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指无声意味长--[忆韦素园君]文本探微

弦指 无 声意 味长　— —《 韦素 园君》 忆 文本探微　贾小 林 吴 丹　北 京市 第八 十 中学将鲁迅 先生的散文《 忆韦素园君》 入选 中学语　 滴做下去的意志 ， 却是大家一致的。” 这前半句包　文 教材 （ 京版选 修 三 ）这 是一 个 巨大 的发现 。笔　 含着 先 生 的 自谦 ，后 半句 将 对 素 园和 未 名社 的评　 北 ，者 以为 ，忆韦素园君》 《 可谓鲁迅散文创作的最高　 价 紧密 地联 系 在一 起 ，突 出 了未名 社 成 员 勤奋 踏　境 界 。遗憾 的 是 ， 么多 年过 去 了 ， 究 界对 这 篇　 实 的品质 。 这 研 　散文很是漠视 ， 竟然找不到一篇像样的赏析文章 。 　予 以分 析 ， 愿能说 出鲁 迅先 生 的一点 真实想 法 。 但 　从 未名 社破 小屋 子走 出 的素 园 ，是 未 名社 的　 经 ”而 且 “ 影少 ”一个 极普 通 的文学 青年 。作 者　 ， 笑 ， 叙 述 素 园 的事也 是　 小 例 子 ，全 然 没有 什 么 轰轰 　 烈 烈 的大事 。 当林 素 园带兵 接收 学校后 ， 园 因愤　 素本 文试 从 文章 的 中心 、 物 、 情 和结 构 四个 方 面　 “ 干 ” 抱 病 守 寨 ， 爱 文 学 。他 “ 小 ， 明 ， 人 抒 骨 ， 酷 瘦 精 正　这 篇文 章 是 鲁迅 散 文 中的一 个 经典 ，虽不 乏　 激而改名 ； 社 内也发生了冲突” ， 当“ 时 他竟然不顾　 忱 挚 而 悲痛 的情 感 ， 却 以委 婉 的叙 述 、 峻 的抒　 病体 ，作 文登 在杂 志 上剖 白” 当素 园静 卧 在病 床　 但 冷 “ ；情 ，给人 以如 真醇 人 口绵 远 悠长 、沁 人 心脾 的 回　 上 ，等 待死 神 的 降 临 ，他 还 写 信 寄 书给 “ ” 当　 我 ；味。就像鲁迅先 生 的其他散 文一样 ， 忆韦素 园　 “ ” 到 西 山病 院 去 看 望 他 ， 把 生 命 的最 后 微　 《 我 们 他 君》也有 一个非常鲜明且能统贯全文 的中心 ：是　 笑留给了“ 们。前两个小例子表现素园作为一　 “ 我” 的 ， 素园却并非天才 ， 但 也非豪杰 ， 当然更不是高　 个革命者对正义和真理的恪守和捍卫 ，也表现他　楼 的尖 顶 ， 或名 园 的美 花 ， 而 他 是楼 下 的一块 石　 对 自己所 喜爱 的文学 事 业 的酷 爱 和坚 守 ， 以及 对　 然 材 ， 中的一撮 泥 土 。” 园 中心 的提 出卒 章 显志 ， 到　 他 衷 心爱 戴 的鲁 迅先 生 的感 念 和 支持 ，突 出他 的　 水 渠成 ， 同时还 给予 了素 园高度 的评 价 。 　 文 章是 在 怀念 韦 素 园君 ， 又是 在 回忆 未 名社 。 　未 名 社 诞 生 在 “ 间破 小 屋 子 ” ， 一 里 而记 忆 里素 园　认 真 和激 烈 ； 两个 小例 子 突 出他 沉 静 而 自啮 ， 后 甚　 至在他 身 患顽 疾 久 治不愈 的情 况 下 ， 还想 着 “ 他 爱　 人”朋 友 和他 的翻译事 业 。他苦苦 地 支撑着 ， 些　 、 这在 这 “ 小屋 子 ” 守 寨 ” 出版 者和读 者 的不喜　 在别 人 眼 中所谓 的小忧 患 和小 不 幸 ，但 在 素 园个　 破 里“ 。“ “欢 翻译 书 ， 那时和现在也并不两样 ， 以《 所 未名丛　 人 ， 相 当的大 的 ” 是 。