后期问题导致了默顿的科学社会学对研究科学这一根本宗旨的至少是部分的偏离。后期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