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傅玄的《秋胡行》以秋胡戏妻为题材,赞美了秋胡妻刚烈坚贞的可贵品格。本文旨在客观地挖掘出作品背后的第二重内涵及其独特的文化价值。
关键字:秋胡戏妻 第二重内涵 坚贞观 文化价值
傅玄的《秋胡行》为最早歌咏秋胡故事的诗作。整篇诗作比较容易理解,然而结尾处“彼夫既不淑,此妇亦太刚。”存在着争议,援引版本的不同,《玉台新咏》末句作“此妇亦大刚”。只这一字之差,导致人们对傅玄的《秋胡行》整体主旨的理解出现不同或偏差,从而衍生出多种观点。
一、第二重涵义产生的自然性
在此以《古书虚字集释》和《古汉语虚词》为据,详细解释“彼夫既不淑,此妇亦太刚。”或者“彼夫既不淑,此妇亦大刚。”这两句诗歌的含义。
“大”通“太”。最。而“太”亦有形容义是“大”或者“最;极。”的意思。在这个语境范围内,“太刚”和“大刚”的含义是一样的,都是形容秋胡妻刚烈的意思。在此情境下,结尾似乎对秋胡妻提出了强烈的赞美之情。但是不要急于下论断,因为在这一句中,因为其他字义上还存在着争论。
首先“彼”和“此”的字义很容易理解:“彼”和“此”意义相对,但都可作人称代词,在这首诗歌里,分别指代着秋胡和秋胡妻。然而,“既”和“亦”的运用却很不明了,前一句“彼夫既不淑”旨在谴责的秋胡的不贤良。一般情况下很容易把“既”理解为“既然、既然是”的意思,这就影响了后一句的理解。因为“既”与“亦”相呼应,表并列关系。且“亦”作副词,可表责备语气:“也”。所以后一句的承接就应该是对秋胡妻的非赞美,这就和题旨相矛盾。这就是傅玄《秋胡行》第二重内涵产生的原因,也就需要我们更深层次的去挖掘其结果及解决两种内涵之间的矛盾。
如果顺着上面第二重涵义产生的原因追寻,我们不难发现结果就是现代一些学者在论述中提出的以下观点。试看:
1、所谓“此妇亦太刚”实际上就是为秋胡妻的死感到遗憾。生命可贵,何不好好爱惜?
2、秋胡妻“彼夫既不淑,此妇亦太刚”,表现了晋代人对故事结局的不满。
3、傅玄既然意在美化秋胡,那么就不可避免地对秋胡妻的自杀有微词――“彼夫既不淑,此妇亦太刚”。这种看法,反映出晋人对秋胡故事结局的一种不满。
可以看出,以上的观点都阐述了一种新的观点,即第二种内涵:他们接受“太”字不同于“大”字的运用。他们理解诗歌中的“太”字即“过于、过分”之意。从而也采用了“既”与“亦”表并列关系的观点。得出一种傅玄对秋胡妻自杀的另一种态度:深深惋惜或不满。无可厚非,这种观点是对傅玄诗歌的新的理解,拓宽了思路。他们不再一味宣扬傅玄《秋胡行》从妇德方面张扬贞节的观念,而是更加关注与人伦情理。这样的理解巧妙的运用了语言上的模糊性来让傅玄的《秋胡行》有了一丝人情味,不再很冷漠很呆板的宣扬封建礼教。可以看出这这重内涵是站在现代思想的立场上和人们的人情伦理上产生的。
二、第二重内涵的不可行性
上面得出的关于第二重内涵的结论,是有其一定的进步意义的,可是单单从这首诗歌来说,这几许同情惋惜之情严格来说在傅玄的思想里是不存在的。
1、字词理解的多样性
关于对诗歌中存在争议的字眼,我们还可以这样查阅字典,如此理解。首先,“太”通“大”,所以不管是“大刚”还是“太刚”,都是刚烈刚正的意思,都对秋胡妻持赞美夸赞的态度。其次,关于“既”、“亦”的解释,也找到如下相关的注释:
(1)既a、既,已也,一为业已之义。一为[太]字之义。b、既,犹[尽]也。c、既,犹[其]也。d、既,犹[即]也。
(2)亦①亦,犹[则]也。②亦,犹[即]也。③亦,犹[惟]也。
④亦,[语助]也,一为发声助词,一为句中助词。
根据以上的注释,我们可以进行排列组合,进而挑选比较合理的解释,如下所列:
a①、a②、a④、b①、b③、b④、c①、c②、c④、d①、d④……
这些搭配都可以得出一种合理的解释,即“彼夫既不淑,”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秋胡不淑。而“此妇亦太刚”就是在赞美秋胡妻的品格。这里“既”和“亦”作为虚词不再是一种并列关系,它们都有各自的注释。这样从字义上我们找到了傅玄赞美秋胡妻的有力证据。这种理解是可行的也更加贴近原作的主题创作。
2、傅玄其人的复杂性
(1)傅玄思想的尊儒性
傅玄是一位真正的儒者,他的诗文是为封建统治服务的。在《秋胡行》中,傅玄塑造了秋胡妻这一光辉刚烈的妇女形象,宣扬了一种坚贞观。“清浊必异源,凫凤不并翔。引身赴长流,果哉洁妇肠”就是对秋胡妻的肯定和称赞,既然已经赞扬了秋胡妻“果哉洁妇肠”,所以结尾不会再转折成惋惜与谴责,“此妇亦太刚”则是对她更有力的肯定和褒扬。
(2)傅玄性格的刚劲性
傅玄的性格也能一定程度上反映《秋胡行》的主旨。傅玄刚劲亮直、不容忍短。鉴于傅玄的这种自我刚劲的价值观,如果他要赞美一个人就会不遗余力的宣扬这个人的质量而不会赞美之余表惋惜更别提是谴责和不满。
我们还可以以诗证诗,试看傅玄《秋胡行》其一:
玉磨逾洁,兰动弥馨。源流洁清,水无浊波。奈何秋胡,中道环邪。美此节妇,高行巍峨。哀哉可愍,自投长河。
这里傅玄对秋胡妻的气节已然给予了高度评价:“玉磨逾洁,兰动弥馨。源流洁清,水无浊波。”认为她“高行魏峨”。所以其二应该是秉承其一的思想内涵的。更不会在颂扬坚贞观的基础上凭空表达对秋胡妻结局的不满或惋惜,而是继续站在高度赞扬的角度上去描写秋胡妻这一光辉形象的。
第二重内涵从傅玄的创作中找到了一丝温暖,这当然是有利于我国文化发展的。然而我们更应从历史的角度、傅玄的角度出发,这样才能揭秘诗歌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