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的目的

什么是教育的目的？针对这个根本性的问题，怀特海说：“学生是有血有肉的人，教育的目的是为了激发和引导他们的自我发展之路。”这句话听起来像是老生常谈，却真是怎么强调也不过分。 　　在《教育的目的》这篇演讲中，怀特海从这个根本问题出发，谈到了智力发展、教育体制和科目设置、科学和逻辑教育、知识的运用、专业训练和普通文化修养、教养和风格以及教育改革等一系列问题。把这么多问题放在一次演讲中，难免显得有些杂乱。然而，这种杂乱是有必要的。作为一个哲学家，他可以用上面这一句话加以概括，而作为一个教育家，他必须把这个问题充分展开，甚至有必要以一定程度的杂乱为代价，呈现出问题内部的丰富性和复杂性。 　　怀特海对他所谈到的一系列问题都不乏真知灼见。他强调教育要保持思想的活跃，避免僵化。他也强调让知识服务于现在：“现在包涵了一切。现在是一个神圣的所在，因为它既联系着过去，又包含着未来。”这一点应该引起教育者的高度重视，而且，它绝不能误解为教育上的实用主义，那样的话就大大低估了这个观点的价值。 　　类似的还有他关于科学和逻辑教育的说法：“我们必须记住：不能加以利用的知识是相当有害的。所谓知识的利用，我是指要把它和人类的感知、情感、欲望、希望，以及能调节思想的精神活动联系在一起，那才是我们的生活。”我们很容易被前面一句话吸引，而忽视了后面一句，但是，后一句比前一句更加重要。他在这里强调的是精神生活的统一性，对个人而言，精神生活的统一性，意味着拥有独立的、完整的自我和人格。倘若失去了个人的精神生活的统一性，整个社会、民族的精神生活的统一性也无从谈起。而不能加以利用的知识，正是因为它们与这种统一性无关，才是无用的，甚至是有害的。 　　此外，与强调“现在”相一致，怀特海也非常强调教育与“生活”的关系。他说：“教育只有一个主题，那就是多姿多彩的生活。”在另一个演讲中，他说得更为充分：“教育是引导个体去领悟生活的艺术，这里我所说的生活的艺术，是指人的各种活动的最完美的实现，它表现了充满活力的个体在面对现实环境时所具备的潜能。”（《自由和训练的节奏》 　　这太理想化了吗？那么，听听他的另一段话：“任何人所能获得的都不过是不完整的知识和不完整的能力训练。不过我们有三条主要的道路：文学教育、科学教育和技术教育——沿着这些道路，我们就能满怀希望地朝向智力与个性的最佳平衡前进。”（《技术教育及其与科学和文学的关系》）而这仍然呼应着前面那句话：教育的目的是为了激发和引导他们的自我发展之路。这段话或许也会让我们回想起“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似乎已然在连续不断的教育改革中被逐渐淡忘了，这太不应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