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政部2008年社会组织理论研究课题项目
社会组织的资金筹集研究：以温州行业协会为例
（研究报告）
项目主持人 江华
主持人所在单位 温州大学商学院
项目完成时间 2008年9月
社会组织的资金筹集研究：以温州行业协会为例
项目负责人：江华
主要参加成员：杨光飞、郑慧、潘旦、何宾、赵文冕
改革开放之后，在政府和社会的双重推动下，社会组织快速增长，民间化程度日益明显。但相关部门和机构对民间组织的调查表明，大量的社会组织处于（半）瘫痪状态，其中经费不足是根本原因之一。温州地处改革开放前沿，民营经济发达，商会发展迅速并受到高度重视。据统计，目前温州计有行业协会423家，其中市本级行业协会135家，异地温州商会169家。温州商会自上世纪80年代兴起以来就具有较高的独立性，一直坚持以“自愿入会、自选领导、自聘人员、自理经费”的原则组建。
本项研究以温州行业协会为研究对象，选取市本级行业协会57家发放问卷并全部收回，并选择温州市烟具协会、服装行业协会、模具行业协会等16家行业协会进行了访谈。目的在于揭示温州行业协会的资金筹集方式、影响行业协会资金筹集的因素以及在资金筹集中行业协会与政府、企业之间的关系，以期通过对温州行业协会这一典型个案的研究为社会组织资金筹集尤其是行业协会的资金筹集提供可借鉴经验。
一、温州行业协会的资金筹集能力与方式
1、温州行业协会的收入情况：以2007年为例
根据行业协会收入与运行关系，我们将行业协会的收入分为四档：5万以下、5-10万、10-50万和50万以上。年收入5万以下的行业协会，处于（半）瘫痪状态；年收入5-10万的行业协会，大体属于“维持会”；年收入10-50万的行业协会，运行比较正常，一般活动可以开展；年收入50万以上的行业协会，有较充足的经费维持运行和为企业服务。根据对2007年温州行业协会收入情况的调查，我们发现年收入10-50万和50万以上的行业协会达到
66.7%；但5万以下和5-10万的行业协会也有19家，占33.3%。从收入情况来看，温州行业协会有1/3是处于（半）瘫痪或基本维持状态。但相对于全国
2、温州行业协会的资金筹集方式
结合问卷和访谈分析，温州行业协会的资金筹集方式可以归纳为四种：
（1）会费收入。温州行业协会的会费缴纳不论企业规模大小都是一样的，会费一般在500—1000元之间。但少数行业协会低于或高于这个数字，如温州市美容美发协会会员年会费200元，温州市合成革行业协会年会费1500元。这和行业企业的规模有一定的关系，美容美发行业协会的会员大多数是美容店或理发店，规模较小；合成革行业协会的会员都是规模企业，年营业额均在千万元以上。
（2）个人捐款。个人捐款一般分为三类：职务捐款是换届时由会长、副会长和理事按数额不等缴纳，主要用于行业协会的日常开支；应急捐款是用于章程业务范围外的紧急事件，如2002年应对欧盟CR 法案，温州市烟具行业协会向会员募集200多万元；慈善捐款是行业协会的社会公益活动，主要包括助学、救灾和帮困。如2008年汶川地震后，温州工商系统行业协会组织会员捐赠超亿元。
（3）政府资助。为了引导和规范行业协会的发展，2003年温州市经贸委发布了《关于组建、规范和完善温州市30个行业协会（行业协会）实施意见（试行）》，规定每两年评选一次“温州市行业协会示范单位”。2003年，25家 “行业协会示范单位”获奖励4万元；2004年，温州市人民政府评选一批“工商领域突出贡献行业协（商）会”，温州市烟具行业协会、温州市五金洁具行业协会、温州市汽摩配行业协会各获10万元奖励，温州市不锈钢行业协会、浙江省高低压电气行业协会和浙江省眼镜行业协会分别获5万元奖励；2005年，42家行业协会分别被授予“突出贡献行业协（商）会”、“优秀行业协（商）会”和“规范化行业协（商）会”，分别获得1-3万元的奖励；2007年，10家行业协会获“先进行业协会”称号，并获得4万元奖励。2006年，瑞安市人民政府出台《关于打造区域品牌的实施意见》规定：凡获得国家对口行业联合会授予的国字号之都（城）、之乡、生产基地称号，分别给予作出突出贡献的单位或行业组织50万元、30万元、20万元奖励。
