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休闲

　　一个人出去玩，不用征求别人的意见，不用迁就别人的时间，不用跟任何人敷衍。最好的享受是耳根清净，没带让人心烦的聒噪，也不用把心思放在谈话上。更让人享受的是那些更别致的风景！ 　　在我的印象里，现在所谓的休闲就是大家伙儿凑在一起，除了正事，别的都可以干。我比较倾向于一个人休闲。好不容易才有闲，倘若要呼朋邀友冲向哪里，事先的组织就是一个麻烦。没闲先忙，不是南辕北辙么？ 　　前几年，我经常去杭州出差。虽然在杭州不乏很好的朋友，可是，我还是经常一个人消磨闲暇时光。黄昏，两个小时的时间，正好踱到西湖边去看看落日溶金般的景象。有个半天时间，就走得远一点，到烟霞洞去，要一壶茶，坐在那里看看书。书看倦了，就抬头看看云，天气好的话，透过两山之间的峡谷，可以看见极远处有一条白纱在飘动，那是钱塘江。假如昨夜大雨倾盆，那是桃花水泛滥的时候，可不能犹豫，快去九溪十八涧，跟着弯曲的溪水一路盘旋翻到龙井，途中可能一个人都看不见，只听见溪水轰鸣，只看见青山滴翠。 　　杭州是个季节分明的城市，花开花落是季节转换的标志。早春是腊梅。仲春时节，桃红柳绿次第相携。夏日炎炎，却有十里风荷。秋天就更不用说了，万斛桂香随秋来！最好的赏花时间是大清早，所以，我常常让旅馆的morning call天不亮就叫醒我。倘若是赏梅，就直奔灵峰；要是去闻桂花香，就到植物园；看荷花自然是到西湖。 　　一个人出去玩的时候，心里真的很轻松。不用征求别人的意见，不用迁就别人的时间，不用跟任何人敷衍。想走，抬脚就走，刮风下雨天黑天亮都不是踌躇的理由。要是觉得哪里值得驻足停留，那是随你半天一天的徘徊流连也没有人催你的。 　　最好的享受是耳根清净，没有让人心烦的聒噪，也不用把心思放在谈话上。这个时候，就听得见风，看得见云，鸟语花香，点点滴滴都沁入心扉。在英国乡村旅行时，时常看见独自徒步旅行的英国人，背着背包，牵着狗，走得有滋有味。 　　可是，我们的旅游时常是跟随团队一起出发的。我的经验是：即便如此，也可以寻找单独行动的机会。一般来说，我总是赶早。 　　那年夏天到镜泊湖，晚上一伙人唱卡拉OK直至深夜。清晨五点，正是大家酣睡的时候，我一个人起来，下水，湖水居然一点不凛冽。浮在温热的水上，看晨雾在山峦间飘拂，水鸟在湖面上滑翔，四周静得如同混沌初开的年代，这时，想要不抒情都办不到，感觉自己就成了一条鱼，一条会抒情的鱼。等到日上三竿，大家全起来吃完早饭，才知道有一个人已经有过如此惬意的享受，想要仿效，已经来不及了――巴士已经启动。这个时候，我心中既有些得意，也有些侥幸。心说，要不是存心单独活动，哪里来那美妙的体验呢？ 　　那回在日本东京，也是这样。每天早上从旅馆出发时间是九点，我都是六点就出门，等大家在餐厅等待吃早饭的时候才回来。第一天早上是逛小弄堂，充分领略了日本民居的清洁、质朴和典雅，在彼此相像的环境中寻找到许多童年场景。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我一个人坐地铁赶到皇宫。清早的御花园，一切都在斜斜的晨曦照应之下，美得如同镜中幻影。后来中午团队也去了皇宫，在大太阳下，景物变得扁平呆板，诗意流失殆尽。同伴回来看我拍的皇宫照片，觉得不可思议。那时候我的得意就不是一点点了。 　　我喜欢一个人休闲，取的是省心。倘若夹在团队里出去而要保持一点独立性的话，那就要费点心思了。要肯吃苦，舍得起早贪黑；要周密研究团队的旅行计划，研究所在地的资料，确定行动方案，并且要掌握一些必要的知识。 　　那次在英国，晚饭后我独自出去，沿着乡间小路走到一个小镇上。一路上我还强记了一些自己设定的路标，比如一幢白色的房子，一个汽车修理厂，等等。可是，回来的时候，还是拐错了路。因为自己设定过路标，就急着往前找，结果陌路狂奔一个多小时，离开借住的乡村旅馆更远了。接近晚上十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中，我只得敲门求援。接下来的情景就非常温馨了：我被一对英国老夫妇请到他们家宽大的厨房喝茶。我告诉他们：我不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我是个旅游者，我把自己搞丢了。难得人家那么热心厚道，又是称赞我的名字“very nice”，又是给当地警察局打电话。结果，十分钟以后，我就由两名英国警察陪同，坐上了装备先进的警车，回到了自己的住地。 　　如果你有和我一样的心境，那就一个人休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