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人生命运中女性的永恒魅力
———《简爱》与《倾城之恋》中的女性意识比较
罗晓莉
摘要:夏洛蒂的《简爱》和张爱玲的《倾城之恋》中塑造了两个世纪东西方不同文化与社会背景之下的女性———简爱和白
流苏。尽管两者的出生与家庭不尽相同，但同样面对人生命运的坎坷，勇于在传统的男权社会中反抗与挣扎，追求真爱
与自由，体现着强烈的女性意识和女权精神。简爱满怀微笑返回失明的罗彻斯特的庄园，范柳原伴随着炮声回到惊慌失
措的白流苏身边。从女权主义角度看，两个女人在不同的逆境中都坚持着平等独立的人格，追求了不同的真爱。
关键词:简爱；白流苏；女权精神；女性意识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1999（2012）017-0111-03
作者简介:罗晓莉（1987-），女，四川眉山人，兰州大学（甘肃兰州730000）文学院硕士研究生。
收稿日期：2012-06-04《简爱》是19 世纪英国作家夏洛蒂·勃朗特最重
要的作品之一，该小说记叙了女主角简爱从小失去父
母，寄住在舅妈家，受到不平等的待遇和欺凌。成年
后，她成了桑菲尔德贵族庄园的家庭教师，经历了坎
坷，最终她以真挚的情感和高尚的品德赢得了庄园主
人罗切斯特的爱恋。同样，张爱玲小说《倾城之恋》中
的白流苏亦不屈于自己的命运。20 世纪40 年代，上
海败落的名门望族白家六小姐白流苏，经历了一次失
败的婚姻，在亲戚间备受嘲讽，看尽世态炎凉。偶然认
识了才貌双全的单身汉范柳原，随他远赴香港，在战
争生死攸关时，验证了流苏与范柳原的爱情。一座庄
园的毁灭挽救了简爱的婚姻，一座城市的倾覆成全了
白流苏的爱情。从女权主义角度比较分析，两部作品
由于时代背景的差异，体现着东西方女性意识的同一
性和差异性。女性意识，从社会阶级看是女性所受的
压迫及其反抗压迫的觉醒。从文化层面上看，则是以
男性为参照， 体现女性在精神文化方面的独特处境，
以及其所包含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女性无论在何种文学中都是一个最平常而又极
其特殊的话题，女性要求解放、要求张扬个性，她们对
于外部世界和内心感受有独特的方式和角度。尤其
19 世纪末20 世纪以来，世界范围内女性意识逐步崛
起，她们在实现自身价值的觉醒过程中与人类社会的
不断发展密切相关。从文学批评的角度讲，小说《简
爱》和《倾城之恋》中突显的女性意识首先源于小说作
者的视野，作者夏洛蒂和张爱玲分别处在不同的时代
背景和社会环境之中，体现着个人命运的女性自尊与
要求平等的个性。更主要的是小说中两位女主人翁在
不公平的男权社会中渴望获得一种新生，表现出了女
性的独立和反抗精神，以及她们追求自己的爱情与婚
姻的品格。
一、小说背景比较分析
《简爱》的作者夏洛蒂·勃朗特是英国批判现实主
义女作家，她在该小说中采用第一人称叙事，简爱的
形象带有自传体色彩，简爱的思想、情感、生活成长经
历、爱情经验等都有作者本人的烙印。例如，简爱出生
在一个穷牧师家庭，父母早逝，童年时期经受的孤独
贫穷和夏洛蒂出生于一个清贫的牧师家庭，幼年丧母
的家庭背景很相似； 洛伍德慈善学校的校规严厉、主
办者的伪善、简爱经历的饥饿和寒冷、学校周围环境
的恶劣、伤寒肺病等都是作者在寄宿学校亲身体验过
的；后来家庭教师的职业也是夏洛蒂曾为生活而奋斗
过的经历。19 世纪西方文艺创作活动本身受父权制
意识控制，这种环境下的女作家处境非常艰难，夏洛
蒂的身世在当时英国的社会背景下通过树立简爱这
一形象，有力地发出了反抗的声音。不仅反应的是简
爱这个来自平民、具有高度尊严的新女性，更加显示
着作者本人的反传统意识与顽强自尊的性格。
在追求男女平等这方面，《倾城之恋》作者张爱玲
与夏洛蒂有同样强烈的女性意识。张爱玲笔下的白流
苏尽管不带有自传色彩， 白流苏看透亲情的虚伪，在
传统封建思想的夹缝里挣扎。张爱玲出生于上海家世
显赫的家庭，由于童年经历和教育背景等多种因素的
影响，使她成为一位才华不凡的女作家；她以女性特
有的关照方式和性别敏感切入那个特定时代女性生
坎坷人生命运中女性的永恒魅力
———《简爱》与《倾城之恋》中的女性意识比较
罗晓莉
摘要:夏洛蒂的《简爱》和张爱玲的《倾城之恋》中塑造了两个世纪东西方不同文化与社会背景之下的女性———简爱和白
