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栏的话:今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和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坚定了盟国与法西斯作战的信心,推动了世界反法西斯统一战线的形成,中国人民为此付出了巨大牺牲。
铭记历史、烛照未来,《济宁新闻》开辟《我家乡的红色记忆》栏目,讲述济宁山水之间的抗战故事。
□ 本报记者 姜国乐 张誉耀
本报通讯员 陈 雷
跟洪大队杀鬼子可带劲儿
“当年我跟洪振海大队长打过鬼子!洪大队很疼爱战士,有吃的穿的都分给大伙儿,还教我们好好练枪法!同志们很尊重他!”4月初,今年87岁的原铁道游击队队员陈绪忙回忆起当年,便打开了话匣子。
陈绪忙老家在微山县韩庄镇郗山村,离日本鬼子占据的临城(今薛城)、沙沟、塘湖火车站不远,紧靠南四湖中的微山湖湖北岸,与微山岛隔湖相望。“当时鬼子奸杀抢掠,无恶不作,老百姓胆战心惊、咬牙切齿,我们自然恨之入骨。”陈绪忙告诉记者,鬼子在夏镇叶家大院和李谷堆天主教堂,开枪扫射逃难百姓,死伤70多人,50多名妇女被奸污,2000多间房屋被烧毁,财物被抢无数。更令人悲愤的是,当众砍掉百姓的头,祭鬼子的亡魂,名曰:“猪羊大祭”；在满口、南阳,则一次就杀死我同胞71人,轮奸致死十多岁的小女孩,奸污妇女60多人。
1941年7月,13岁的陈绪忙到湖边摸鱼果腹,碰上两个要“游湖”的日本鬼子,叫陈绪忙给他们撑船。陈绪忙虽怒火中烧,但又假献殷勤,把小船撑进湖中,很快就打定了报仇的主意。“船小,容易弄翻,水深,正好淹人。我试探出俩鬼子既不会撑船又不识水性,心里暗自高兴。”陈绪忙说,瞅准时机,把船猛力一撑,脚顺势向下一蹲,小船就歪向一侧,站着的家伙便扑通掉下水里,“蹲的那小子一愣,刚转脸看我,我就把蒿根捣在他脸上,没来得及出声就一头栽了下去,他俩拼命在水里挣扎,谁一露头我就捣他下去,直到不再扑腾。
年幼的他第一次杀鬼子,既欢喜又紧张,赶紧回家告诉了爹娘,才知道事情严重。鬼子张贴布告,悬赏三千银元捉拿他,逼得陈绪忙爹娘带着弟弟妹妹全家外逃,陈绪忙则一个人游荡在大湖里,挖泥藕、吃野菜为生。
直到10月份,铁道游击队进驻郗山,副大队长王志胜得知此事,派徐广海找到了陈绪忙。当陈绪忙跟着王志胜见到洪振海大队长、杜季伟政委时,他们摸着他的头不停地夸:“好样的!”从那天起,陈绪忙就当上了铁道游击队的小侦察员。
“跟着洪大队杀鬼子可带劲儿了!他很勇敢,只是在黄埠庄战斗中,不幸被轻机枪打中右边头部,牺牲了。”说起洪振海的牺牲,陈绪忙非常沉痛。当时同志们要撤退,是后来才去收尸体的,“大家都很伤心,跪在旁边哭”。作家刘知侠在长篇小说《铁道游击队》中塑造的大队长刘洪,便是首任大队长洪振海和第二任大队长刘金山的姓氏之和。
护送刘少奇过微山湖
陈绪忙跟随铁道游击队在微山湖地区纵横驰骋,完成了许多重要的任务。有一次,他单枪匹马杀死了横行霸道的小武太一郎,并把他的头颅砍下,挂在临城外的大树上,让老百姓直呼“解恨”。
而护送刘少奇过微山湖则更是让陈绪忙记忆犹新。1942年6月,微山岛失陷,游击队处境恶化。在这最困难的时期,刘少奇同志化名胡服来山东指导工作,需要经微山湖回延安。
“那是1942年7月,天气热,青纱帐正盛。”陈绪忙说,游击队的好处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流动性强,便于隐蔽”,尽管敌人加紧扫荡、封锁,增加了特务、汉奸,但不少“伪乡长”、保长和据点里的头目,都与游击队有了“密约”,这些“两面派”糊弄应付。虽然碉堡林立,深沟纵横,汉奸阴险,但只要高度警惕,安排稳妥,就万无一失。
一天晚上,杜季伟、刘金山、王志胜,以及挑选出的最精明勇敢的十多名队员,奉命护送曾国华旅长带领的工作队去湖西,傍晚从界沟村出发,要先经过封锁严密的津浦铁路。
姬庄位于沙沟、临城之间,庄西头紧靠铁路的碉堡楼上,驻守着一小队伪军,是鬼子封锁线上的一个点,碉堡被围在深深的壕沟里,南北接着又宽又深的护路大沟。这里白天与两侧的碉堡相望,夜里用探照灯对射,还有铁甲车来回巡逻。跨越铁路只能经过这个点,别处过不去,偷过、强过都十分危险。
“伪乡长”姬茂喜接到陈绪忙的口信和刘大队长给的16块银元,带人抱着酒、肉、香烟上碉堡去作慰问,把看守灌醉。王志胜、孙茂生在下面监视,首长和工作队在东边高粱地头等候。直到看见碉堡上手电筒照射三圈后,才迅速从碉堡楼下过了铁路,向西南方急行。
“大约半夜,在湖边与微湖大队的孙新民政委、张新华队长他们会合,杜政委叫我跟着首长们过湖。”陈绪忙说,夜间,首长们住在刘钦田的大船上,陈绪忙住在李文海的小船上。后经王楼上岸,便见到湖西军区派来的骑兵,“听说邓克明司令和潘复生政委都来了,我这才明白这个工作队不一般。”
到对岸后,工作队请陈绪忙暂留两天继续做侦查员。为了安全,工作队夜行晓宿。陈绪忙下午启程去前面侦察,不断把情况让往返不停的骑兵传送给工作队。三个昼夜后,工作队到达南鲁,才让陈绪忙归队。陈绪忙一人朝东南方向行走,刚出南鲁四五里路便遇上了敌人。他东躲西藏,被迫跑到了小李庄,钻进一条小胡同的院子里,好心但不相识的李明忠为掩护他,叫他“表哥”,才躲过一劫。
七八个昼夜的奔波,往返四五百里,陈绪忙的年龄最小,跑的路程却最远。当他激动地向杜政委详细汇报之后,杜政委高兴地说:“保护中央首长绝对安全是全队一大贡献,小鬼得到了很好的锻炼,也有一份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