（4）服务性收入。温州行业协会的服务性收入一般包括4项：①维权收入。为了打击假冒伪劣之风，一些行业协会制定《维权公约》，保护知识产权并收取一定的费用。申请维权产品以件计算，每件2000—3000元。如温州市烟具行业协会和五金行业协会先后为打火机和锁具维权上千次，获得收入
200-300万元。②举办培训班、研讨会，开展技术职称评定。温州行业协会每年都会举办关于行业技术标准、行业用工技术等培训，也会针对国家新政策举行研讨会，并根据对象不同收取不同的费用。一般而言，针对企业的短期培训和研讨会收费为200-600，针对工人的培训因时间不同收费差距比较大。温州市人事局授权行业协会进行专业技术职称评定，每位参评者要交纳800元左右的报名费。除去专家授课费、场地费、用餐费、评审费和上交部分费用给有关职能部门外，行业协会还是有一定的收入。③举办会展和组团参展。在温州所举办的会展或参加国内外会展中，行业协会发挥很重要的作用。在组织会展和参展中，行业协会要收取一定的服务费。有些行业协会将举办会展和参展作为经常性事件，如温州市模具协会每年的会展与年会同时举行，温州市鞋革、眼镜和服装等行业协会每年若干次组团参加国际会展。从收入来看，会展或参展收费在部分行业协会中占了相当大比例，如温州美容美发器材协会和温州市模具协会近三年的会展收入超过总收入的50%。④刊物广告收入。绝大多数行业协会办有网站和内部刊物，刊物免费向会员派发，网站免费向会员提供信息，
但刊物和网站都对外承接广告业务。以温州烟具行业协会主办的《温州烟具》为例，封面（彩色整版）3000元，封二（彩色整版）1500元，封三（彩色整版）1500元，封底（彩色整版）1800元，内插页（彩色整版）1000元，内插页（黑色整版）800元，行业供求信息栏200元。如果行业协会会员比较多，刊物派送的范围比较广，广告费用也会上升。
从调查情况来看，会费和职务赞助费在行业协会收入中占比重较大。在57家行业协会中，会费和职务赞助费所占总收入比例超过80%的有44家，占总数的77%；服务收入超过总收入50%的只有4家，占7%。
二、影响行业协会筹资的因素
1、自主性和民间化程度。温州行业协会一直因其自主性和民间性而受到高度评价。经济学家吴敬琏指出，温州行业协会是“真正的民间行业协会”，“发育良好，而且起到了很好的自治作用。”上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初，温州行业协会创建时曾有少数是在官方的推动下成立的，但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官办行业协会。绝大多数的温州行业协会都是由企业家根据市场内生需求在体制外成立的，这一点和全国情况相反。温州行业协会在经费、制度设计、运行等方面都具有自主性，受政府干预较小。在我们的调查对象中，温州烟具行业协会是半官方行业协会。在1991年温州烟具行业协会（当时叫鹿城区烟具协会）成立时，政府赋予其较大的市场规制权力。烟具行业协会的秘书长来自于政府部门，处理协会的日常事务。但协会仍然有较高的自主性，政府支持但不包办。尽管温州市烟具行业协会先后获得了一些政府的资助，但并非政府部门的特殊照顾。温州市烟具行业协会在财务上是自主的，2007年的收入完全来自于会费。2007年，浙江省出台系列文件推动行业协会与政府脱钩，温州市也出台《行业协会与行政机关脱钩工作的实施意见》，结果只发现一家行业协会与行政机关会计合帐。这意味着温州行业协会不在财务上依赖于政府，真正能够做到“自理经费”；同时也表明，温州行业协会的资金筹集能力与行业协会的自主性和民间性密切相关。
2、产业规模和行业企业构成。经济学研究认为，作为一个提供公共产品的俱乐部组织，行业协会只能容纳一定数量的会员。但微型企业只愿意搭便车，不愿意加入行业协会。因此，行业协会资金筹集与产业的规模和行业企业的构成有关。行业企业构成可以分为三类：扁平化结构、金字塔结构和倒“丁”字结构。在扁平化结构和金字塔结构的产业中，产业规模越大，会员企业规模越大，经费筹集越容易。在年收入越过10万的行业协会中，有36家属于这种情况；年收入超过50万的行业协会有5家，2家是扁平化结构（温州市金属行业协会和温州市合成革行业协会），3家是金字塔结构（温州市家具行业协会、温州市服装行业协会和温州市电气行业协会）。但扁平化结构的产业中，有可能企业数量很少或规模太小，因而资金筹集较难，如工艺美术行业协会、温州市二手车行业协会、温州市美容化妆品行业协会、温州市饮用水行业协会和温州市电梯行业协会等。在倒“丁”字结构的产业中，行业协会的会员一般较少，因为绝大多数的会员都是微型企业，不愿意加入行业协会并缴纳会费，如温州市资源综合利用行业协会、温州市清洁洗涤行业协会和温州市旧货行业协会等。但如果行业企业众多，处于上端的企业规模比较大，行业协会还是能够筹集到足够的资金来维持运行，如温州市饭店与餐饮协会。
