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６卷第１期
２００９年１月
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ＪｏｕｒｎａｌｏｆＳｈｅｎｚｈｅｎ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Ｈｕｍａｎｉｔｉｅｓ＆Ｓｏｃｉａｌ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Ｖ０１．２６Ｎｏ．１Ｊａｎ．２００９
设计思维的复杂性阐释
李平，龙小丽
（深圳大学艺术设计学院，广东深圳５１８０６０）
摘要：当代设计思维具有由传统理性思维演化为复杂性思维的新特性。“复杂性”作为一种后现代的文化逻辑与话语系统，表现为不断涌现的自组织性结构、矛盾共生的异质间性关系、不断趋向未知的开放性状态、多义模糊的人文性与审美性价值。将“复杂性”引入到当代设计思维的研究中，可以从更动态与辩证的角度对设计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等问题作出更深刻的阐释。
关键词：复杂性：设计思维：阐释中图分类号：，０－０２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ｌＯＯＯ－２６０Ｘ（２００９）Ｏｌ一０１５３—０５
当代设计不断趋向多元化发展。如互动设计、方式设计、意义设计等非物质化设计：跨越单一专业领域的整合化设计：强调情感表达与诗意内涵的艺术化设计；充满隐喻与象征的后现代设计；基于人与自然生态哲学的可持续设计等等。其共同表现出对实体性功能设计的发散与中心化理性思维的游离．及异质同构、多重译码的语言特征。在与传统设计的张力互动中则表现为更多的开放性、丰富性与融通性。本文通过对“复杂性”概念阐释并将其引入到当代设计思维的研究中，揭示出当代设计思维的新特性．从更动态与辩证的角度对设计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等问题作出更深刻的解读。
性。至今还没有一个确定的概念和清晰的定义。“凡是不能用还原方法处理的或不宜用还原方法处理的问题，而要用或宜用新的科学方法处理的问题。都是复杂性问题。”【・１“多样性、差异性是复杂性固有的内涵。只接受一种意义下的复杂性．就否定了复杂性本身。”１２１通过这些说法，我们似乎只能接近复杂性而并不能捕捉住复杂性．或许这正是复杂性的特性与魅力所在。因为“复杂性等同于未知事物。认识到了就是简单，反之则复杂。”闭可见，复杂性只存在于去一把握、去一认识的过程中。一旦我们自以为认识与把握了复杂性。其复杂性恰恰就荡然无存了。但复杂性毕竟为我们指引出一个研究的方向．那就是探索未知。只要我们在现有问题与答案基础上有所前进，我们就可能会触及与体验到复杂性．或者说我们的研究就会具有某些复杂性。因此，我们只能以复杂
复杂性与人类活动如影随形．而“复杂性”理论研究则从２０世纪下半叶以来兴起。在意义多元化、测不准理论、语言学转向等文化大背景下．“非此即彼”的传统二元论难以回答发展中的种种问题。复杂性已成为人类文明发展到今天必然面对的困惑和人类思维探索道路上新的诱惑。然而对于什么是复杂
性方法来研究复杂性问题．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对复杂性进行阐释而不是对其定义。
（一）结构：复杂性是一种不断涌现的自组织性所谓自组织性，即复杂性内在的自我调节、生长、适应倾向。在错综复杂的的内部与外部环境运动
收稿日期：２００８－０９－０２
作者简介：李平（１９５扣），女，河北邢台人，深圳大学教授，主要从事设计与设计理论研究；龙／ｂｇｇ（１９８４－－），女，深圳大学艺