也正 因这艰 难 和不幸 ， 才使 素　刊》 特别 冷 落 的 。” 创时 的艰难 ， 担负 着文化　 园 “ 才远 志 ， 于短 年 ”　 是 初 却 宏 厄 。 的移 植 。“ 园他们 愿 意绍介 外 国文学 到 中国来 ”　 素 ， 文 明 ， 植 外来 文 艺 ， 有 鲁 迅 先 生 的鼎 力 支 持 ， 移 虽 　 有 了这 些 小 屋 子 、 例 子 、 忧 患 、 不 幸 作　 小 小 小 他 们 是新 文学 史 上创 世 纪 的 “ 荒 者 ” 拓 。传 播 已有　 铺垫 ，作 为小 人 物 的韦 素 园 的形 象就 会 鲜 活逼 真　地再现 出来 。紧扣 “ ， 小”突出了索园默默奉献 ， 像　但起步却是非常艰难 。“ 未名社的同人 ， 实在并没　 泥土石材 ， 归之为 “ 他既非天才 ， 也非豪杰 ”承接　 ； 有 什 么雄 心 和大 志 ， 是 ， 意切 切 实 实 的点 点滴　 “ ， 但 愿 大” 突出了素 园“ 对于我们 ， 确实是值得记念 的　２１ ０ ２年 第 ９期　文 本 霹 读　青年 ， 因为他 在 默默 中支持 了未名社 ” 由此 可见 ， 。 　 第 二层 先 写 “ 陆续接 到 他 ” 在 西 山病 院 里 ， 我 “ 　围绕中心组织材料 ， 中见大 ， 小 凸现人物 ， 忆 韦　 伏在枕头上写就的” 是《 几封信和他寄来的《 外套》 。这　 素 园君》 显 著 的特点 。 最 　 时 的素 园从 未 名社 的“ 小屋 子 ” 到 了西 山病 院　 破 移的病 床 上 ， 有 活 动 的 自由 ， 没 没有 病 愈 的希 望 ， 无　情 的病 痛 折 磨着 他 ， 他 的思 想却 是 清 醒 的 。“ 但 他　素 园， 是作者 回忆 的对象 ， 的性格特点既有　 的措 辞 更 明显 ， 想 也 更 清 楚 ， 广 大 了 ” 他 清　 他 思 更 ，未 名社 同人 的共 性 ， 也有 其鲜 明的个性 。酷爱 文 学　 醒 ， 对社会 ， 人生 ， 对 以至于对 自己 的病状 。素 园送　是未名社青年 的共 同追求 ， 他们务实 ， 做事踏实 ， 书 给鲁 迅 先生 ，鲁迅 敏 锐地 感 到 ：这 明 明是他 送　 　 “就 连 “ 影 少 ” 成 了“ 名 社 同人 的一 种 特 色 ”　 笑 也 未 ；给我 的一个纪念品 ，莫非他 已经 自觉 了生命 的期　“ 小 ， 明 ， 经 ”是 素 园 的个 性 ， 是 表 象 而非　 限 了么 ？” 园在 “ 静 ” ， 瘦 精 正 ， 却 素 沉 中 等待 死亡 的到 来 ， 排　 安 本 质 。鲁迅 先 生抛 开了素 园的外 在特 点 ， 深入 地开　 着 自己 的后 事 ， 鲁 迅 “ 非 沉静 着 ， 啮 碎 了 自己的　 又掘人物的内心世界 ， 独具慧 眼：他太认真 ， “ 虽然似　 心” 足 以表达 素 园此 时 的痛苦 心境 。 不 　 乎沉静 ， 然而他激烈。” 认真而激烈 ， 沉静 而自啮 ， 　是 作者 着 意刻 画 的素 园最根 本 的特点 。 　 和压 稿 风波 。林 素 园“ 带兵 接 收学校 ” “ 师大 事　 是 女 件 ” “ —一 ” 案的继 续 。 和 三 八 惨 鲁迅 本来 以为 “ 并不　“一九 二 九年 五 月末 ， 我最 以为侥 幸 的是 自己　到西 山病 院去 ， 和素园谈 了天”作者没有记叙谈　 ，的心 理 感 受 上 ， 用 了 四个 “ 而 ” 构 成 一 组 排　 连 忽 ，先 看第 一层 。