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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编号：１００３—９１０４（２００９）０３—０１９０—０２
高迪的自然主义设计思想
盛恩养
（华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广东广州５１０６３１）
摘要：高迪的建筑作品风格怪异，既继承了新艺术运动对曲线的运用，在建筑这一追
求实用的领域，以最大的可能避免直线，初步显露出了他的自然主义冲动；又超越了新艺术运动，突破了表面形态上的对自然形式的模仿，而更深入地探讨自然形式所体现出的活力，从而使自己的自然主义表现得更为深入。高迪的突破使他置身于一个新的有机建筑的文脉之中，对形态上的有机建筑与生态上的有机建筑有着直接的影响，使建筑体现出了由人类参与的融于自然界的韵律。
关键词：高迪；自然主义；设计思想；曲线；有机建筑
文献标识码：Ａ中图分类号：Ｊ５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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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高迪是新艺术运动的杰出代表，在建筑史家佩夫斯纳看来，甚至代表了新艺术运动的最高成就。新艺术运动对高迪的影响是深远的，它直接影响了高迪对新奇风格的疯狂渴望，对创新个性的信仰，对粗犷曲线的爱好，对发觉材料潜力的巨大兴趣。在新艺术运动的传统中，高迪的建筑作品也让人毫不犹豫地联想到自然界的某些形式，这使他初步显露出了自然主义的设计思想。新艺术运动对自然的喜好似乎只止于这种表面上的形式模仿与抽象，因为自然形式最终只是一种新的美丽与优雅的精致的装饰。但高迪走得更远，他的建筑的“房屋的细部，它们的尖塔和无处不在、非常显著的东方民族特征，蜿蜒上下的胸墙细部，被遮挡的多利安石柱像木柱～样支撑着一堵墙，所有这一切在许多方面已经超出了西方新艺术运动的范畴。”ｍ也许是因为建筑需要更大范围地深入自然，处理自然元素。高迪不得不突破表面形态上的对自然形式的模仿，而更深入地探讨自然形式所体现出的活力，从而使自己的自然主义表现得更为深入。
一、运用曲线：高迪的自然主义冲动
高迪对曲线的运用，表现出了一种冲动般的热爱。诚然，对曲线的采用是受新艺术运动的影响。但相对于其他艺术形态，如比亚兹莱（ＡｕｂｒｅｙＢｅａｒｄｓｌｅｙ）的绘画，奥布里
斯特（Ｈｅｎｎ粕ｎ０ｂｒｉｓｔ）的绣花等等，要在建筑领域中找到采用曲线的理由，高迪不可避免地要付出特别的努力。尤其是高迪所做的，并不是仅仅简单地在外观上做一点形态的变动，在可能的情况下修ｉＦ建筑原来的直角，从而使建筑呈现出曲线的形态。如果仅是如此，高迪对曲线的运用则就是理性的了。高迪的冲动在于他毫无顾忌地进行他的曲线革命。
巴特罗公寓（Ｃ鹊ａＢａｌｌｌ６）只是一个开始。这是一座已经建好的建筑，高迪的任务是翻新，他有理由只做可能地修正。但他既让屋脊呈现出波浪形，也将波浪形线条延伸到门窗侧
壁、阳台和窗户中梃上。即使这些曲线带来了问题——底层
的柱子朝着街道方向凸出了６０厘米，以至于招来了路政管理部门的批评，高迪仍然让自己的想法坚持下去。ＰｈｉｌｉｐｐｅＴｌｌｉ６ｂａｕｔ评价说：“这种流畅、灵动甚至可以说柔软的线条，更多地则是让人想起与人类生命息息相关的内脏器官。”∞这正是曲线形态所表露出来的有机性。但高迪并没有到此为止，而是这种线条继续出现在从底层以至通往房主房间的楼梯扶手上。在整个建筑里，完全看不到横平竖直的线条或者整齐的平面。连天花板和墙面也都起伏不平，木板和一道道隔门也由曲面构成。甚至为了与此相呼应，高迪特意设计了家具，让家具的各个平面都带有轻微的倾斜度。
在这里，高迪似乎明显地表现出对直线的“痛恨”。如果
・作者简介：盛恩养（１９６５一），男．汉。海南三亚人，华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环境艺术系主任．讲师。研究方向：设计艺术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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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如此，他何以不简单地做一些外围的包裹与软化，而是奇迹般地将一座原有建筑的直线完全抹去？诚如他和那个时代很多人所认为的，自然界没有直线。让自己的建筑远离直线，也就让自己的作品接近于自然的形态。
