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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 沁 功 利 义 思 想 浅 主 析
唐 代 兴
中 华 民 族 的 复 兴 ， 当 然 是 经 济 建 设 、科 学 技 术 、 文 化 教 育 的 复 兴 。 这 些 事 业 复 兴 的
前 提 无 疑 是 法 治 健 全 和 完 善 。 然 而 ，法 治 健
一
起 。 其 实 ， 这 是 对 西 方 现 代 社 会 功 利 主 义
思 想 的误 解 ， 也 是 对 边 沁 功 利 主 义 思 想 的 误
解 。 要 客 观 理 解 西 方 现 代 社 会 的 功 利 主 义 生 活 观 ， 得 先 客 观 理 解 以边 沁 为 代 表 的 功 利 主 义 思 想 家 们 的 思 想 ；而 要 客 观 理 解 功 利 主 义 思想 家 们 的 思 想 ， 就 得 先 理 解 边 沁 对 “ 功
利 ”概 念 的 内涵 界 定 。
全 和 完 善 的 文 化 基 础 则 是 民 族 道 德 理 想 的 复 兴 。 它 山 之 石 可 以 攻 玉 ， 西 方 现 代 社 会 的 功 利 主 义 道 德 理 想 ，或 许 可 以 给 我 们 一 些 有 益
的 启 示
什 么 叫 “ 利 ” 功 ？
“ 利 ” 内 涵 与 “ 益 ” 概 念 的 关 联 性 功 利
在 西 方 ，功 利 主 义 思 想 源 远 流 长 ， 其 渊 源 可 追 溯 到 晚 期 希 腊 哲 学 的 伊 壁 鸠 鲁 派 和 斯
多 噶派 。到 了 １ ８世 纪 ， 法 国 百 科 全 书 派 的
边 沁 认 为 ， 能 够 给 利 益 攸 关 的 当 事 人 带 来 快 乐 （ 幸 福 、 利 益 、 好 处 、 善 良 ） 或 防 或
止痛苦 （ 或危 害 、邪恶 、不幸 福 等 ） 的事 物
特 性 叫 做 功 利 。 简 言 之 ， 所 谓 功 利 就 是 追 求
快 乐 ，避 免 痛 苦 。 功 利 主 义 的 “ 利 ” 至 少 包 含 了 以 下 功 ， 内容 ：
爱 尔 维 修 发 展 了 功 利 主 义 思 想 。 但 这 些 对 现 实 社 会 都 没 有 产 生 什 么 实 质 性 的 影 响 。 直 到 １ ９世 纪 ， 英 国 的 边 沁 和 密 尔 全 面 阐 释 了 功 利 主 义 及 其 道 德 理 想 ，并 渗 透 到 现 代 资 本 主 义社 会 的各 个 方 面 ，构 成 了 １ ９世 纪 以 来 西 方 现 代 资 本 主 义 立 法 和 政 治 改 革 的 道 德 依
据 ；更 为 重 要 的 是 ， 自 １ ９世 纪 后 期 以 来 ，
第 一 、 功 利 就 是 避 苦 求 乐 。 强 调 和 宣 扬 功 利 ， 就 是 唤 醒 人 们 对 本 性 的 意 识 回 归 与 强 化 。 不 管 我 们 是 什 么 样 的 人 ， 也 不 管 我 们 身 处 什 么 地 位 、 环 境 ， 担 当 什 么 样 的 社 会 角
色 ，都 会 避免 痛 苦 ，追 求快 乐 。 即使 那 种刻
意 避 乐 求 苦 的 行 为 ，究 其 因 也 是 为 了 避 免 更 多 的 人 生 痛 苦 ， 追 求 更 大 的 人 生 快 乐 和 幸
福。
功 利 主 义 构 成 了 现 代 西 方 社 会 的 一 种 生
活 观 ， 一 种 社 会 的 整 体 价 值 取 向 ，一 种 社 会 伦 理 准 则 和 道 德 规 范 。 所 以 ， 人 们 通 常 谈 论 功 利 主 义 ，都 是 指 １ 世 纪 以 边 沁 为 代 表 的 功 ９ 利 主 义 思 想 ， 并 把 边 沁 称 之 为 功 利 主 义 学 说
的创 始 人 。 边 沁 ④ 和 他 的 的 功 利 主 义 思 想 ， 在 我 国
一