术设计学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设计与设计理论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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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复杂性表现为系统内在的自发性、辩证性与探索性。自组织机制生成予系统整体性与要素自发性的互动与转化。从层级论的微观角度，要素在作为局部因素的同时又可被视为一个完整系统．因此从宏观看它是被规定的。但从微观角度，它又蕴涵着随机选择的潜能，使系统组织处于动态的变化过程中。表明了复杂性内涵的自发性与自主性的创造基因。康德关于自然因果性与自由因果性的论述可以说明这种自发性与自主性何以可能：“按照自然律的因果性并不是世界的全部现象都可以由之导出的唯一的因果性。为了解释这些现象，还有必要假定一种由自由而来的因果性。”自由因果性是“某物通过它发生。而无需对导致某物发生的这个原因再通过别的先行的原因来加以规定．也就是假定这个原因的一种绝对的自发性。它使那个按照自然律进行的现象序列由自身开始。因而是先验的自由。”州作为绝对自发性的先验自由是不再有原因的绝对原因。是人承担使命、实现命运的自由意志．也是复杂性自组织运动的第一驱动力。复杂性要素自主与自发的运动不断涌现。来自内部的变革不断打破系统原有结构．生成充满内随机性的自组织优化运动．从而形成新的架构关系。这种系统关系同时应对来自外部环境的外随机性的挑战。不断深化系统的复杂应变运动。
（二）关系：复杂性是一种矛盾共生的异质间性复杂，即复合、杂糅。复杂性系统是具有差异构成、境域关系、张力结构、矛盾运动、双向目标、多重意义的整体。差异构成即复杂性系统必然由矛盾与差异等异质要素所构成．如设计中的技术与艺术、物质与精神、理性与情感等因素，并必将在对话互动的境域关系中显现自身。生成相反相成的张力结构，如物质精神化、精神物质化等；异质要素相互碰撞磨合的矛盾运动保证最大程度的优胜劣汰、吐故纳新与系统优化．而异质要素的个别性诉求与系统的普遍性指向又形成矛盾运动的双向目标．生成系统运动的多重意义。复杂性的异质问性意味着在系统运动中异质要素并不是被消解、被融合，而是保持其相反相成、异质同构的紧张。也因而构成复杂性之为复杂性的魅力所在。复杂性总是在异质间性的张力中涌现，在物质与精神、理性与情感等对立因素的分界处运动，是对现存边界的解构与重构。“越界”与“之间”运动意味着复杂性只在互动过程而不在糅合结果。异质要素的松散分离产生不了复杂性的张力．而融为一体的同质化结果同样不能保持复杂性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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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性只生成于对异质边界若即若离的穿越中．矛盾关系亦此亦彼的互动中。创造思维一旦沉淀就成为现成（传统）思维，复杂思维一旦停滞就耗散为惯性（简单）思维，只有不断从巳知向未知领域的越界运动。从现实向理想状态突破的朦胧瞬间，思维才呈现复杂状态．才生成“复杂”性思维。犹如庄子的“庖丁解牛”．解构玄机就在于将结构分开又联系在一起的缝隙之间的游刃有余。边界，既是差异的分割，又是差异的联接。复杂性思维总是一种超越界线、在差异之间运行的边缘化、张力化、异质化思维。
异质问性的系统要素并不是简单的并列。而是充满相互影射与相互指代的隐喻化同构。能指与所指的交错关系使异质问性得以深化并生成其多重译码与多重意义而耐人寻味。如美术馆中的“现成品”展示，物（日用品）、场所（艺术空间）与方式（展示日用品）的矛盾与错位．就构成了当代艺术的特色复杂话语。后现代建筑中古希腊柱式等历史符号的运用也属于此。复杂性对象的接受也由“混搭”而生成隐喻意象。如在现代场景由身穿现代服饰的现代人物演出的（莫扎特的）古典歌剧，听觉的古典音调与视觉的现代景观构成一种奇妙的时空交错的充满异质问性张力与隐喻的信息流．思维与视听及全方位感官须建构并被建构起综合的互渗互动关系以完成编码与译码的复杂过程。
（三）状态：复杂性是一种不断趋向未知与可能的开放性
复杂性思维是生机勃发、变动不居的开放性思维，通过系统内部与环境外部的随机性与选择性。要素与要素之间、要素与系统之间、系统与环境之间始终处于互动重构、吐故纳新的运动状态。复杂性是面向未来的探索思维。其系统构成除了已知方面，还应包含对理性认知以外的随机的、不可把握的未知与可能的充分预设，而这恰是复杂性的题中之意，也是复杂性异质间性的最重要的他者。就是说复杂性系统始终是未完成、待完成的。因此．复杂性并不能固定为一种思维类型．不能将其理解为“非此即彼”的对立于还原论思维的另一种方法．如此类型化与实体化理解将重新落入二元论的窠臼．把复杂性思维简单化而遮蔽并遗失了复杂性。复杂性只能是一种互动状态、一种开放趋势、一种多义体验、一种无限召唤。复杂性是思维的本质与灵魂。它必然是若隐若现的飘逸，似有似无的呈现。亦虚亦实的运行。而当我们力图捕捉住、固定住复杂性时。我们得到的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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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复杂性的外衣，而复杂性本身则早已从我们的指问溜走了。