不过，高迪还有更进一步的尝试，通过米拉公寓（ｃ酗ａＭｉｌａ），将自己的曲线革命进行到底。在米拉公寓里，高迪对曲线的运用可谓到了极高的境界。整栋建筑呈现出浑然一体的圆形，围绕着一个庭院自由展开，在起伏中转合，在连贯中流动，所有的间壁不同方向，不同程度地有机弯曲或倾斜，墙壁与地面连续扭结成一体，曲线组合着毛石、玻璃、赤陶砖及碎瓷片等多彩镶嵌材料的光感和厚重感。有机形状的窗洞、门洞、裹嵌在墙壁上，如天生的一般；熟铁装饰犹如春天里的植物长满阳台，枝繁叶茂。米拉公寓是生机勃勃的有机建筑整体，甚至连同家具的设计，也追求他的建筑所特有的那种扭曲的雕塑感。从整体上来看，波浪形的表面一气呵成，连成一片。这一切完全是一首和谐的梦幻曲，是人化了的奇思妙想，是标新立异的工程杰作。
在最为注重实用的建筑领域，即使在以高科技作为力学、结构和材料支撑的今天，也难以避免直线。高迪在那个年代（１９世纪末）对曲线的热爱表现得如此彻底，可想而知付出了极为艰辛的努力。而将曲线革命进行到底的冲动，显然也需要Ｌ种近似疯狂的信念作为思想支持。
换言之，高迪对曲线的运用，绝不仅仅只是一种简单的对新艺术运动风格的延续，也绝不仅仅只是源于一种对某一自然形态的爱好。冲动的背后，还有着更为深入的思考。
二、建筑的生机：高迪的自然主义思考
在米拉公寓，高迪的曲线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使整座建筑与当地的科勒塞洛拉（Ｃｏｌｌｃｅｍｌａ）山和迪比达博（Ｔｉｂｉｄａｂｏ）山的形状相称。这一呼应使米拉公寓呈现出更深层次的生态意义与环境价值，而不是一座突兀孤立的人造雕塑。显然，对自然的认识，高迪没有停留在曲线形态上。据Ｐｈｉｌｉｐｐｅ１１１ｉ曲跏ｔ所说，高迪曾经认为：“建筑不但不应当抛开色彩，还要用色彩来赋予形式和建筑以生命。色彩是形式的补充，是生命力最明确的表达。”＠由此可以看出，高迪已经深入到形态背后的生命与活力问题。
为此，在古尔公园（Ｐａｒｋｃｎｅｌ）的建筑设计中，高迪开始思考使建筑真正成为自然的有机个体。高迪在其中建了三座高架桥，其中最低的一座有两排向内倾斜的石柱，石柱在顶部渐渐变宽，与拱顶接合得天衣无缝，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完美的弧形。石柱没有底座，似乎从土壤中生长而出。石柱的砌合所用的不是规则的石块，砌合的方式颇为奇特，使石柱看上去犹如棕榈树的树皮与树干。正如萨尔瓦多・塞雷（ｓａｌｖａｄｏｒ
蹦Ｊ幻）所说：“这些石柱有的带着泥土的气息，有的经过雕琢
后又透着精美，总之都给人以质朴的美感；它们有的形状扭曲，有的则呈圆柱体，形态各异；有的石柱外侧有钟乳石形的加固装饰，有的则是石笋形，就像是一部被雕刻出的大自然随想曲。”蛳也许，这仍然是一种建筑形态的表现，但高迪建筑的活力已经凸显出来。当然不只如此，高迪所要的是建筑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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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体的生长性。在巴特罗公寓里，私人房间与正面的节奏感非常一致，起伏有致的线条似乎是由表面深入到房屋内部，但又像是从房屋内部扩散到表面一样。这些线条在屋内按照细胞世界的法则不断延伸，使一间连着一间的房间看上去就像是分化出的一个个有机细胞一样。
从自然生长的角度而言，更为突出的是圣家族教堂，教堂内部就是一片广袤而茂密的乔木林，石柱问的空隙使光线均匀地分散开来，这片乔木林立刻就生动了起来。这座建筑至今仍然没有完工，而且它显然还需要一个较为漫长的时间，她似乎是高迪特意种下的一棵建筑种子，慢慢地按照高迪的方式生长，也让高迪的自然主义美学得到最为完美的体现。
自然的生长，并没有一个固定的模式。高迪的设计过程，居然也呈现出这样的特性。高迪的镶嵌艺术，并不存在固定的施工图纸，而全靠高迪现场直接指导来完成。曾经受过高迪指导的工人回忆说：“安东尼先生站在公寓前面，高声地指挥着工人们应该往哪儿贴什么颜色的碎片，这对于已经习惯了粘贴固定图案的砖瓦工人来说并非易事，我们得学会与那些斑斓的色彩打交道。我们常常不得不把整面墙上贴好的碎片取下来重新贴上去，指导安东尼先生满意为止。”⑤这种随机性在建筑设计中无疑是一个异类。但对高迪而言，随机性并不代表随意，而恰恰是高迪的特点，是高迪对色彩在建筑中的角色和直观感觉的作用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其实，高迪后期的作品都不再制作图纸，而只画草图，直接做模型。这当然源于高迪有着异于常人的空间感。但高迪的这种做法恰恰使他的设计显得更为自然，也更大限度地使他的作品接近于自然，犹如自然生长一般，也因此呈现出勃勃生机。
