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卷 第6期 2010年11月
宁 波 大 学 学 报（人 文 科 学 版）
JOURNAL OF NINGBO UNIVERSITY（LIBERAL ARTS EDITION） Vol. 23 No.6 Nov. 2010
古希腊人的神秘祭祀略考
杨德煜
（宁波大学 人文与传媒学院，浙江 宁波315211）
摘要：文章概括地分析了古希腊祭祀的神秘意义、祭祀从人祭到动物牺牲的转化过程、祭祀的神圣性以及祭祀观念的逐渐动摇，指出古希腊人的神秘生活氛围决定了他们所特有的思维方式，而祭司在这里面起到了掌控一切的作用。
关键词：古希腊；祭祀；祭司；神祗 中图分类号：K1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 - 5124（2010）06 - 0047 - 05
早期人类的思维与我们现在的思维有着根本的差别，他们没有自然与超自然的界限，总是处在与祖先、与神灵的神秘的共生互渗之中。布留尔说：“原始思维是在一个到处都有着无数神秘力量在经常起作用或者即将起作用的世界中进行活动的。如我们已经见到的那样，任何事情，即使是稍微有点儿不平常的事情，都立刻被认为是这种或那种神秘力量的表现。……用这一点也可以解释梦、兆头、上千种形形色色的占卜、祭祀、咒语、宗教仪式和巫术在原始人的生活中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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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的地位。”所以，在他们的意识中，祖先的灵魂、神祗左右着世间的一切。而我们看到，他们主要是通过祭祀活动来沟通和维持自己与祖先、神祗之间的关系的。
一、祭祀的神秘意义
古希腊的祭祀，有着多种多样的功用与目的，主要的可划分出如下几种：
（一）净罪与消灾
古希腊人在犯罪之后为了重获心理平衡或为了消除灾难都需要净罪，其使用的手段往往是向神祭祀。犯罪的种类可以分为对神不敬和对人类犯罪，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对神不敬往往被视为最严重的罪行。
在他们的心里，神总是由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降罪于对神不敬的家族，这个家族因此而罹难，要想结束灾难，最好的办法就是依神意祭祀。——————————————
依照传说，在一次狩猎中，阿伽门农杀死了阿耳忒弥斯的一只赤牝鹿，还夸口说即使是女神本人也不能射得这么准确。这样，他就得罪了狩猎女神阿耳忒弥斯，其结果就是希腊大军要出发远征特洛伊时海面无风，请求神谕，神谕告知，必须以阿伽门农的女儿伊菲革尼亚祭祀海面上才会起风。布留尔说：“在（我们）整整一生中，不管涉及到神圣的东西还是世俗的东西，不论我们的积极意志如何，任何影响都要引诱我们去运用．．逻辑功能，但在原始人那里却唤起了一种限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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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的复杂而常常是神秘的回忆。”这就是禁忌，阿伽门农说了不该说的妄言，就是违犯了禁忌，他之后便只能等待来自神的残酷的报复。为了让大军得以从海上出发，阿伽门农别无选择，只好依照神意把女儿献了祭。在这里，处在神秘思维中的人类是极其被动的，阿伽门农必须依照神意行事。所谓的神意，其实就是祭司们心意的一种神圣化的表达。
无论发生了什么灾难，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要向神灵祭祀。如斯巴达发生了瘟疫，大地贫瘠，按照神谕，墨涅拉俄斯前往特洛伊向普罗米修斯两个儿子吕科斯和喀迈柔斯的坟墓敬献牺牲。
有时祭祀消灾未必管用，但人们却仍然不敢放弃这一行动。“在《伊利亚特》中我们看到，宙斯接受了阿开亚人奉献的牺牲，却拒绝他们要早些获胜的请求，他也拒绝双方要进行和谈的请
收稿日期：2010 - 05 - 02
作者简介：杨德煜（1968-），男，内蒙古呼伦贝尔人，宁波大学人文与传媒学院副教授，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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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他根本不管阿西俄斯的热情祈祷，也不顾阿开亚人整夜都在喷洒充满渴盼的祭神的奠酒，他还是计划向他们降下灾难；雅典娜也同样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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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洛伊妇女们的请求。……”祭祀活动不一定管用，但不进行任何祭祀却是万万不行的，神秘因素在当时人们的心里造成了根深蒂固的恐惧，人们在面对神的时候时常会陷入《第二十二条军规》式的二难处境，但人们对神祗还都只有小心谨奉的份，除此之外便别无他法。
（二）感恩 在希腊人的早期宗教活动中，祭祀是一重要组成部分。人们有所收获之时总要向神祗祭祀，这主要表现在秋天收获的季节。平时有什么重大收获，他们也会向神祭祀，这主要是那时的人们普遍认为，一切收获都是有神护佑的结果，所以他们认为神祗理应分得收获的一部分果实，于是他们就祭神，以示感恩。一旦有人不按期祭祀，或者答应过的祭祀没有兑现，那么就会遭到神祗的残酷复仇。正是当时人们有着这样的观念，也就滋生出了与此相应的许多神话传说。这类神话传说存在的目的，就是要在人类中强行培养出一种类似于对上帝的那样不折不扣的虔诚。
