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术・理论战线２００８／３
浅析德里达的《马克思的幽灵》
田秋丽
１９９３年４月，加利福尼亚大学的思想与社会
中心举办了一次题为“在国际观点的全球危机中马克思主义往何处去？”的国际研讨会，德里达在这次马克思的幽灵大会上作了两次报告，题目为“
们———债务国家、哀悼活动和新国际”。会后德里达将其汇集成书———《马克思的幽灵》。这部著作是德里达的政治学论著中的一部最深刻有力、最有影响的作品。那么《马克思的幽灵》的核心论题是什么；德里达是如何维护马克思主义的；德里达要继承马克思主义的什么精神以及如何解构的，这正是我们所要探讨的问题。
一、马克思主义向何处去
《马克思的幽灵》的核心论题是马克思主义的命运问题，用德里达自己的话说，是关于“马克思主
"（Ｐ．２１２）
义向何处去”的问题。!众所周知，马克思主义
式”。与此同时，他认为马克思主义已经寿终正寝了，共产主义只不过是人类历史上的一场噩梦、一个幻影，一种幽灵，它已变成了历史，一种永远从历史的舞台上销声匿迹了的历史；与政体领域自由民主制对社会主义制度的大获全胜联系在一起，意识形态领域自由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斗争自然也已成
"（Ｐ．２１４）
为历史，马克思主义已终结了。%那么，是不是
就如福山所说的，马克思主义真的已经终结了呢？
二、对马克思主义的维护
德里达在《马克思的幽灵》中，坚决认为“现在该维护马克思的幽灵们了”。他认为福山的“马克思主义终结论”，既无坚实的理论基础，又无充分的现实依据，显而易见是不能成立的。并且指出马克思主义并没有过时，时代离不开马克思的精神。他说：“不能没有马克思，没有马克思，没有对马克思的记忆，没有马克思的遗产，也就没有将来；无论如何得有一个马克思，得有他的才华，至少得有他的某种
"（Ｐ．２１）精神”。&同时指出：“不去阅读且反复阅读和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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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产生给世界产生过深刻的影响，并且成为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运动的指导思想。但同时对西方资本主义也造成了沉痛的打击，因此西方资产阶级自由主义者对马克思主义的讨伐从来没有中断过。“上世纪中叶，为了反对这个幽灵，驱逐那个恶魔，人们建立了一个同盟。……这是一场‘对这个幽灵的神圣的驱除’：‘旧欧洲的一切势力都为驱除这个幽灵
"（Ｐ．５６）
而２０世纪８０年代后而结成了神圣同盟’。”#
论马克思———而且超越学者式的‘阅读’和‘讨论’，将永远都是一个错误，而且越来越成为一个错误。当教条的机构和‘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机构（国家、政党、党支部、工会和作为理论产物的其他方面）都处在消失中的过程中时，我们便不再有任何理由，其实只是借口，可以为逃脱这种责任辩解。没
"（．Ｐ２１）’
有这种责任感，也就不会有将来。”在德里达看
期以来，随着东欧各国社会主义制度的纷纷解体，西方社会反马克思主义的思潮则达到了最高峰，西马克方人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狂热、兴奋”宣称：“思主义已经死了，共产主义已经灭亡，确确实实已经灭亡了，所以它的希望、它的话语、它的理论以及
"（Ｐ．７５）$
它的实践，也随之一同灰飞烟灭。”
来，马克思主义的存在不仅是历史的必然，同时也是现实的迫切需要，在当前的条件下，没有人可以离开马克思，离开马克思的精神。“地球上所有的人，所有的男人和女人，不管他们愿意与否，知道与否，他们在今天在某种程度上说都是马克思和马克
"（Ｐ．１２７）
那么，在德里达看来，我们思主义的继承人”。(
在西方社会反马克思的思潮中最活跃的分子是日裔美国政治家弗朗西斯・福山。他在《历史的终结和最后的人》中一开始就为自由民主制度的伟大胜利而雀跃，他认为在自由民主政体阶段，“基本原则和机制将不会再进一步发展了，因为所有的现实，人类社会进入了一种性的重大问题都被解决了”
理想的境界。自由民主政体是“人类政体的最终形
究竟要继承些什么呢？
三、对马克思主义批判精神的继承
德里达在《马克思的幽灵》指出：“人们必须接
"
受马克思主义的遗产”(
（Ｐ．７８）
———马克思主义的精
神，而“要想继续从马克思主义的精神中汲取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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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必须忠实于总是在原则上构成马克思主义而且首要地是构成马克思主义的一种激进的批判的东西，那就是一种随时准备进行自我批判的步骤。这种批判在原则上显然是自愿接受它自身的变革、价
"（Ｐ．１２４）!
