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864年对匹兹堡的攻击中,一辆装甲列车使用重炮将重达100公斤的炮弹从4.5公里以外直接射入城中。
当一种武器无法跟上时代的脚步时就会被淘汰。但有时,一种已经被淘汰的武器会在特定的场合再次闪亮登场,上演新的传奇。装甲火车便是这样一种武器,坦克和战斗机的登场结束了它一个多世纪的辉煌,但是谁也没有想到,这种现在只能在电影和博物馆中才能看到的“铁路巨兽”会重新出现在战场上。打算重新启用这位“老兵”的是俄罗斯军队,他们希望装甲火车能够在剿灭车臣匪徒的战斗中再立新功。
变身“清道夫”
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今年1月12日签署命令,加强驻北高加索地区俄军的力量。格外引人注目的是,梅氏决定将两辆已在库房中停放了数年的装甲列车重新开出来“支援”车臣地区的剿匪行动。消息传出后,曾经在第二次车臣战争中服役的4辆装甲列车迅速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它们分别是:“贝加尔”号、“捷列克”号、“阿穆尔”号和“科季马・米宁”号。尽管尚没有任何消息表明究竟哪两辆装甲列车最终将“重返战场”,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就将出自上述4辆之中。俄媒称:“可能只剩下俄罗斯还在使用装甲火车了,而俄罗斯也仅拥有这最后4辆了。”
车臣匪徒惯常使用的招数是破坏基础设施,其中铁路是他们的重点目标。在两次车臣战争中,由于匪徒的嚣张,俄军运送装备和人员的火车常常因此而中途抛锚。在这种情况下,装甲列车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装甲火车的主要任务将是保护铁轨和修复已经被损坏的铁路线路。据称,这4辆装甲列车均配有重型武器以及排雷和铁轨恢复设备,在两次车臣战争中它们共排除11000枚地雷,恢复了660公里的铁轨,为超过1000节车厢进行了安全检查,在保护铁轨和修复铁轨方面立下了汗马功劳。
也许是为了祝福铁路可以像大河一样畅流不息,所以俄罗斯曾经使用的装甲列车都用俄境内著名的河流和湖泊的名字来命名。“捷列克”是一条横穿车臣地区的重要河流,“贝加尔”是世界上最深的湖,“阿穆尔”则是黑龙江的俄语称呼。
这4辆装甲列车的装备同一般的装甲列车无二:3~6节分别运送高射炮、装甲车和坦克车的平板车、数节装甲车厢用来运送弹药和铁轨修复材料(车厢顶部多设有机关枪或迫击炮)、数节军事人员车厢、1节餐车以及1~2节雷达车。
这些车厢、平板车就像积木一样可以灵活组合,在两次车臣战争中,俄军在大多数情况下为这4辆车配备ZU-23-2高射炮、BMP-2装甲车和T-62坦克。这次“老兵”重新出征,重在恢复受损的铁轨,出于这种考虑俄军也许会对装甲列车的装备作出调整。但俄媒认为,不管怎么调整,出于保持列车最基本的战斗力考虑,高射炮和装甲车、坦克的搭配是不太可能被改动的。
2008年,俄罗斯《星火》杂志记者乘坐“科季马・米宁”号装甲列车在车臣境内进行了一次旅行。这名记者回忆道:“这辆列车共拖载了三辆平板车,在上面架设了两把高射机枪和一辆装甲车,其中高射机枪的威力十分巨大,士兵向我介绍称,机枪的火力和射速可以保证一圈射击下来方圆几米内人畜不留”,“在平板车之间挂载着运货和运兵装甲车厢,里面甚至配有小型餐车,饭菜十分可口”,“运兵车厢内坐满了士兵,正如列车负责人向我描述的那样,这辆车的任务是把士兵活着运出来。”
最后,记者向一名士兵问到,列车遭到攻击怎么办?士兵自信满满地回答道:“让他们攻击好了,我们这可是装甲列车!”