流苏。尽管两者的出生与家庭不尽相同，但同样面对人生命运的坎坷，勇于在传统的男权社会中反抗与挣扎，追求真爱
与自由，体现着强烈的女性意识和女权精神。简爱满怀微笑返回失明的罗彻斯特的庄园，范柳原伴随着炮声回到惊慌失
措的白流苏身边。从女权主义角度看，两个女人在不同的逆境中都坚持着平等独立的人格，追求了不同的真爱。
关键词:简爱；白流苏；女权精神；女性意识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1999（2012）017-0111-03
作者简介:罗晓莉（1987-），女，四川眉山人，兰州大学（甘肃兰州730000）文学院硕士研究生。
收稿日期：2012-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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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的内部，书写了白流苏这样一位富于反抗，能自救
独立的女性。张爱玲是最早通过文学作品全面揭露传
统思想对女性戕害的女作家之一，也是最早反思女性
自身问题的女性之一。
尽管夏洛蒂和张爱玲分别处在两个世纪，她们有
着完全不同的家庭身世， 一个是19 世纪出生贫穷的
女作家，一个是20 世纪官宦世家独特新型的女作家，
但是，其女性独立自尊自强的思想在现实生活与小说
文本中的写照令人敬佩。
二、两个新女性形象对照
（一）命运考验下人格的不屈
贫穷的家庭教师简爱是一个男权社会里的知识
女性，她执着地捍卫自己的人格、追求真爱。她对罗切
斯特最经典的证明：“你以为，我贫穷、低微、相貌平
平、矮小，我就没有灵魂，也就没有心吗？ ———你想错 了！ 我的灵魂跟你一样， 我的心也跟你的完全一样
„„但我们的精神是平等的，就像我们的灵魂穿过坟
墓，站在上帝面前，彼此平等———本来就是如此。 ”简 爱身上不平凡的气质和丰富的个人情感征服了千万
读者的心。同样，白流苏不愿受男人支配、摆布，具有
强烈自救的精神，她以自己的老练和智慧主宰自己的
命运，成为婚姻战场上的胜者。在白公馆那个封闭的
家庭中，白流苏喊出“这屋子里可住不得了！„„住不
得了！ ”从她身上我们看到了旧时代的女性是如何在
困境中抗争、改变命运的。白流苏的出现也是那个时
代中国女性渴望改变自己地位的一种期望。19 世纪
的英国，简爱因为是孤女寄人篱下受尽委屈，但她的
独立与自强刻在她灵魂的深处；而在中国那个半封建
半殖民地的社会中，白流苏作为一个离婚的少妇回到
娘家受尽哥嫂脸色，但她的骨子里同样不肯屈服于命
运。这一不屈精神两位女性具有同一性。
（二）追求爱情不卑不亢
爱情方面，简爱爱上了社会地位和财富远远高于
自己的罗切斯特， 勇敢主动地向对方告白自己的心
意，这在当时的英国社会中是极其脱俗和大胆的。在
简爱看来这是极为正常的一种需求和要求。简爱离开
庄园的那段经历也是她不允许自己所爱的人已有前
妻。即使她和罗切斯特的经历坎坷不平，但执着的精
神仍让他们拥有了幸福。同样，白流苏在一个男权社
会里，她懂得如何操控自己所爱的男人，既大胆放逐
又适时控制，女人的心计最终让范柳原从看上她到爱
上她，并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掌握了情感和生活的主
动权。简爱和白流苏在东西方文化差异下，显示的是
女性共同要求解放与得到社会认可的心声。
我们看到的简爱不仅是一个赢得了男贵族爱情
的平民女子，而且她勇敢果决地迈向了一条有着新女
性、真性情的人生道路。她认为“真正的幸福，在于美
好的精神世纪和高尚纯洁的心灵”。简爱并不盲从和
沉溺于自己爱上的男人，也没有世俗的尊卑观，她对
自己的价值和情感有独立的判断，对自己的思想和人
格有理性的认识。
白流苏第一次婚恋失败后加深了她生命的漂泊
感和失落感。在孱弱的生存方式下，她没有放弃，直面
这种悲剧命运，以都市女性特有的生存智慧坚韧地活
着。她清楚地知道范柳原要的是什么，但还是愿意接
受他、靠近他，以致嫁给他。男女主人公在反差和矛盾
的恋爱观冲突下调情，进行了一场关于爱情较量。他
俩交往过程中尽管都充满了担忧和无奈，但从一般意
义上来看，白流苏也成功驾驭了。香港的沦陷使他们