三、走向有机建筑：高迪的价值与影响
如果仅仅从风格上来看高迪，那么，高迪建筑只能是建筑史上的奇迹。但显然，高迪的影响与价值并不在于他只是一个奇迹的个案，而在于一种传统的延续与推进。因此，当勒・柯布西埃宣称高迪是一位伟大的艺术家时，高迪自然主义思想的价值与影响开始极大的凸显在有机建筑的研究与实践。
应该说，高迪的自然主义设计思想来自于一个深厚的传统。曲线，早在受“中国风”影响至深的洛可可时代，就已经进入艺术家们的视野。’以至于威廉・荷加斯在《美的分析》一书中明确指出：“蛇形线赋予美以最大的魅力。请注意：在最优美的形体上，直线最少。”＠而１８世纪风靡园林艺术的“如画”运动，以及因此而引发的关于“如画”观念的讨论，使西方人也开始强调以一种近乎“不是一种强加而是一种对话”④的方式来处理自然元素，从而使以前所流行的几何、规则、对称等观念受到冲击，更使曲线渐人人心。而。如画”观念中对自然风景的重视，当然也更深远地影响到自然主义设计思想的形成。更为重要的是，拉斯金在对机器的愤怒斥责中，在强调“不是源于自然界的形式必定是丑的”的同时，以更大的热情宣扬“最为宝贵的正是那些生命的迹象”。他甚至明确地提醒人长出来的一样。”＠显然，拉斯金已经切近地考虑到了人造物的们：“优雅的建筑是怎么造成的．就像我们应该想想树是怎么根本价值与魅力问题。（下转第１８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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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暗示得一波三折，感人至深。而在歌剧中，更有音色清脆、声音轻巧的花腔女高音，音色秀丽、柔和圆润的抒情女高音，音色丰满、洪亮有力的戏剧女高音，音色浑厚、音色较暗的女中音，声音厚实、雄壮，有威力的戏剧男高音．音色低沉浑厚的男低音等等的声部之分，各类声部又是象征、塑造人物特点和性格非常重要的条件。
五、力度象征
很多艺术形式都可以运用力度的变化生成意义。如水墨画，用笔、用墨的轻重，不仅能够显现距离的远近，还能够表征思绪的清晰或缥缈；文学朗诵，“娓娓道来”往往表现情思徐徐，“铿锵有力”则无外传达｝ｌ｛精神激昂。音乐也是同样，一般轻音示之静谧，中音示之平稳，重音示之雄壮。《轻骑兵序曲》以轻声袅袅象征骑兵队伍的哒哒缓行，以金石铮铮，暗永铁骑突出刀枪呜。德彪西的管弦乐曲《大海》，以定音鼓弱奏（ＰＰＰ力度）的声响，含蓄地展现出海面的沉静、湛蓝、宽阔、深邃。而海顿著名的《惊愕交响曲》则利用了音乐力度的象征和表现力使酣睡于音乐厅的贵妇人们大失斯文，与她们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从而也使这部以力度对比为特点的交响曲流芳百世。
六、调性、变化象征
这类变化象征，更多地体现在上述各种象征手法的转换、融合运用当中，使得旋律、节奏、和声，特别是音色、音区力度等的变化都在暗示某种意义，共同营建起作品的内容结构。格里格的《培尔・金特》第一组曲第一分曲《朝景》以三度转调，象征朝阡｜正在冉冉升起，生活充满着光明。俄罗斯作曲家鲍罗汀的《在中哑细哑草原卜》，风格浓郁的俄罗斯旋律和具有东方色彩的旋律，在不同的调性上反复展现，把俄罗斯军队和土著商队在辽阔无际的中亚细亚草原上缓缓行进的一幅交（上接第１９ｌ页）当新艺术运动从工艺美术运动那里接过这一自然主义思想的影响之时，也将高迪纳入这一传统之中。不过，新艺术运动在重新思考艺术与工业的关系之时，对自然的思考已经失去了拉斯金强烈反对机器时的深度，而止于对自然形态的外在模仿与抽象。而高迪则明显地超越了新艺术运动，在延续拉斯金的基础上启迪着人们走向有机建筑。
有机建筑在现代西方建筑中占有极大的比蕈。它既包括形态上的有机建筑，也包括理念上的（生态）有机建筑。高迪的曲线冲动，以及对建筑作品生命力的思考，显然在两个方面直接表现为一种有机主义。高迪的建筑，可以说是从形态到理念上的有机建筑。
当佩夫斯纳认为新艺术运动是现代运动的来源之一时，实际上也将高迪作为了勒・柯布西埃等现代主义建筑先驱的先驱。事实上，１９２８年，勒・柯布西埃亲自观看了高迪所有作品，并自认对此十分感兴趣。虽然我们没有明确的材料证明他的朗香教堂与高迪有关，但在有机建筑共同的主题之下．其中的关联是不言自明的。如果更联系伍重的悉尼歌剧院（形态上的有机建筑）、赖特的流水别踺（生态有机建筑）等等，这些建筑作品共同确立起了一个新的有机建筑的文脉。
