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断案的理由
一九七九年《青年一代》第四期上有一篇题为“焦尸 案”的故事新编，讲的是南宋法官宋慈断案的一桩故事。其 中有这样两段描写：
宋慈拔开人群，见是一幢前后不与他家相连的茅舍被火 烧着。接着，又见数人从火光中抬出一具烧焦了的尸体。宋 慈走到茅舍前，左右前后看了看，转身问到：“你们可知道 起火的原因吗？ ”却没人回答。宋慈又问：“这焦尸是怎样 一个人？ ”这时一个老人答道：“是一个泥匠，半月前妻小 都饿死了。起火原因不知，可能是泥匠自寻短见？ ”这时， 又有一个人插话道：“泥匠近来常吃酒，怕是酒后失火。” 宋慈又问：“泥匠平时与人可有私仇？ ”大家同声说：“不 曾听得！ ”宋慈听后双眉一皱，又指着焦尸问：“你们抬出 之前，尸体倒向如何？ ”抬尸的乡民说：“尸体就在门边， 头向里，脚朝外。”宋慈立即叫随来的仵作（检查尸体的人 员）验尸。仵作撬开尸首嘴巴，宋慈躬下身子仔细观察口腔 部位，即起身告诉乡民道：“泥匠不是自寻短见，是遭他人
29
谋杀。起火原因定是凶犯为了焚尸灭迹。”众人听了无不大 吃一惊。
请问，宋慈断定此案的理由是什么？
〔 分析 〕
原来，宋慈历任通判多年，在平冤断狱方面花了不少心 血，特别在尸体解剖方面，他积累了不少经验。当他听得尸 首“头向内，脚朝外”时，心中就有了几分猜疑。接着他又 看了死者的口腔，心中明白了十分之八九。当下，他对众乡 民道：“大凡活人被烧，必定要狂呼乱奔，这时呼吸十分紧 张，口、鼻、咽喉必呛入大量烟灰，而这具焦尸却没有一点 烟灰，必定是在杀后被焚尸无疑。”说完，宋慈又叫仵作剖 开焦尸咽喉气管，让众乡民观看，果然是和宋慈说的一般无 二，大家惊叹不已。
为什么原以为泥匠是“自寻短见”或“酒后失火”的众 乡民，当听了宋慈关于泥匠是“遭他人谋杀”的一番分析之 后，便又惊叹不已表示信服呢？原因在于宋慈所作出的论证 具有充足的理由。
充足理由表现在两个方面：
第一，是论据真实。
第二，是论据与论题之间具有必然的逻辑联系。泥匠的 尸体“头向内、脚朝外”、“口、舆、咽喉内没有烟灰”，这 是宋慈用来论证泥匠“遭他人谋杀”的论据。这两条论据， 在场的众乡民都看到，谁也不会对它们的真实性表示怀疑。 而这两条论据与“遭他人谋杀”这个论题之间又有着必然的
30
逻辑联系。这是因为，“大凡活着的人被烧，向外奔逃，死 时必头向外，脚朝内；反之，被人杀死之后推入火中，必然 内跌，死时头向内，脚朝外”、“大凡活人被火烧，必定要 狂呼乱奔，这时呼吸十分紧张, 口、鼻、咽喉必呛入大量烟 灰，这具焦尸没有一点烟灰必定是在杀后被焚尸无疑。”宋 慈的这一番论证理由充足，便是乡民叹服的原因所在。
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