第二 、功利 主 义 讲 的 “ 利 ” 是 “ 功 ， 快 乐 ” 和 “ 福 ” 的 代 名 词 ，也 是 “ 益 ” 的 幸 利 代 名 词 。 也 就 是 说 ， 功 利 就 是 利 益 ，追 求 功 利 就 是 追 求 利 益 。但 这 里 所 说 的 “ 益 ” 并 利 不 是 单 指 对 物 质 利 益 有 追 逐 、 获 得 、享 受 与 满 足 ，还 包 括 精 神 上 的 、 情 感 上 的 、 心 灵 上 的利 益 追求 、获得 与 满 足 。
第 三 、 边 沁 的 功 利 主 义 思 想 ， 是 以个 人
直 是 批 判 的 对 象 。 这 是 因 为 长 期 以 来 ，一
谈 西 方 便 紧 张 ， 一 说 功 利 主 义 就 视 为 洪 水 猛 兽 。 在 我 们 的 习 惯 性 思 维 里 ，认 为 功 利 就 是 个 人 的 世 俗 利 益 ，它 往 往 与 自私 自利 联 系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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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 沁 功 利 主 义 思 想 浅 析
为 出 发 点 ， 但 它 的 归 宿 却 不 是 个 人 ， 而 是 社 会 。 因 此 ， 要 客 观 地 理 解 他 的 “ 利 ” 观 功
念 ， 得 很 好 地 理 解 “ 事 人 ” 的 概 念 ， 即 功 当 利 就 是 给 利 益 攸 关 的 当事 人 带 来 快 乐 或 防 止 痛 苦 的 事 物 特 性 。 这 里 的 “当 事 人 ” 既 可 以 是 指 自 己 ，也 可 以 是 指 他 者 。 因 而 ， 在 边 沁 的 功 利 主 义 思 想 里 面 ， “ 利 ” 不 仅 是 个 人 功
义 和 社 会 公 正 ， 只 要 看 这 种 行 为 及 其 后 果 是
否 能 够 增 加 人 们 的快 乐 或 减 少 人 们 的 痛 苦 。
“ 利 原 则 是 这 样 一 种 原 则 ， 它 根 据 增 功
加 或 减 少 当 事 人 的 幸 福 的倾 向 来 认 可 或 拒 绝
一
种 行 为 ， 我 指 的 是 任 何 一 种 行 为 ， 不 仅 包
括 任 何 私 人 行 为 ， 也 包 括 政 府 的 任 何 措
施 。 ③ ”
的 ，也 是 社 会 的 。 功 利 不 仅 仅 是 个 人 对 自身 利 益 生 活 的 追 求 ，也 是 个 人 对 自 身 利 益 之 外 的社 会 理 想 的 设 定 与 追 求 ，这 就 是 边 沁 功 利
主义 的 “ 利 ” 概念 的基本 内涵 。 功
如何 处理 个 人 利 益 和 社 会 利 益 的关 系 ，
是 伦 理 生 活 中 的 难 题 ， 其 原 因 在 于 ：第 一 、
个 人 利 益 和 社 会 利 益 之 间 始 终 存 在 着 矛 盾 和
冲 突 ， 这 种 矛 盾 和 冲
突 根 源 于 生 存 需 要 的 无 限性 与 资 源 的 有 限性 （ 匮乏性 ） 第 二 、 即 。
功 利 主 义 原 则 及 其 道 德 价 值 指 向
边 沁 为功 利 主 义 规 定 了一 个 总 体 原 则 ： “ 大 多 数 人 的 最 大 幸 福 ” 原 则 ， 简 称 为 最 “ 大 幸 福 原 则 ” 边 沁 的 这 一 总 体 原 则 构 成 最 。 了 现 代 西 方 社 会 政 治 改 革 的 行 动 范 式 和 实 践
目标 。
个 人 和 社 会 在 有 关 什 么 是 “ 会 利 益 ” 这 一 社 问 题 上 ，认 识 是 有 分 歧 的 也 是 模 糊 的 。 基 于
此 ， 边 沁 试 图 通 过 把 社 会 还 原 为 个 人 的 办 法
来 解 决 。 他 认 为 社 会 是 由 个 人 和 物 所 组 成 的
一
个 想 象 的 团 体 ， 社 会 利 益 是 组 成 社 会 成 员