作 者写 了两个 小 例 子 ： 名事 件　 话 的 内容 ，而把 相 当 的笔 墨放 在 看 到素 园后 自己　 改 比 ，表 现 了素 园在 沉静 中的 痛 苦放 弃 —— 为 了真　稀 罕 ”但 在 素 园却 “ 烈起 来 ” “ ， 激 ，有好 一 晌 竞 憎恶　 正 的 “ ” 沉 静 中 的 无 助 无 奈— — 连 绍 介 外 国文　 爱 ， ‘ 园’ 素 两字 而 不用 ， 称 为 ‘ 园 ”， 现 了 素 园　 学 的心 愿 也难 以实 现 ，沉 静 中的绝 望 和 自啮— —　 改 漱 ’表 鲜 明 的爱 憎 和坚 定 的立 场 。这 其 中 的缘 由与鲁 迅　 静 默 中等 待 死 亡 的 降 临 ，沉 静 中 的 留恋 和 怀　先生 不 无 关 系 ，女 师 大事 件 ” “ ・ 八 ” 案 发　 念——寄给先生一本精装 的《 “ 和 三 一 惨 外套》 。作者还描述　生 后 ， 迅 坚定 地 站 在青 年 学 生 一 面 ， 鲁 痛斥 反 动 政　 了墙 壁上 挂 着 的陀 思妥 耶 夫斯 基 大 画像 ， 现 在 他　 “府 的残 暴 和 “ 闲们 ” 帮 的无 耻 ， 以致 遭 到 北 洋 军 阀　 用 沉 郁 的 眼光 ， 凝视 着 素 园和 他 的 卧榻 ， 像 在 告　 好政 府 及 其 帮 闲们 的 “ 压 ”还 免 除 了他 在 教 育 部　 诉 我 ： 也是 可 以收在作 品里 的不 幸 的人 。 ” 于　 迫 ， 这 对 的职务 。这 也是 鲁迅 离开 北京 到厦 门的原 因之 一 。 陀 翁 的作 品及 笔 下 的人 物 ，素 园是 了解 的 ，熟 悉　 　 素 园 的“ 烈 ” 含 着 对 鲁 迅 先 生 坚 定 的 支 持 ， 激 包 使　 的， 他也 更能 感受 陀翁 笔下人 物 的不幸 和悲 苦 。将　 得鲁 迅 先生感 到 有力 支持 的 由衷 的温 暖 。“ 压稿 风　 作 品 中不 幸 的人 和素 园 自己— — 个濒 临 死地 的　波 ” 鲁 迅 离 开 北 京 后 的 事 ， 素 园在 北 平 压 下 了　 人相对照 ， 是 “ 那是何等 的相似 ， 又是何等的痛苦 ， 何　培 良的稿 子 ”引 发 了未名 社 内部 的纷争 。“ ， 这也并　 等 的哀痛 。作 者却恰 切地 选择 了如 此 的背景 ， 营造　 不 希 罕 ， 而 素 园 却很 认 真 ， 不但 写 信 给 我 ， 然 他 叙　 了 这样 的氛 围 ， 出了思 想 清 晰如 明镜 般 的素 园 ， 写 　述着详 情 ， 还作 文登在杂志上剖 白” 剖 白着一个　 在沉静中的悲伤 ， ， 痛苦 ， 绝望 ， 自啮。读者在感受素　青年的诚实 ， 恪守 着 一个 编 辑 的职 责 。言 语 中 ， 包　 园 “ 静 着 ， 啮 碎 了 自己的心 ” 沉 又 的无 尽 悲苦 的 同　 含 着 对 素 园 的肯 定 和 同情 。他 认 真 而激 烈 ，拼 命　 时 ， 感受 到鲁 迅文 章 的抒 情 造景艺术 穿透 力 。 “ 也 　的对付着 内忧外患”对于一个病人来说 ，又怎么　 ， “能够持久 呢” 。仅用两个小例子 ， 将素园认 真而激　烈 的个 性 突显 出来 。 　 从 ｒ忆 的 角度 看 ，这 篇 散 文 的叙 述 主体 是 韦　 Ⅱ １２１ ０ ２年 第 ９期　豫蝴潆獭ｙｗｎｉｘ 　ａ ｉ ｕｅ　ａ ｕ ｙ ｊ　 ｊｏ ｅ ｎｕ素园 ； 从文章情感的抒发角度来看 ， 抒情 主体 当是　 没有 ， 先生是 以素园的心情类 比自我心境。 　鲁迅 先生 。鲁迅 先生 在怀念 素 园君之 时 ， 又何尝 不　 在 回忆着 自己 。 　 再 联想 到 《 兰特 》也 是一组 类 比。 