走在一起，“他们开始把彼此看得透明透亮，仅仅是一
刹那的彻底的谅解，然而这一刹那够他们在一起和谐
地活个十年八年”。
可以看出， 简爱在19 世纪英国贫苦的生活中坚
强不屈，用双手创造了命运和爱情的奇迹；白流苏在
中国封建没落家族，选择勇敢离开白公馆，用智慧赢
得了属于自己的婚姻，宣告了男女平等的观念对男权
时代的冲击。
（三）简爱和白流苏女性意识的不同
简爱在坎坷命运下的反抗不同于白流苏，她的坚
强更多地表现在语言以及具体的行为做法上，让读者
更直观地看到她的坚强不屈。白流苏是一个中国封建
社会不满于传统的女性， 但她身上的反抗性并不彻
底，在她的潜意识里还存在着对男性的依赖性。对于
命运和前途流苏也有过许多忧郁与悲观， 而简爱，自
由、平等和独立人格的执著追求表现在她生活的诸多
方面， 例如文本中她对于孤儿院的欺侮不愿忍受，而
要不断反抗；对于爱情她不压抑自己，而是告白。
虽然简爱与白流苏都讲求精神恋爱与爱情，但是
简爱藐视财富、社会地位和宗教的威仪，她的爱情更
纯洁。而白流苏则看重精神和物质双方面的，她渴望
得到婚姻，甚至拿自己的前途当赌注远赴香港；而简
爱单纯的心灵只想着美好的爱情，而全不考虑社会地
位与财富等物质方面。简爱知道自己的生活无任何依
靠， 只得找家庭教师的职业来维持自己的基本生活，
而白流苏离婚之后回到娘家，因为是“嫁出去的女泼
出去的水”因而受到哥嫂白眼，她有着女性懦弱的依
附性，尽管她的内心渴望离开白公馆，但同时也是矛
盾的，她在失落时对徐太太说“那怕不行，我这一辈子
早完了”。在现实社会中，白流苏内心漂浮不定，她没
有自己稳定的“根”，对自己的遭遇无从把握，只是传
奇的机遇让她重新收获爱情和婚姻。流苏没有经济地.
位，没有独立生存的本领，就像她说的：“我又没念过
两本书，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能做什么事？”这一方 面，白流苏没有简爱坚强，简爱无论遭受怎样的委屈，
也没有绝望过，她的反抗精神始终都是刚烈的。
三、结语
女性主义文学批评自上个世纪60 年代形成以
来，其在性别和文化上具有的独特性在东西方文学的
研究中不断深入拓展，开辟了新的境界；新世纪以来，
它更是当代文学批评中极有影响力的潮流之一。而其
中女性意识作为女性主体在客观世界中的地位、作用
和价值的自觉意识， 它是激发妇女追求独立自主，发
挥主动性、创造性的内在动机。夏洛蒂和张爱玲两位
女作家的文学创作，以人的解放为内核，争取女性独
立地位， 在创作上表现出明显的性别特征和写作姿
态，是人类本真经验的表达。以强烈的女性意识，不懈
的探索精神，把女性内心世界刻画得更加细腻、丰满，
同时肯定和实现了作家自身的社会价值和人生需求。
同样是命运坎坷与追求幸福， 同样渴望真爱与婚姻，
由于时代背景和思想文化观念的差异，两个女人———
简爱和白流苏，同样是刚柔相济的女性，同样遭遇了
生活的不顺，而同样面对爱情时采取了不尽相同的追
求方式，见证了东西方女性对于爱情追求的同一性和
差异性。两部作品反映的现代女性精神在文学批评中
有深远影响。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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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夏亦凡选编.张爱玲[M].北京：文汇出版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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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李军.《简爱》：女权主义批评的“崇拜文本”[J].佳木斯大学 社会科学学报,2006(2).
[6] 杨小兰.柔弱背后的强悍：《倾城之恋》中女主人公白流苏形 象分析[J].社科纵横,2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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