利 益 的 总 和 。 因 而 ， 要 弄 清 什 么 是 社 会 利 益 ， 首 先 得 弄 清 个 人 利 益 的 含 义 。 在 边 沁 看 来 ， 个 人 利 益 就 是 在 于 增 加 生 活 快 乐 之 总 和 或 减 少 其 生 活 痛 苦 之 总 和 。 每 个 人 只 要 都 能 够 追 求 并 实 现 个 人 的 利 益 ， 那 么 整 个 社 会 也 就 实现 了其利 益 的最 大 化 。 然 而 ， 每 个 人 都 要 追 求 和 实 现 个 人 利 益 的 最 大 化 ，又 如 何 保 证 其 所 追 求 和 实 现 其 利 益 最 大 化 的 过 程 中 ， 他 者 同 样 能 追 求 和 实 现 其 个 人 利 益 的 最 大 化 呢 ？ 边 沁 认 为 ， 实 现 个 人 利 益 的最 大 化 ，要 以 “ 大 多 数 人 的 最 大 最 幸 福 ” 的 实 现 为 目标 ， 即 个 人 利 益 的 最 大 化
是 动 机 和 起 点 ， 社 会 利 益 的 最 大 化 是 目标 和 归宿。 以 此 来 看 ， 边 沁 的 功 利 主 义 思 想 存 在 着
边 沁 把 “ 大 多 数 人 的 最 大 幸 福 ” 作 为 最
根 本 的 道 德 原 则 和 政 治 目标 ，是 建 立 在 一 个
最 基 本 的 事 实 或 假 设 上 的 ： 避 苦 求 乐 是 人 的 本 性 和 利 益 归 宿 。 这 决 定 了 人 的 行 为 动 机 与 目 的在 本 质 上 是 同 构 的 。 边 沁 认 为 ，这 不 仅 有 生 物 学 的 原 因 ， 更 因 为 人 类 生 命 的 自然 处
境 。他在 《 道德 与立 法原 理》 一 书 中开宗 明
义地 说 ： “ 然 把 人 类 置 于 两 个 强 有 力 的 评 自 价 的 控 制 之 下 ：痛 苦 和 快 乐 。 只 有 它 们 才 能 向 我 们 指 出 应 当 做 什 么 ， 并 决 定 了 会 做 什
么 。 ② ”
自然 既使 人类 承 受 痛苦 与磨 难 ，也使 人
类 获 得 快 乐 与 幸 福 。 只 有 痛 苦 和 快 乐 才 指 示 我 们 应 该 做 什 么 ， 决 定 做 什 么 ，驱 使 我 们 做 什 么 。 人 类 生 活 的
是 非 标 准 、 因 果 链 条 都 是 固 定 在 此 ， 因 而 ， 人 的 一 切 社 会 活 动 也 都 建
立 在 这 样 的 感 情 基 础 之 上 。 这 些 感 情 也 就 是
重 大 的缺 陷 ：既 然从 个 人 主义 出 发 ，追 求 和
实 现 个 人 利 益 的 最 大 化 ，那 就 不 可 能 实 现 社 会 利 益 的 最 大 化 ，社 会 理 想 也 就 变 成 了 一 句 空 话 ； 反 之 ，要 使 社 会 利 益 得 到 最 大 化 ， 就 不 能 保 证 个 人 利 益 的 最 大 化 。 这 样 一 来 ， 个
一
善 和 恶 的 标 准 。 判 断 一 种 行 为 （ 人 行 为 和 个 社 会 行 为 ） 是 否 符 合 道 德 ， 是 否 符 合 人 间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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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社 会科学
２０ ０ ２年 第 ３期
人 利 益 的 最 大 化 也 就 落 空 了 。 所 以 长 期 以 来 ，人 们 在 对 边 沁 功 利 主 义 思 想 也 就 存 在 着 两 种 倾 向 ： 一 种 倾 向 担 心 一 旦 提 倡 功 利 主
会 利 益 的 实 现 只 有 通 过 个 人 利 益 的 追 求 和 实
现 才能 够 达成 。
第 三 、如 何 才 能 使 一 种 行 为 — — 无 论 是 私 人 行 为 还 是 政 府 行 为— — 最 大 限 度 地 满 足 每 一 个体 的 利 益 ，并使 他 们 的利 益 实现 最大 化 呢 ？ 这 就 涉 及 到 另 一 个 原 则 ， 自 利 原 则 ④ 。 所 谓 自利 原 则 ， 就 是 指 任 何 行 为 在 追 求 和 实 现 自 身 利 益 的 最 大 化 的 同 时 ，要 最 大 限 度 地 保 证 他 者 的 利 益 实 现 的 最 大 化 ，换 一