以勃 兰特　 勃 ， 倒在 崩 雪下 面 ， 比素 园 之壮 志 未酬 ， 而让 人 想　 类 进沉 中 文 章 的 起 笔 ， “ 落 ” 记忆 开 始 ：我 自己　 到先 生 也是 中途倒 下 。素 园在 “ 静 ” 自啮 的境　 从 零 的 “ 鲁 鲁 觉 得 我 的记 忆好 像被 刀 刮 过 了 的鱼 鳞 ，有 些 还 留　 况 ， 迅先 生 也是 有 的 。一 九二 九年 五月 末 ， 迅　在 身体上 ， 有些是掉在水里 了 ， 将水一搅 ， 有几 片 　 先生在西山病院与素园诀别 ，作者突 出地写 了陀　 不幸 的人” 感　 还 会 翻腾 ， 闪烁 ， 然而 中间混着 血丝 。” 先生 以形象　 思妥耶夫斯基 的大画像所 引发的对“ 可以肯定素园是陀翁笔下的不幸的人 ， 而作者　 的比喻 ， 将记忆 比作鱼鳞——用刀刮过的 ， 带着血　 慨 ，已是 病 人 膏肓 ； 而鲁　 泪 和伤 痛 ，可 以说 鲁 迅 已将 自己的情 感 完全 融 注　 又何 尝 不是 ？素 园身 患肺 病 ， 在 对素 园的深 切怀 念 中了 ，这 也 为全 文 的感 情 抒　 迅也因肺病几进几出医院， 最后也因此送命 。睹景　发奠定了基调 。 　生情 ， 悲从心来 ， 情何 以堪 。这里的抒情不是单一　作者的抒情时而含蓄内敛 ， 时而又直露澎湃。 纪念素园 ， 　 而是双 向的， 也在怀念和状写 自己， 他　 含 蓄 内敛 的感 情隐藏在 对素 园的怀念 和评价之　 把 对 自己与 对 素 园共 同 的情 感 体 验 都 浸 注 其 中 ， 　中 ，这部 分 的抒 情 主要 是 表 达鲁 迅 对 素 园 的怀念　 既表 现对 素 园人 生不 幸 的 同情 ，也 融 注 了作 者 对　隋。未名社初创缘起于“ 素园愿意绍介外国文学　 人生无 奈和 悲死 即来 的人生 感受 。 　到中国来”包含着对素园几许 的肯定 ；因为他笑　 ， “分 自责 ； 发现了他 的一个致命 伤” “ 　特别让人动情、 不忍卒读的是文章最后一句 ： 　影少” 我误 以为“ ， 和他是很难交往的” 隐含着 几　 “ ， 我不知道 以后是否还有记念的时候 ， 倘止于这一　 人 真而激　 次 ， 那么 ， 素园， 从此别 了！” 于此读者也会分明地　感 到 ： 迅 似乎 也 “ 鲁 自觉 了生命 的期 限 ”在 向我们　 ， 烈 ， 包含 着 深切 的同情 ；想 到他 只是 一 个 文人 ， 又 “ 　又生着病 ， 却这么拼命的对付着内忧外患 ， 又怎么　 作 人生 的最后 告别 。情感 的泪 水 和着 浓 缩 的文 字　能 够 持 久 呢” 浸 透 着 先 生 的牵 挂 和悲 泣 ； 园被　 簌簌 落 下 ， ， 素 鲁迅 先 生是这 样 的 ， 笔者 也是 这样 的 。 　杀， 整理他的遗物 ， 只能把“ 一本《 外套》 当作 唯一　的纪 念 ” ，表 达 了一 种 由衷 的伤感 和 永 恒 的怀 念 ； 　四　素园“ 活的时候 ， 在默默中生存 ， 了之后 ， 死 也只好　行 文 至此 ，笔 者还 想 要说 的是 这篇 文 章 的结　在 默 默 中泯 没 ”作 为 “ 土 ” “ 材 ” 为 未 名社　 构 。看似 “ 落 的 ” ， 泥 和 石 ， 零 选材 ， 构 筑 了一 个 浑然 天 、 却 成　和新文化作 出了巨大贡献 ，抒发了作者无 限的敬　 精妙绝伦的散文典范 ， 独具匠心 ， 却又不落斧凿之　仰之 情 。 　痕迹。文章主体事件记叙是按时间线索来安排的， 　文章表现素园“ 沉静” 的部分 ， 作者的情感抒　 之 外 ， 行 文 过 程 中还 穿 插 了 “ 在 身外 的水 ” 条 线　 这发 是 直露 的 ，而且 常 常把 抒 发 对 素 园的 情感 和 先　 索 。 　 