3、治理机制和服务水平。在同样类型的企业构成的行业协会中，所筹集的资金差额较大，这取决于行业协会的治理机制和服务水平。首先是民主机制能否真正施行。对民间组织而言，民主制度能否真正落实是生命力所在。一些行业协会没有运行好，是因为缺乏一套民主机制，其中最严重的是行业协会领导层的产生不民主。如温州市托运业行业协会已经十多年没有换届和召开年会，根本原因是会长抵制换届。结果会员不愿意缴纳会费，温州市托运业行业
协会只好与瓯海区物流行业协会合署办公；温州市烹饪协会的会长一直由政
府部门指定，引起会员的极度不满，致使收入难以维持基本开支，2006年的财务支出甚至低于1000元。其次是行业协会的组织结构。行业协会能否真正具有代表性，关键取决于行业协会会员的覆盖率。对于一些数量众多的行业来说，只有联合会式的组织才可能容纳更多的会员，筹集更多的资金。温州市服装行业协会和浙江省眼镜行业协会都包括数个县或市的行业协会，会员覆盖率超过70%，因而会费收入较多。温州市肉类商业协会的会员是由菜篮子集团及其经营户构成，国营大企业菜篮子集团是唯一的上游垄断者并构成了对下游经营户的控制，根本无需通过行业协会来组织活动。肉类商业协会没有独立的财务，所有的开支由菜篮子集团负责。再次是服务会员的水平。企业加入行业协会成为会员的目的是期望获得所需要的服务，行业协会也需要以提高服务水平来吸引会员。否则，就会形成“服务水平低→会员少→资金筹集不足→难以提供服务→吸收不到会员”的恶性循环。2007年服务收入超过总收入50%的4家行业协会主是通过会展、招商引资和广告等方式获得服务性收入。其中温州市美容美发器材用品协会与美容化妆品行业协会的会员构成很相似，但收入差距很大，原因是美容美发器材用品协会的会展收入占总收入的70%；温州市模具协会也是由小企业构成，会展收入占总收入的65%。一些运行不良的行业协会，如医药行业协会因为没有提供有效的服务，其会员中民营药店过去两年几乎都没有缴纳会费，从而导致协会收入锐减。
三、资金筹集中行业协会、地方政府与企业的互动
在行业协会资金筹集中，以行业协会为中心，形成行业协会、地方政府和企业之间的互动关系。体制内外生成的行业协会在资金上对政府的依赖程度不同，自主性程度和筹资方式也不同。体制内生成的行业协会一般是部门管理体制的延续，依附于政府服务政府，资金来源主要是政府财政拨款和会员被强制入会所缴纳的会费；体制外生成的行业协会自主性较高，资金主要来自于前文所述的四个方面，其中政府资助所占比重较小。在温州行业协会所筹集的经费中，不同类型的资金来源涉及不同的互动对象。
1、地方政府与行业协会之间的互动。在资金筹集中，行业协会与地方政府的互动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基于政府直接资助的互动。温州地方政府对行业协会没有固定的拨款，偶而的资助也没有固定的对象。实际上，温州地方政府对行业协会的资助是一种奖励。行业协会要获得这笔奖励，必须有所作为。从调查案例看来，获得政府资助的行业协会要么是制度建设和运行机制良好，要么是在反贸易壁垒中贡献突出，要么是在区域品牌和生产基地的建设方面功不可没，等等。政府的资助不仅仅是对行业协会的奖励，也是对行业协会发展的认可。这就意味着政府资助可以推动行业协会的发展，行业协会为了获得资助和认可需要积极发挥作用。二是基于地方政府赋权的互动。政府的赋权