种 表 述 方 式 ，一 种 行 为 （ 论 是 私 人 行 为 还 无
义 ， 就 会 把 人 引 向利 己 主 义 的 道 路 ， 社 会 利 益 也 就 无 从 得 到 保 障 ； 另 一 种 倾 向 则 担 心 如
此 提 倡 功 利 主 义 ， 可 能 没 有 什 么 实 质 性 的 效
果 ， 原 因 在 于 边 沁 的 功 利 主 义 同 样 在 宣 扬 社
会 利 益高 于 个人 利 益 。
但 实 际 上 ， 这 两 种 认 识 倾 向 和 担 心 都 体
现 出一种 表 面性 的 理解 。这 是 因为 ： 第 一 、 追 求 和 实 现 个 人 利 益 是 动 机 和 手
是 政 府 行 为 ） 在 追 求 和 实 现 其 自身 利 益 的 最 大 化 时 ，要 以 不 伤 害 他 者 （ 人 、 团 体 、 社 个 会 、 国 家 ） 的 正 当 利 益 为 边 界 。 由 此 ， 我 们 也 可 以 说 ， 功 利 主 义 的 自利 原 则 也 可 以 称 之
为利 益边 界 原则 。
段 ， 追 求 和 实 现 社 会 利 益 是 目标 和 归 宿 。 因 而 ， 如 果 以 社 会 利 益 为 幌 子 ，单 纯 追 求 和 实 现 个 人 利 益 ，不 符 合 边 沁 的 功 利 主 义 道 德 理 想 。如果 把 这 一 原 则
做 一 抽 象 的 概 括 表 述 ，
那 就 是 个 人 利 益 和 社 会 利 益 的 共 同 满 足 原
概 括 地 讲 ，边 沁 从 个 人 为 出 发 点 所 建 立 起 来 的 功 利 主 义 原 则 — — “ 大 多 数 人 的 最 最
大 幸 福 原 则 ” 是 个 总 纲 ，支 撑 这 个 总 纲 的 是
则 ， 用 当 今 的 市 场 经 济 术 语 来 说 ， 就 叫 做 个
人 与 社 会 的 “ 赢 原 则 ” 双 。
第 二 、在 边 沁 看 来 ， 社 会 利 益 在 没 有 参 与 个 人 的 生 活 行 为 和 利 益 追 求 的 静 态 状 况 下 ， 始 终 是 想 象 性 的 影 像 ， 只 有 个 人 利 益 的 追 求 行 为 和 实 现 结 果 才 是 实 在 的 ， 因 而 ， 社
个 人 利 益 和 社 会 利 益 共 同 满 足 原 则 （ 市 场 亦
化 的 “ 赢 原 则 ” 和 利 益 追 求 的 自利 原 则 双 ） （ 即 “ 益边 界 原则 ” 。 亦 利 ）
注释 ：
① 耶 利 米 － 沁 （ ７ ８ １ ３ ） 是 英 国 的 法 学 边 １４ — ８ ２
家 、政 治 思 想 家 和 功 利 主 义 学 说 的 创 始 人 和 主 要 代表 。
ｇｉ ｕ ｎ． １ ８ ９ ７， Ｐ Ｐ． １ — １ ７ ８．
④ 边 沁 以 及 后 来 的 密 尔 ，他 们 的 功 利 主 义 思 想
里 面都 蕴 含 了 “ 赢 原 则 ” 和 “自利 原 则 ” 的 双 内涵 。虽 然 密 尔 对 此 思 想 做 了很 好 的 论 述 ，但
② Ｂ ｎｈ ｍ， Ｉｔ ｄ ｃ ｏ ｈ ｒ ｃ ｌ ｏ ｅｔ ａ ｎｒ ｕｔ ｎ ｔ ｔ Ｐ ｉ ｉｅ ｆＭｏ ｌ ｏ ｉ ｏ ｅ ｎｐ ｒｓ ａ
ａｎ Ｌ ｇｉｌｔ ｎ ， Ｌ ｎ ｏ ｄ ｅ ｓａ ｉ ｏ ｏ ｄ ｎ， １ ２ ９ ３， Ｐ． ２ ４．
他 们 都 没 有 提 出这 些 概 念 。
③ Ｂ ｎｈ ｍ。 Ｕ ｉｔ ｒ ｎ ｎ ｔ ｓ ｙ ， Ｐ ｎ ｅｔ ａ ｔｉ ｒ ａ ｓ ｄ Ｏ ｈ Ｅｓ ｓ ｅ 一 ｌａ ｉ ａ ｅ ａ
（ 者 单位 ： 四川 师范 大学 文 学院 ６ ０ ６ ） 作 １０ ８ （ 责任 编 辑 ：金 启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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