生 自我 的人 生 体验 和情 感 认 知 结 合起 来 ，既写 素　 贯 穿行 文 的时 间线 索 是 多 向 的 ： 一是 素 园 ， 再　园， 也写 自己。“ 接到了素园翻译的布面装订的　 是 作者 ，其次 是未 名 社 ；而 且 还 包含 着 地 点 的转　 我” 《 外套 》就预感“ ， 莫非他已 自觉 了生命的期限了”　 换 。一九 二五年 秋 ， 。 未名社 初创 ， 园 “ 一 间小屋　 素 在 作者用 了两组类 比。素园的朋友 吐血了 ，他慌张　 子里计画 出版” 这是记忆 里的素园 ； “ ， 在未名社 的　 失措 ，用了爱和忧急的声音命令道 ：你不许再吐　 “ ‘ 破寨” ，我” 里 “ 初识“ 瘦小 ， 精明 ， 正经”“ ，笑影少” 　了 ”。其 实 ， 园 的那 种感 受鲁 迅先 生那 时又何 尝　 的素 园 ， 点 是 在北 京 。未 名社 分 裂 ， 九 二 六年　 ’ 素 地 一２１ ０ ２年 第 ９期　文 本 鲴 读　秋 ，素 园在 北 京 压 下 了培 良的稿 子 ” 高 长 虹 “ “ ， 在　 及其 帮 闲们 的厌 恶之 情 ，而且 含 蓄 地 暗示 了未名　 《 飙 》 骂起 来 ” 这 是 “ ” 认 识 的 “ 真 而 激　 社 和素 园鲜 明的政 治立 场 。素园是 一个 革命 者 ， 狂 上 ， 我 所 认 他　 烈” 的素 园 ， 点 是 素 园在 北 京 ， 生 在 厦 门 。“ 地 先 我　 二 七 年秋 ” 系笔 误 一一 笔 者 ）接 到素 园 的信 ， 点　 ， 地 是 素 园在 北 京 ， 迅 在 上 海 ； 九 二 九年 五 月 末 ， 鲁 一 　“ ” 西 山病 院去看 望 素 园 ， 我 到 地点 是北 京 。这两 件　曾经 和 刘少 奇 、任 弼 时 老一 辈 无 产 阶级 革 命 家一　 想， 目睹 了苏联 社 会 革命 的成 功 ， 受 了新 生共 和　 感 国 的伟 大 ， 以素 园的激烈 是包 含着 革命 成分 的。 所 　一到广州 ” 的第 二 年 即一 九 二 八 年 秋 （ 迅 说 “ 九　 起 去 苏联 留学 ，系统 学 习并 接 受 了马克 思 主 义思　 鲁 一九 二八 年 春 ，未 名社 被 查 封 ， 几个 人 还 被　 “事写“ 沉静 ” “ 而 自啮 ” 的素 园 。其 中虽然 都 没 有 直　 捕 ， ……忽 封 忽 启 ， 捕 忽 放 ， 至今 还 不 明 白这　 忽 我 接 写到 未 名 社 ，但 未名 社 经 历 了一 九二 八 年 被 查　 是 怎么 的一个 玩 意儿 。” 于未名 社 和 同人 的不 幸　 对封之后 ， 上素园一病不起 ， 加 已是 在 艰 难 中维 持 。 遭 遇 ， 者 没 有 详 述 ， “ 么 的一 个 玩 意 儿 ” 透　 　 作 但 怎 ，一九三 二 年 八月 一 日， 素 园终 于病 殁在 北 平 的 同　 视 出作 者 对 当局 者 之无 比厌恶 。 因素 园和 季 野 翻　 “仁 医 院里 了 ”交 代 了素 园 的死 ， 时 “ ” 上 海 。 译 托 洛茨 基 的《 ， 这 我 在 　 文学 与 革命 》 未名 社 遭 封 ， 野 和　 ， 季 文章 的开 头写 “ 有几 个 朋 友 要 纪念 韦素 园 君 ” 到　 静农 被捕 ， 园 因病住进 西 山病 院而豁 免 。这足 以　 ， 素 结 尾 写 素 园去 世 已两年 ， 未名 社 也 “ 乎 消灭 了 ”　 几 ，高 度 评价 ， 间是 一 九三 四年 七月 ， 时 “ ” 上　 时 这 我 在 海 寓弄 里抱 病 写这 篇散 文 。 　 