值重估和自我再阐释的。”在德里达看来，自
力机构，其背后有着复杂的社会因素和历史背景。哲学陈述或概“解构不是，也不应该仅仅是对话语、
念以及语义学的分析；它必须向制度、向社会的和
"（Ｐ．２１）(#
政治的结构、向最顽固的传统挑战”。而要进行
这种挑战最好的工具是马克思主义。但是“我们不应认为马克思、恩格斯或列宁的文本是能够简单地被‘应用’到当前现实中的完备解释”。因此，德里达就要对马克思主义进行解构。在他那里，马克思主义的精神已经被解构性地阅读并重写过了，成为一种解构版本的马克思主义。
总之，德里达对马克思主义的靠近，对马克思主义的辩护和对马克思主义遗产的“继承”，是有其—为他的解构主义本身服务，在对马克主要目的——
思主义的解读中，他所使用的方法始终是解构主义的方法，《马克思的幽灵》一书，不过是德里达解构主义理论在实践中的一种应用。按特里・伊格尔顿的分析，德里达“只想把马克思主义用作一种批判、异见、进行痛斥的方便工具，不太愿意涉及到它的肯定性内容。他想要的其实就是一种没有马克思主义的马克思主义，就是说按他自己的条件舒服地占有马克思主义”。可是德里达在对马克思主义的辩护和对马克思主义的继承方面做出的贡献我们是不能否定的。
（作者单位：南京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
参考文献：
我批判、自我更新是马克思主义的内在精神，这种批判精神是马克思主义最有活力的部分。在时代不断变换，而时代精神却在趋于自由主义的惰性和沾沾自喜之时，马克思主义的批判精神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只有这种批判精神才能揭示当代资本主义世界的真实面目；忠实于这种批判精神是一种“义不容辞的责任”，只要我们继承这种批判精神，“使这种马克思主义的批判适应新的条件，不论是新的生产方式、经济和科学技术的力量与知识的占有，还是国内法或国际法的话语与实践的司法程序，或公民资格和国籍的种种新问题等等，那么这种马克
"（Ｐ．１２２）$#
思主义的批判就仍然能够结出硕果”。换言
之，只要把马克思主义同当代实际相结合，马克思主义就仍然会焕发出旺盛的生命力。这里，德里达己经超越‘学者式的阅读和讨论”，把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对马克思主义“经院式的研究转换为密切联系实际的研究”。这标志着西方学者研究马克思主义
"（Ｐ．３４）的新路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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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对马克思主义精神的解构
解德里达曾给“解构”下过一明确的定义，即“构不是一种批评活动，批评是它的对象；解构总是在这一或那一时刻，影响着批评和批评———理论的洋洋自信。这就是说，影响着决断的权威，即事物的可被决断定夺的最终可能性；解构乃是对批评教条
"（Ｐ．２０５）&#
的解构。”可以看出，解构主义是一种以反传
］，"%!""肖锦龙，德里达的解构理论思想性质论［Ｍ
社会科学出版社，２００４
"$#"%"&"’"!"#"德里达著，何一译．马克思的幽灵$［Ｍ］，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１９９９
—"杨耕，德里达．从解构主义转向马克思主义——(#
解读．马克思的幽灵［Ｊ］，哲学研究，２０００（５）・・Ｂｌｅｉｔｃｈ：ＤｅｃｏｎｓｔｒｕｃｔｉｖｅＣｒｉｔｉｃｉｓｍ，Ｐ．#Ｖ"&
２０５，ＮｅｗＹｏｒｋ，１９８３
统和反权威为宗旨的阅读和批评模式。换言之，作为一种阅读和批评模式，解构主义首先是把反传统和反权威引为己任。就解构的具体方式和步骤而言，解构不是从一个概念跳到另一个概念而是颠倒和置换概念秩序，以及与它连接的非概念秩序；同时，解构又从某种外在角度“确定什么被这一概念史遮蔽或排斥而正是通过与其利害攸关的这一压
"（Ｐ．１６）’#
抑过程，它为自身构筑出作为历史的存在”。解
#Ｄ"’ｅｒｒｉｄａ：Ｐｏｓｉｔｉｏｎｓ，Ｐ．１６，Ｐａｒｉｓ，１９７２
—德里达访谈"何佩群译．一种疯狂守护着思想——(#
录［Ｍ］．上海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７
构主义力图以颠覆语言的既定结构来挑战国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