使行业协会的行业治理获得了合法性，能够有效地发挥作用，这在行业陷入“集体行动困境”时尤其明显，如假冒伪劣盛行时行业协会的整顿市场秩序、产品维权、价格协议和制定质量标准等。行业协会在行业治理中能够替代政府发挥作用，降低了政府的治理成本，可以促使地方政府进一步赋权。在这个基础上，行业协会拥有规制权，能够提供企业所需要的公共产品，因而能够吸引企业入会并缴纳会费或捐款。三是与政府的博弈和合作。行业协会与政府博弈主要是扩大行业的利益或者使行业利益不受政府的侵犯。如2003年，温州市合成革行业协会围绕市环保局的罚款问题与政府部门不断交涉，最终迫使环保局让步；泰顺县小水电协会就水电上网价和地方政府收费问题不断上访，成功地调高了电价和取消地方政府收费。行业协会和政府的合作可以给行业带来稀缺资源。如在产业发展战略规划和工业园区建设中，某些行业可以获得土地供给，在土地使用上行业协会有一定的支配权，这对企业有高度的吸引力。通过对会员的保护和为会员提供资源，行业协会可以吸引企业入会，从而获得会费和企业捐款。可见，地方政府与行业协会的互动对资金筹集发生直接或间接的作用，但主要是间接作用。
2、企业与行业协会之间的互动。企业与行业协会的互动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基于服务会员的互动。行业协会服务会员所提供的公共产品可以分为包容性产品和排他性产品两类。包容性产品是指所有的行业企业都可以使用的产品，如温州市烟具行业协会的反贸易壁垒。包容性产品对企业加入行业协会没有吸引力，因为所有的行业企业都可以通过“搭便车”使用。排他性产品限制了“搭便车”，只有会员可以使用或优先使用。排他性产品提供的多少与会员的利益密切相关，是吸引会员最有效的手段。温州行业协会所提供的服务有一部分是专门针对会员，如产品维权、信息提供、推荐高新技术产品和名牌产品、融资服务、区域品牌使用、园区土地或厂房供给等；另有一些服务是会员有优先权，如产品检测、展销摊位、招商活动、职业教育和培训、职称评定等。行业协会提供的排他性产品越多，越能吸引会员加入，从而为行业协会提供更多的资金，形成“提供服务→吸引会员→会费和营业性收入增加→提供更多的服务”的良性循环。另一种是基于满足企业家需要的互动。转型时期中国的企业家被称为“整体性精英”，不仅需要在经济领域获得得成功，也要在政治领域和社会领域获得成功，并形成三个领域之间的互动。对企业家而言，担任行业协会的（副）会长或理事可以带来社会声誉、政治待遇和经济利益，即获得同行和社会的认可，进入人大或政协参政议政，有机会优先获得稀缺资源。既然成为行业协会的领导层会带来一定的利益，并且这种利益与企业家在行业协会中职务的高低有正相关性，那么企业家担任不同职务应付出相应的代价。行业企业越多，行业协会办得越好，行业协会领导层的职务越是供不应求，企业家提供的职务捐款越多，行业协会越有可能运行良好。
行业协会通过与地方政府和企业之间的互动，既获得了合法性，又规范了行业协会的运行机制，扩大了行业协会的服务能力、自主性和影响力，这都使行业协会能够有效的筹集资金。
四、问题与建议
相对于全国情况而言，温州行业协会筹资情况较好，这成为温州行业协会自主治理和服务会员的经济基础。但在筹资中，温州行业协会存在一系列的问
题，需要从以下几个方面予以改变。
1、改变会费缴纳和个人捐款方式。在发达国家，企业会费的缴纳主要有三种方式：按营业额的比例、按工作人员的数量和按利润的比例。美国主要是以前两种方式缴纳会费，德国主要是以后一种方式缴纳会费。美国法律还禁止行业协会接受大额捐款，这使大企业难以控制行业协会，保证行业协会的自主治理。而温州的所有行业协会中，只有泰顺县小水电协会是根据营业额来缴纳会费的，其他行业协会的会费缴纳与企业的规模、营业额和利润没有关系。个人捐款实际上就是职务捐款，大企业对行业协会的捐款越多，行业协会对大企业的依赖性就越强。如菜篮子集团承担了温州肉类商业协会的所有开支，集团的总经理和副总经理担任了协会会长和常务副会长，协会的活动由菜篮子集团说了算。调查表明，行业协会会长所在企业59.6%为龙头企业，33.3%为较大企业，出身中小型企业的只占7.1%。这表明当前的会费+个人捐款方式容易导致大企业业对行业协会的控制，影响行业协会的民主治理。因此，我们当前应该借鉴国外行业协会发展的经验，限制个人捐款的数额，按营业额或企业规模缴纳会费。