曾经叱咤风云
装甲列车作为一种重要武器曾有过100多年的辉煌。从1826年它在法国首次亮相开始人们就认定,让火车这种当时最先进的交通工具披上厚厚的装甲可以产生不可思议的战斗力。而此时,火车才刚刚诞生了22年。但法国人仅止于为火车披上铠甲,还没有为其装备武器,而且这辆“后拿破仑时代”的火车也一直没有机会投入实战。
首先在战争中使用装甲火车的是奥地利人,1848年奥地利首都维也纳爆发起义,奥军立即将都城包围,并用武力镇压了这次起义。在镇压过程中,装甲火车强势登场,出色地完成了运送士兵和装备的任务,而且在激烈的较量中毫发无损。
装甲火车的机动性能及出色的防护能力让大西洋另一边的美国人颇为动心。1861年南北战争爆发,北方军团的一位名叫图尔琴的将军历史上第一次将大炮安到了装甲火车身上。当一座城市久攻不下时,图尔琴暴怒地命令道:“放火车!”于是,身披坚甲手执巨炮的装甲火车上阵了,它迅速地将火炮运至前线,并直接轰开了敌军城楼大门。
尝到甜头的北方军团开始频繁使用装甲火车,在1864年对匹兹堡的攻击中,一辆装甲列车使用重炮将重达100公斤的炮弹从4.5公里以外直接射入城中。
美国人的成功经验迅速被传播开来,1871年装甲火车亮相普法战争,并迅速得到了欧洲军队的认可。1884年,法国工程师穆仁设计了全新的装甲列车,他的这种设计也在后来将近100年的时间里定型。紧接着,为了对付敌人的游击战术,英国军队在1899~1902年的布尔战争中开始大量使用装甲列车。装甲列车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段辉煌。
而在接下来的一战和二战中,装甲列车同样被大量使用。这其中以二战中的苏军和德军为甚。两国都在战争中将装甲火车作为非常重要的运输、补给和进攻武器。在中国,装甲列车同样被广泛使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中,北伐军使用了“中山号”装甲列车。而同期的张作霖和张宗昌也都拥有装甲列车,且均为俄制。中国最负盛名的装甲列车部队则非东北铁甲列车部队莫属,1931年,该部队与日本铁甲列车部队在锦州北部大战数个回合,重创敌军。
孪生兄弟令美国人畏惧
坦克的出现使得装甲开始不被火车所独享,而飞机的军事化则让人员和物资的运输开始提速,其速度大大超过火车。也就是说,坦克和飞机完全在防护性和运力上超过了装甲列车。而且更重要的是,火车虽然拥有一定的机动性,但它毕竟只能在铁轨上行进。而坦克和飞机在这一问题上自然要超过火车。正是考虑到这一点,1958年2月4日,苏联高层作出决定,停止对装甲列车的生产。
但是,坦克和飞机完全可以代替装甲列车了吗?正像俄军重新启用装甲列车这一事实所显示的,答案是否定的。前文也解释得很清楚,俄军这次启用装甲列车主要是为了让它负责铁轨的恢复与维修。而这一点是坦克与飞机绝对无法代替的。查看相关的材料和图片,可以看到每一辆装甲列车上都有一个专门的车厢,里面装满枕木、铁轨、螺钉等等修复铁路所必须的材料和工具。当铁轨遭到破坏,装甲列车就像一个随叫随到的修理工一样呼啸着赶到现场,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铁道运行。
但是千万不要以为装甲列车将就此变成“后勤工作者”。在第二次车臣战争期间,由于装甲列车的使用,恐怖分子炸毁铁路的消息变得少了许多。而增加的却是装甲列车本身频频遇袭的消息。装甲列车上的铁道兵不仅要负责修复铁路,还要应付恐怖分子时时有可能发起的进攻和突然袭击。或者恐怖分子会专门在铁轨上安装好炸药,等着装甲列车的“莅临”。
装甲列车这位“老兵”虽然不负责进攻了,但它仍然要战斗。
值得补充的是,说装甲列车完全退出的进攻序列也不恰当。因为它有一位“孪生兄弟”仍在等待着重上战场的那一天,它就是装甲导弹列车。
上世纪80年代,在苏联大地上奔驰着一些神秘的装甲火车。这种火车往往由6~8节车厢组成,而且其中必有一节是没有窗户的,其外形颇像保温车。但是其长度又比保温车长出好多。西方情报机构一直在追踪着这些神秘的装甲列车。
它们便是传说中的装甲导弹列车,苏军当时将RS-22导弹装到了那辆形如保温车的车厢内。按照苏军的理解,装甲导弹列车要比公路导弹车具有更好的机动性和防护能力,而且卫星同样无法追踪到这种导弹车。美国一度也曾希望制造这种导弹火车,但在“民兵”导弹发射井研究取得突破性进展之后,美国人放弃了此类尝试。
美国人曾希望用间谍卫星对装甲导弹火车进行定位,但终未成功。如此一来,装载洲际导弹的装甲导弹列车就成为美国人的心腹大患,在美苏商谈《第一阶段削减战略武器条约》时,美方便坚持一定要停止对装甲导弹火车的使用,这一要求得到了苏联的同意。
就这样,装甲列车的“孪生兄弟”装甲导弹列车被送进了仓库中,偃旗息鼓下来。
但是,目前美俄之间正在商谈《第二阶段削减战略武器条约》,据报道,俄方在此次商谈中曾要求恢复对装甲导弹列车的使用,如果这一要求得到满足,那么装甲火车又将继续延续自己辉煌的战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