仅 仅 是 在 时 间这 一 条 主线 上 ，记 叙 了作 者 印　表明他们进步 的革命立场。未名社作为一个进 步　九三 二年 八 月 ，素 园去 世 了 ，我 所 抱憾 的　 “历 数 素 园 暨未 名社 的 巨大 贡 献 ，表 达 深 切 怀念 和　 社 团在反 动政府 的迫害 中艰难 地生 存 。 　一是 因为避祸 ， 去 了他 的信札 ” 烧 。这 也是有 所指 的。 　 《 鲁迅 全 集》 ：１３ 注 “９０年鲁迅 因参加 自由运 动 大 同　象 中的素 园 、 识 时 的误 解 、 初 了解 后 的熟识 及 素 园　 盟 ， 到 国 民党 当局 通 缉 ， 年 又 因柔 石被 捕 ， 遭 次 曾　弃家 出走 ’ 出走前 烧毁 了所 存 的信　 ， 病重和死亡 。 交代 了未名社的初创 、 发展 、 分裂 、 坚　 两 次被 迫 ‘作 以“ 持 和 消亡 ，还辅 之 以地 点 的不 断 变 换 和情 感 的渐　 札 。” 者借 此揭 露 国民党 反动 派大 撒 网 ， 莫 须　次深 化 。如此 将纷 繁 复杂 的过 程叙 述得 简 明扼 要 ， 　有 ” 罪 名 迫 害进 步 作 家 的 罪行 。素 园英 年 早 逝 ， 的 　 东西 ， 内心 蕴藏着 难 言的痛 苦 和无 以言表 的遗憾 。 　清 晰完 成 ， 文 铺展 一气 呵成 ， 毫 没有 阻隔 脱 落　 作 为他 的师 长 和朋 友 ，没 有 留下什 么 值 得 纪念 的　 行 丝 之感 ， 人 以行 云流水 般 的通 脱 和舒 畅 。 给 　 其 次 是 文 章 起 首 所 用 的 比 喻 — — “ 外 的　 身这三个事件表 面看似 与韦素园关系较远 ， 但　水” ，在 行 文 的结 构 安 排 上也 起 到 了贯 通文 脉 、 提　 经 作 者 巧 妙 点 化 ， 前后 勾 连 ， 自然 贯 通 ， 露 了北　 揭 挈 纲 领 的 作 用 ， 文 章 自然 拓 展 ， 能 从 容 收 拢 ， 使 又 　避 免 了枝 蔓游 离 。文章 开头 说 到纪念 素 园 ，是 的 ， “ 　 洋 军 阀和 国 民党 政 府 政 治 上 极 端 反 动 的本 质 ， 　 从 中看 出鲁迅 思想进 步 ， 本质 上是 一个 革命 家 。 　我是 有 这 义务 的 ， 只 好 连身 外 的水 也搅 一 下 ， 我 看　老 子说 ：大 音希 声 ， “ 大象 无形 。”这 是借 以形　　 看 泛起 怎 样 的东西 来 ” 身 外 的水 ” 文 中所 指代　 容 创 作 的一 种 朴 素 而 不 落 斧 凿 痕 迹 的 最 高 境 界 。 。“ 在 的 内容 不 多 ， 但对 于表 现 素 园 、 名社 及 鲁 迅 先 生　 《 未 忆韦素园君》 在看似零落 的记忆里 ， 在看似平淡　都 有 极其 重要 的作用 。段 派 的 女 子师 范 大 学 校 长　 “ 素 园带 兵 接 收 学 校 ” “ 过全 副 的 武 行 之 后 ， 林 ，演 　 的叙 述 里 ， 们 可 以剥 茧 抽 丝 ， 取 到 它 的精 髓 ， 我 撷 　它 的神 脉 ， 悟其 精深 的艺 术魅力 。无论 是 文章 中　 感结 还 感　 还指 留着的几个教员为共产 党” 。犀 利 的讽 刺 语 　 心 的确 定 、 构 的 安 排 ， 是 文 章 人 物 的刻 画 、，都 　 表 明作 者 的 态度 立 场 ， 达 了对 北 洋 军 阀政 府　 情 的抒 发 ， 堪称 能化 腐朽 为神 奇 的经典 。 表２１ ｏ ２年 第 ９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