2、拓宽资金来源渠道。在发达国家，行业协会的资金来源主要有会费、政府项目经费和服务性收入。其中会费所占比例相对较小，美国的平均水平约在35%左右。温州行业协会资金的来源主要是会费和捐款，平均起来至少要占到总收入的80%。在2007年行业协会的资金来源中，有26家行业协会全部来自会费和捐款，占45.6%。这说明温州行业协会的服务水平不高，不能以服务获得企业资金支持。在服务性收入占比重较大的行业协会，也存在对某项业务过于依赖的问题。另外，尽管有关文件规定政府要购买行业协会的服务，但至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政府部门出钱购买行业协会的服务。因此，应该推动行业协会扩大服务范围，拓宽资金来源；政府转变职能，以购买方式而非强加方式让行业协会提供服务。
3、改变行业协会的组织机制。目前行业协会的管理制度方面实行“一业一会”，但行业协会有其组织边界约束，这意味着在企业数量众多的行业中，许多企业没有机会加入行业协会。这对资金筹集产生两个不利的后果：一是限制了会费收入和服务会员所带来的收入，另一是有限的会员使服务产生不了规模效应，导致服务成本过高，进而限制许多服务项目的开展。因此，在既有管理制度没有改变的前提下，应该鼓励行业协会重组和联合，建立联合会式行业协会，提高入会率和行业协会的代表性，以增加会费收入和降低服务成本。
4、完善行业协会的治理机制。作为民间组织，民主治理是行业协会的活力所在。寡头治理往往忽视会员的利益，关注小群体和个人利益，将行业协会的公共产品小群体化或个人化，从而导致服务水平下降。这一方面会使行业协会会员因接受不到服务而脱离协会，减少会费收入以及服务没有规模效应而成本上升；另一方面行业协会也因为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服务而导致服务性收入下降。因此，在政府对行业组织的监管中，应该将行业协会的民主机制建设作为一项重要的考核指标，真正建立为会员服务和民主治理的行业协会。
余晖等认为全国行业协会的生存状态是1/3难以维持，1/3勉强维持，1/3发展较好；中国工业经济联合会对全国工商行业协会的调查表明，工作有成效的只占1/5，成效不大的占3/5，组织不健全或名存实亡的占1/5。参见余晖等：《行业协会及其在中国的发展：理论与案例》，经济管理出版社2002年版；鲁飞：“自身缺钙，两面受敌——行业协会前台唱戏也不易”，《中国产经新闻》1998年5月22日。 烟具协会因反贸易壁垒表现突出而获奖，其它协会因获国字号产业基地而获奖。 吴敬琏：“建设民间商会”，载浦文昌等主编：《市场经济与民间商会》，中央编译出版社2003年版；吴敬琏等：“法治中国”，《财经》2003年第1期。 贾西津等：《转型时期的行业协会》，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年版。 2008年，在温州市政府的推动下，行业协会全部与政府脱钩，公务员和事业单位人员在商会兼职的全部退出。 温州市的行业协会有两种组织形态：一是单体俱乐部，这占绝大部分；另一是由俱乐部构成的联合会，如温州市服装商会。据笔者调查，单体俱乐部式的行业协会会员最多在400左右，这可能是行业协会会员的最大组织边界。 大多数城市的饭店餐饮企业分布呈金字塔结构，但温州比较特殊，温州高档饭店密度比一般城市大，中档饭店非常少，低档餐饮遍布全市。 温州市的运输公司主要集中在瓯海区，因而温州市托运业商会和瓯海区物流商会会员基本一致。 1991年，鹿城区政府赋予鹿城区鞋业协会企业申办初审权，这是温州地方政府赋予行业协会权力的开始；1993年，温州市政府赋予温州市烟具协会四项权力：企业开业登记初审权、产品质量监督检测权、同行议价制约权和新型产品维护权。1999年温州市政府在《温州市行业协会试点工作总结》[9]中将政府转移和委托给行业协会的职能归纳为五类：行业自律、行业维权、行业检评、同行议价和同行同赋。同年温州市政府以市长令形式颁布《温州市行业协会管理办法》，该《办法》赋予行业协会16项职能。2002年，温州市政府办公室出台《关于开展创建国家级特色产业基地活动的若干意见》，确定了行业协会在申报“国”字号基地中的主体作用。在温州地方产业的品牌建设和产业升级上，温州政府都强调要发挥行业协会的作用。 温州市模具协会秘书长告诉笔者，加入行业协会的中小企业90%以上都期望能够通过行业协会获得土地。 企业利润难以统计，因而按利润来缴纳会费不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