这个文脉，“体现了一种由人类参与的融于自然界的韵律”９的确，有机建筑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在追求实用的建筑领
响音ｉ哂，栩栩如生地展示在我们面前。
除了以．１二主要的几种象征方式外。还有一种也较为常见，它就是旋律意义的象征。它与旋律象征的殊异之处，在于它是在旋律已被赋有的意义基础之上，再次成为意义的象征体。这方面最突出的例子，当属一些现代京剧。较广义地说，京剧也是音乐，不是多有“京剧是中国的歌剧”的说法吗？像《智取威虎山》、《沙家浜》、《红灯记》等现代京剧曲目，还有钢琴协奏曲《黄河》、管弦乐曲《红旗颂》其间多次奏响《东方红》的旋律或变奏，这里的《东方红》是在象征一种伟大的精神力量，完全是在《东方红》已有的意义之上被再赋予的意义。象吕其明作曲的管弦序曲《红旗颂》的主旋律又被作曲家用到歌曲《五星红旗》的前奏部分，无疑这段旋律象征着伟大的五星红旗庄严的形象。另像《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旋律，成为人民军队的形象象征，《蓝色多瑙河》则成为“春之声”的奏鸣等等，均属此类。
（责任编辑：陈娟娟）
①贝多芬语，转引自彭吉象《艺术学概论），高等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２
年版，第１８４页。
参考文献：
［１］［德］黑格尔．美学（第１卷）［Ｍ］．北京：商务印书馆，
１９７９．２４—２５．
［２］［德］黑格尔．美学（第２卷）［Ｍ］．北京：商务印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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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尹康庄．象征主义与中国现代文学［Ｍ］．广州：暨南大学出
版社，１９９８．３ｌ一３２．
［４］［德］黑格尔．美学（第３卷）［Ｍ］．北京：商务印书馆，
１９７９．９２—９３．
域实现自己的美学追求，从而赋予建筑新的意义，使建筑成为人与自然展开对话、互相融合的重要纽带，实现人与自然环境平衡与和谐的重要媒介，由此，人与自然的亲密关系并不因建筑的矗立而隔断。
（责任编辑：高笑云）
①尼古拉斯・佩夫斯纳著，王申祜、王晓京译《现代设计的先驱
者——从威廉・莫里斯到格罗皮乌斯），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２００４年版．第７５页。
②Ｐｈｉｌｉｐｐｅｎｉ曲ａｕｌ著．田妮娜、吉春译．邵明校《高迪：富于幻想的
建筑师），上海人民出版社，２（）０５年版，第６８页。③同上。第５９页。④同上，第６ｌ页。⑤同上，第６６页。
⑥威廉・荷加斯著．杨成寅译，佟景韩校《美的分析），广西师范大
学出版社，２００２年版．第９ｌ页。
⑦米歇・尔柯南著，赵红梅、李悦盈译‘穿越岩石景观——贝尔纳
・拉絮斯的景观言说方式＞，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２００６年版，第１７页。
⑧Ｅ．Ｈ．贡布里希著，杨思粱、徐一维译＜秩序感：装饰艺术的心理
学研究），淅江摄影出版社，１９８７年版，第７４—７８页。
⑨彼得・柯林斯著，英若聪译＜现代建筑设计思想的演变），中国建
筑工业出版社，２００３年版．第２５９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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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迪的自然主义设计思想
作者：作者单位：刊名：英文刊名：年，卷(期)：被引用次数：
盛恩养， SHENG En-yang
华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广东,广州,510631艺术百家
HUNDRED SCHOOLS IN ARTS2009，25(3)0次
参考文献(9条)
1. 尼古拉斯·佩夫斯纳. 王申祜. 王晓京 现代设计的先驱者--从威廉·莫里斯到格罗皮乌斯 20042. Philippe Thiébaut. 田妮娜. 吉春. 邵明 高迪:富于幻想的建筑师 20053. 同上,第59页4. 同上,第61页5. 同上,第6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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