（四）价值：复杂性是一种多义模糊的人文性与审美性
复杂性飘溢着在理念认知之外的模糊化、多义化与虚无化色彩．我们或可从人文性与审美性的路径来进一步接近这复杂性的混沌意韵。海德格尔告诉我们，“人在一种情绪中被带到无本身面前。”嗍这种情绪不是一般心理学意义的情感．而是“弥漫着一种独特的宁静”，向我们开启存在无限的“畏”。“在根本性的畏中，无把存在的深渊般的、但尚未展开的本质送给我们。”我们“不想放弃无的神秘的多样性．相反，我们必须本着独一无二的期备心情做好准备，在无中去经验为每一存在者提供存在保证的那种东西的宽广性。那种东西就是存在本身。”ｌ，１０，３５７）存在本身之所以要从“无”中去体验．是因为“我们所畏和为之而畏的东西的不确定性却并不是缺乏确定性．而是根本不可能有确定性。”因此．“畏使我们漂浮”嘲。（Ｐ１２９）复杂性或许就是这“根本不可能有确定性”的存在之持续不断而又晦暗不明的无之可敞开状态．是人向无而在、向无而畏的宁静与焦虑、开敞与遮蔽、有限与无限纠结缠绕中的迷茫与启示、沉沦与超越。复杂性状态表明了作为有限理性存在者的人之生存总是被超功利、超现实、超理性的无限力量所驱动、所指引。这种生存的本真蕴涵着人之为人的根源的复杂性．而康德“人是目的”的道德论则赋于这种复杂性以浓重的至善至美的色彩。在康德看来。自由即自律。自律即是自由。道德法则是人类自我制定的绝对命令．它不以任何外在的东西而就以自身为目的，它呈现着人类的善良意志。指引着人类的自由实践。规定着人类的价值伦理；倾听来自我们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法则的无限召唤．就体验到时时回荡在我们心中而又难以被我们捕捉的复杂性。复杂性既然是理性认识以外的对象．对其接受就需要情感、体验乃至信仰的介入。由理性思维跃升为情感体验，表现为直觉：由逻辑推演突变为整体把握，呈现为顿悟；由技术考量升华为艺术审美，展现为灵感；由科技思维融人人文信仰。实现其价值。情感体验与直觉顿悟之所以最切中复杂性。复杂性融清晰与模糊、理性与情感、回归与超越、实在与神秘于一体。是虚化认识的层层光晕．是笼罩思维的飘渺烟雾，是蛊惑理性的五彩诱惑，是遮蔽道路的飞沙走石。是自由的涌现与审美的光辉．是直面人文意义与审美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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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终极指向。
（一）自主性：设计思维的本体论阐释
复杂性阐释将设计思维中隐而未显的内容揭示出来。设计在当代社会发挥着日益重要与广泛的作用。日常生活审美化、文化创意产业、可持续发展的社会需求．已使设计从狭义的造物技术扩张为广义的文化策略及创造方式．主流价值观念通过设计塑形生活．社会意识形态通过设计深入人心。从城市宏大的地标建筑到日常生活的器物与服饰．从商业市场的营销方案到文化活动的策划组织．设计都以各种形式出没其中。通过设计，建构了当今图像化与符号化的消费环境．营造了当代时尚化与前瞻性的生活流行。但物质文明的繁荣并不能实现存在的全面价值。物欲与异化给我们带来更多的焦虑：特别当自然的失衡给人类活动敲响了警钟．我们不得不反思当代的设计文明，设计何为？当设计沉醉于时尚的流行与图像的绚丽，迷失于符号的包围与审美的泛化。被异化为权宜策略的合谋，被平面化为技术性工具。设计在完成种种委托之时是否应对自身超商业的意义发出提问，设计抑或应承担更高的使命？设计只是中性的双刃剑或是具有自主性价值？自主性问题由其工具价值表层切入本体价值深层．就进入了设计复杂性的阐释。如果认为设计不仅是器物创造的手段而更是人自由与解放的路径．那么设计形而下的器物营造都不可避免地要渗透着形而上的价值祈向，都要关联于对人生命本质的表达。