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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世纪80年代初，中国第一批研究者和探险家就开始以徒步的形式研究长城、探索长城，30多年来，走长城的人络绎不绝。在中国历代长城中，穿越者往往选择明长城。作者即是明长城第一批行走者中的一位，现在，他仍然行走在长城之畔，并在以更贴近长城本身的视角去感受长城。
古北口长城是京郊最著名的长城之一。它位于北京密云区北部，是燕山山地通向华北平原的一处重要关口，因此自古就是守卫北京城的重要关隘。历史上发生在这里的战事很多，有资料可查的大小战役就有138次，是感受长城古战场的好地方。摄影／李少白
选编于《中国国家地理》撰文／董耀会
河北段：沿“ 夜不收”哨位线行走在山谷里
河北东部段体验路线为保护长城，行走以下各省段体验路线时，如涉及未开发长城，请避免踩踏墙体。河北和京津段长城多在山脊，出于同样考虑，体验路线以已开发长城和长城周边线路为主。
1 老龙头—山海关城—角山长城
建议慢行方式：徒步线路长度：约15公里线路强度：★★★线路特色：看长城从海到平原再到山
2 董家口—板厂峪—义院口建议慢行方式：徒步线路长度：约15公里线路强度：★★★★线路特色：秦皇岛抚宁长城以风光优美著称，这条路线代表了抚宁长城的典型风光。
3 刘家口—河流口—冷口—白羊峪建议慢行方式：徒步线路长度：约30公里线路强度：★★★★线路特色：看明长城原始建筑风貌，如刘家口过水关楼、冷口关和白羊峪神威楼。
4 喜峰口—潘家口建议慢行方式：徒步 船行线路长度：约10公里线路强度：★线路特色：近距离看水下长城
5 金山岭长城建议慢行方式：徒步线路长度：约5公里线路强度：★线路特色：景色十分秀美，亦可以看到丰富的长城建筑类型。
河北西部段体验路线
1 大营盘长城
建议慢行方式：徒步线路长度：约5公里线路强度：★★线路特色：看保存完好、建筑质量和规格均高的“长城样边”。
2 蔚县—北口—明铺—马蹄梁—涞源建议慢行方式：骑行线路长度：约65公里线路强度：★★★★线路特色：太行八陉之飞狐陉，系紫荆关和倒马关之外险，以防御北方入侵之敌。
3 乌龙沟长城—唐子沟—杜家台长城建议慢行方式：徒步线路长度：约15公里线路强度：★★★线路特色：明真保镇长城精华，保存完好的石墙和精美的砖楼在山顶密集排列。
4 张家口来远堡—大镜门—永丰堡建议慢行方式：徒步线路长度：约5公里线路强度：★线路特色：明宣府镇长城重要关隘
在我不久前走过的秦皇岛市抚宁区板厂峪长城，长城外有着不为大众所知的“ 夜不收”哨位摩崖石刻。我沿着上面记录的明长城守军哨位线行走在山谷里，真切地感受到侦察队伍的艰辛。长城外巡哨是最先受到进攻之敌威胁的人，受到杀戮和掳掠的危险比长城上的守军更大，明廷对“夜不收”有增加俸饷、厚加赏恤等很多优待政策。
1984年我曾和同伴全程徒步考察明长城，那时曾来到板厂峪。当时，这些珍贵的遗迹还湮没在草丛里，只能看到这里的墙体保存完整，城墙上还有一些石碑，现在这些石碑大多被搬到山下保存了起来。
河北省秦皇岛市抚宁区的城子峪长城修筑在苍莽的群山之间，这里的口袋形地势曾是古代囤积兵马的绝佳处所。摄影／董旭明
河北是明长城最精华的地段。这是因为，东起河北山海关、西到北京八达岭的长城皆坐落于燕山山脉之上，而燕山山脉山势险峻，比起其他省段多蜿蜒于山脚或平地的长城，河北和京津段的山脊长城极尽陡峭壮美。
然而，行走这段长城，最好的方法并非去攀爬那陡峭的城墙。穿越山巅之上的野长城，不仅危险而且容易损坏本已十分脆弱的长城墙体，同时也让人失去了慢慢走近他、理解他的机会——我在用代词讲长城时，都是使用“他”字。我认为长城是有生命、有体温的，他在和我们一起呼吸。
张家口崇礼县的明长城蜿蜒在缓缓的草坡之上，古朴沧桑。这里的明长城有上百公里，也有保存完好的长城段落，但多数段落的墙体已经坍塌。图为马群从坍塌的墙体上越过。摄影／李少白
在长城行走中，我们可以尝试换一种视角：长城是一个由墙体、关隘、城堡、烽燧、驿站等构成的完整防御体系。在行走中，不光要看长城的城墙，还要看他的关隘、城堡和驿站，看他的立体防御体系和他周边的历史文化遗存，这是一种更为独特、也更贴近长城本身的感受方式。对于河北、京津段的山脊长城，更是如此。
要通过攀登去感受长城，可以选择已开发的长城景区。在众多长城景区中，金山岭长城是体验“ 长城之长”最好的地方。
喜峰口曾经是明长城的重要关隘。它位于河北迁西县，因修建潘家口水库，喜峰口长城的主体被淹没在水下，成为一道水下长城。摄影／葛蔼