克尔凯郭尔称生命为“魂”，他认为人应当成为“灵”：黑格尔称自然生命是未经否定的。因此是自在的，而自在的生命应当成为自为的精神．成为一种灵性或精神性的存在是人最为根本的诉求问。当思想家们把我们引向器物活动以外的生命本质溯源．那也是设计的灵魂所在。对于造物世界显得遥远与神秘的灵魂与精神。恰恰是设计复杂性的内涵和源泉．它解释了物质繁荣中的人们为何因精神空虚而愈发“焦虑”．器物的设计为何必然以形上之道的意境为其指归。它吸引着人类活动无限的超越，指引着设计寻根的道途。堪称经典的设计作品．都是飘溢着人文灵性与自由精神的杰作。在器物创造中更把我们带往美的精神家园，因此受到普遍认同与热爱。人类生命密码的解读与精神信息的传递，或是设计自发与自主的根本使命．无论是功能设计还是商业设计。只要是好的设计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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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然触及到这个使命。海德格尔对科学的论述同样适用于设计：“唯当科学从形而上学上来生存．科学才能不断的重新赢获它的根本任务：科学的根本任务不在于积累和整理知识．而在于对自然和历史之真理的整个空间作常新的开拓。”ｆ乳ｐ１４０）设计的异质问性因而是物质精神化、精神物质化的过程，创造具有深刻人文价值的结构形态。将实用功能、技术逻辑形式化、意境化、精神化，从这个意义上，承载人文精神的结构形态就不是物的表面装饰而具有人文性与审美性的深度价值．如此甚或可超越其实用功能而获得永恒生命。如埃及金字塔、中国商周的青铜器等都是超越时空的伟大设计．它们显然在传递一种高于其具体功能技术的更深刻更久远的永恒信息。意大利设计师索特萨斯喜爱设计一些用途不明、含义不清的作品．恰使我们看清了这些模糊设计背后的清晰的思想．那就是在实在可见的用途以外生活还有更多的可能性需要探索．生命还有更广阔的境界可以去翱翔。即使功能性与商业性的设计也会因灵感过滤与意境升华而更具效率。由这种灵性与精神而生的无限与超越指向、模糊与复杂意韵使设计取得了超手段与超工具的自主性．由此设计思维打破物质性的僵硬外壳．穿越实用性的刚性框架。展现内在的生命力与穿透力．对生活的创造力与辐射力。因为说到底．人类进行设计不是追求一种更奢侈的生活。而是希冀一种更有灵性的生活。
（二）连续性：设计思维的方法论阐释
设计思维的复杂性阐释是基于目的论、价值论与方法论的研究．是一种新视角的引入而非一种现成方法的设定。复杂性意味着当代设计思维应是一种绵延的连续性同情体验而不是简单的断裂性强行切割。连续性包含在设计与生活、理论与实践、科技与艺术、文化与经济、大众与经典、传统与未来等的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交织中，是“对现时生命的思维性沟通”（黑格尔）。“这种思维性沟通并不是外在的和后加的，而是艺术真理所在。”因此，伽达默尔认为阐释将现在与过去连接起来１７］。复杂性阐释以投入的体验与思辨的眼光去观照绵延不断的生命运动，穿越传统理性的二元断裂意识，深入到事物的深层关联。重新解释功能、定位设计、理解创造。如传统分类将设计划归为应用学科．这种划分中似乎包含着一种误导．即设计可以脱离或至少可以远离理论研究与形上思维而有自己的独立领域。这无疑是将设计与其精神母体一刀切断．或将设计从其生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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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连根拔起。法国哲学家巴什拉说：“自然界没有简单的事物，只有被简化的事物。”嘲这种狭隘认识与简单思维使我们的设计实践与教学中存在大量的被简化的事物。如设计教学专注于技巧的掌握与形式法则的研究．而很少从方法论与价值论等形而上视角探究设计问题。设计理论只是外在于专业设计的可有可无的知识补充。如对设计史的了解。“搞理论”可以和“搞设计”截然分开。而没有认识到设计实践和理论思维其实是灵与体、鱼和水的关系。真正的设计必然是理论思维的形态化，才可作出有内涵、有价值、有尊严的设计；而理论思维又必须延伸到直观形态的感性层面．才是真正基于“设计”的思想。