还有一点要提醒的是，说到明长城，大家习惯讲“ 东起山海关，西到嘉峪关”，但实际上在河北山海关长城以东的今辽宁省境内还有1075公里的明长城，那里的虎山长城是明长城的最东端。美中不足的是，除与河北相邻的段落之外，辽宁明长城的遗址遗迹基本已经很少了。
京津段：懂得看长城的人能在古北口里转一天
京津段体验路线
1 太平寨—黄崖关—王帽顶山
建议慢行方式：徒步线路长度：约5公里线路强度：★★★线路特色：天津境内保存最完好的一段长城
2 古北口长城建议慢行方式：徒步线路长度：约10公里线路强度：★线路特色：可穿越卧虎山、蟠龙山，感受长城古战场和1933年长城抗战战场。也可看自古为京东屏障的长城古镇古北口。
3 黄花城—撞道口—西水峪建议慢行方式：徒步线路长度：约5公里线路强度：★★线路特色：水长城起，水长城止。看黄花城水关长城和西水峪入水长城。
4 南口—流村—白羊沟—长峪城—镇边城—横岭—瑞云观—东花园—八达岭—南口建议慢行方式：骑行线路长度：约120公里线路强度：★★★★★线路特色：关沟及其侧翼防线。历史上几次重要的关沟突破都是从这里攻入。
5 斋堂—黄草梁—沿河城建议慢行方式：徒步线路长度：约45公里线路强度：★★★★★线路特色：京西古道，其中一段为门头沟国家步道，山顶保存有“七座楼”明长城。
北京三面环长城。明长城分“九镇”（后增至“十一镇”），北京以东主要是蓟镇长城，北京以西靠北是宣府镇，靠南是真保镇，正北是保护皇陵的昌镇。北京境内的明长城既有名胜景区，也有藏在深山令人心驰神往的段落。
长城从河北路过天津进入北京。天津的长城很短，只有40多公里，最有代表性的是始建于明初的黄崖关。行走黄崖关长城，可以从太平寨向西，穿越黄崖关登上王帽顶山。长城翻越王帽顶山，就进入了北京。
32年前我来到黄崖关时，关城已经全毁，只剩黄土夯筑的一段高耸的墙芯，城墙也几乎完全没有了，只有旁边的村子还在。而现在，黄崖关关城和城墙已经按原来的形制重建，成为一个完善的旅游景观。不过，令人遗憾的是，长城边的村子被完全推倒重建，成了景区的服务区。其实，这个村子是从长城旁驻军的营堡发展而来的，整体上还保留着城堡街区的肌理，记得30多年前，那里还有古树古井，风貌沧桑古朴，古井旁躺着一块写着“ 黄崖正关”的汉白玉石匾，那是当年悬在关城上的。现在古井早已填平，石匾被保存在景区中。
京郊怀柔区西北的箭扣长城是明长城最著名的险段之一。这段长城呈W状，因形如满弓扣箭而得名“ 箭扣”。在这里可以欣赏到最原始的长城风貌，但这也是一段未经开发的危险区域，几乎每年都有人在攀爬箭扣长城时受伤、被困甚至丧生。摄影/ 董旭明
看北京长城，要看地势，看过往的军事和政治，古北口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去处。沿长城叫“关”叫“ 口”的，大多是塞外通向内地的通道。古北口位于北京密云区北部，是燕山山脉南北交通咽喉之一，也是北京去往承德的必经之路。承德避暑山庄和外八庙是清王朝为团结蒙、藏等民族而修建的塞北政治中心，外八庙就因坐落在古北口外而得名。
比起徒步古北口的蟠龙山和卧虎山长城，更懂得看长城的人能在古北口里转一天。这是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长城古镇，有保留最好的北齐长城，有长城抗战时期古北口战役的纪念馆、烈士墓，也有药王庙、财神庙等旧时庙宇遗存，是一个感受长城历史的好地方。
关沟亦是一条绝佳的行走路线，“关”指的是居庸关。关沟位于北京市延庆军都山中，是一条群山夹峙、长约20公里的沟谷，八达岭位于其北口，居庸关扼守其中。居庸关南有南口，北有上关口。这条沟谷自古以来就是山西、内蒙古、张家口方向进入北京的交通要道，设置了四道防线，这正是典型的长城纵深防御体系。
随着户外活动的兴盛，攀登长城的人越来越多，但同时也涉及到对长城的保护问题。早在10年前颁布的《长城保护条例》中就规定，禁止有组织地在未辟为参观游览区的长城段落举行活动，但现实中这种情况仍然大量存在。图为十余位徒步者在攀爬北京境内的一段野长城。摄影／李少文
本文选自
《中国国家地理》2016年11月刊
《走人字：贴近长城，感受长城》
撰文／董耀会 摄影／李少白 等
责任编辑／付薇 图片编辑／王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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