黑格尔“美是理念的感性显现”早已将理性与感性的内在关联性与存在连续性作出了精典的表述。“美”的设计正是理论与实践的连续体、和谐体。再如传统研究对设计方法进行创造性思维、功能性思维、系统性思维、商业性思维等分类而不免有硬性分割之嫌，停留在这个层面的划界分类反倒有可能遮蔽更本质的差异与问题。在实际的设计活动中。各种思维类型实际是水乳交融、密不可分的有机体。创造性思维不是抽象的为创造而创造的思维．而是在复杂的问题情景中针对具体问题的随机选择与个性建构。要强调的是问题的针对性、选择的随机性与建构的个别性。是不可能脱离具体的问题情景的而固定为一种抽象的模式与方法．如果机械理解创造性可能只看到其极度发散的一面．如将头脑风暴法作为创造性的典型方法。而创新有时恰恰离不开保守与收敛的张力。因此创造性思维是渗透在各种具体设计活动中的灵魂。脱离了特殊具体复杂的问题情景，预设的创造性方法就可能被简单化而变为教条。就是说．创造性实际是不能被作为一种方法而被预设和固定的。
复杂性阐释穿越现有分类划界．深入到简单化思维与复杂性思维的区别。或可更切中问题要害。相对于复杂性思维。简单化思维并不是量的多少繁简，而是指思维的先验既成性、单维还原性、静态封闭性、习惯重复性。如系统论设计思维研究，传统分类将系统看作先在整体。系统设计强调在现成系统框架中的运作。而复杂性思维则首先对系统存在的合理性追问．关注的是系统建构的可能性。因为如果认为“系统的概念是相对的。它取决于人们看事物的方法”嘲。系统方法论“并不着重说明事物本身是什么，而是强调我们应该如何认识与创造事物。”１９ｌ（Ｐ１４０）那么系统论就不应以“整体性”作为其逻辑起点与框架预设。而应在整体性之前强调系统的“建构性”。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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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不是天然的、确定的、客观的既定存在。而是不同视角选择与建构的结果．系统是生成的而不是现成的。系统不仅是待建的，同时在整体与部分、系统与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中不断变化．也就是说并没有一个或并不只有一个现成的“系统”可正好对应设计的要求，有没有别的可能？有没有新的方式？创新设计正是产生在新旧系统不断解构与重构的多种可能性中。面对同一对象。不同视角就产生不同的信息捕捉点、问题聚焦点与设计切入点。简单化思维往往以现成化态度将对象作为确定的结果来接受．追求统一性与同质性。缺乏问题意识与怀疑精神，活动是在固定框架里的重复，知识也只是量的积累。而复杂性思维则矗立在开放性与异质化的基石上．具有内在的怀疑与批判精神。当面对现成的对象，首先要追问对象是如何建构的？其原理基石是什么？其概念边界在哪里？其结构关系如何？其方法实质如何？旨在探究事物更内在的运动与联系。
复杂性思维与简单化思维同样存在于连续性关系中。复杂性思维并不是对立于简单化思维的另一种思维．甚至复杂性思维并不能脱离简单化思维而存在。如果认为简单化思维实际是一种现成化思维，那么复杂性思维则是对这种现成化的突破与超越．因而复杂性必然依托于简单化的载体．以简单化作为解构与超越的对象．只有在这种由现成到生成、由结构到解构的开放过程中．才生成思维的复杂性。因此．复杂性是时刻缠绕又不断超越简单化的一种张
力、一种态势。是简单化思维隐而未显而有待彰显的另一面．是潜藏于所有事物与活动中更深层而又经常被忽略和被遗忘的生命状态。设计思维的复杂性阐释使我们体验设计的可能与张力．感受设计的律动与精妙，赞叹设计的价值与意义。认识设计的责任与使命。通过复杂性的阐释路径，设计联接人与自然．而自身也融人这宇宙大同。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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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３８．
【责任编辑：林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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