（三）祈福
人们在进行战争、狩猎、结婚等重大行动之前也习惯向神祗祭祀，以祈求神祗佑助行动成功。通过祭祀来祈福的又可以分为向祖先祭祀和向神祭祀，而神即是祖先升华了之后的形象，祭神本来就是由祖先崇拜演化而来的，所以二者在性质特征上又是极其相似的。这一点“从宙斯祭祀用的一个别名——宙斯•阿伽门农可以得到证明。在艺术作品中，阿伽门农的形象颇似宙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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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执权杖，神态安详而威严。”现藏巴黎名叫阿喀琉斯•玻耳革泽的阿喀琉斯雕像也曾被许多人当作阿瑞斯像，再加上他本人出奇地好战就是我们推理的依据。希腊人“把祭神的观念和祖先的观念掺合在一起，或者说，把某些特殊宗教仪式上的集体关系和血统上的关系（真正的或设想的）掺合在一起。这些任何成员供奉祭品所祭祀的神或英雄，被他们视为自身所出之始祖”。对于祈福式祭祀，布留尔曾不无讽刺地说道：“在祖先引起的复杂情感中，恐惧是主要的。祖先们都是苛求的，永远也不能相信他们有心满意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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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为了使他们能听见对他们提出的请求，必
须用丰盛的祭品来加强祷告的力量。一切都进行得就像购买他们的垂青那样。”否则，他们就会给人和牲畜降下疾病、旱灾、饥饿和死亡。 通过祭祀的方式请求在战争中获胜，或者想以祭祀请求神惩罚敌人，都是古代人经常使用的方式。如在希腊人看来，特洛伊人让拉奥孔到海边去向波赛冬祭祀一头很大的公牛，就是要请求波赛冬在希腊人船队回归的途中制造暴风雨。猎捕活动也是如此，在忒修斯去猎杀马拉松野牛途中，曾有一个叫赫卡勒的老妇人款待过他，他们在火边度过一夜，他离去后赫卡勒向宙斯祭祀祈求忒修斯此行成功。
（四）安慰鬼魂
按照早期人类的看法，人死后鬼魂会迟迟不肯离去，只有通过祭祀活动，才可使它安心去到阴间。有人甚至认为鬼魂之所以不愿离去，是因为它感到旅程孤单，于是便想出了用活人祭祀的办法，以让鬼魂有伴同行。阿喀琉斯为了安慰朋友帕特洛克罗斯的鬼魂就曾用十二个特洛伊青年俘虏在火葬堆上献了祭。阿喀琉斯死后，希腊军队曾答应过要用最美的战利品向他祭祀，最后选中了普里阿摩的女儿波吕克塞娜。另外，据说同性恋者阿喀琉斯还曾爱上了普里阿摩的年幼的儿子特洛伊罗斯，后来特洛伊罗斯被希腊人捉了俘虏，在阿喀琉斯死后也作了向他祭祀的牺牲。 此外，不同的神祗所享受的祭祀是有等级区别的，希罗多德认为，希腊人的神名、举行祭日时的庄严的集会、游行行列、法事以及从牺牲进行占卜等都是从埃及学来的。“在这些集会当中，最重要的同时也是举行得最热心的是布巴斯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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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市的阿尔铁米司（即阿耳忒弥斯）祭”。复仇女神们在众神祗之中的地位却是微乎其微的，她们长久以来只能算是地祗，而对下界神祗的崇拜祭牲是用黑色的，祭祀在夜间举行，奠酒只用蜂蜜加牛奶，祭坛是低矮的。
二、祭祀的阶段性特征
希腊人的祭祀存在着一个从杀人祭祀到以动物牺牲祭祀的渐变过程。早期的祭祀属于人祭，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很长时间才开始出现了动物牺牲，又经过人祭和以动物祭祀相混杂的过渡阶段之后，才最终完全以动物作为牺牲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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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人们不正确的想像力，神在早期是渴血
的，他们喜欢人们以人为牺牲向他们祭祀。根据传说，帕特拉斯的居民墨兰尼波斯经常与女祭司科迈托在阿耳忒弥斯神庙中约会，从而犯下了渎神之罪，之后这个地方出现了灾祸，人们在神谕的指示下把墨兰尼波斯和科迈托献了祭，此后每年还都要把城中一名最美丽的女孩和一名最漂亮的男孩向阿耳忒弥斯祭祀，神谕说这种祭祀要一直持续到另一个地方的首领来到，后来密西亚的欧律皮罗斯来到这里，解除了这项讨厌的风俗。在野蛮阶段中期，人类就是这样把杀人祭祀当作结束灾难的一种手段。这些要求以人祭祀的神谕，反应当时祭司对以人祭祀风俗的一种坚持。
杀人祭祀的风俗发展到后来，往往是以过路的陌生人祭祀。如赫剌克勒斯的例子，他在去赫斯珀里得斯姊妹的果园途中经过埃及时，埃及首领部西里斯要将他作为外乡人杀掉祭祀，他挣断绳索，杀死部西里斯和他的儿子伊菲达玛斯、传令官卡尔波斯及所有的围观者。这里，赫剌克勒斯之所以险些被祭祀，是因为当时埃及大旱九年，有人对部西里斯说，只要在宙斯的“祭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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浇上一个异乡人的血就好了”。这些以外乡人祭祀的例子应该是人祭风俗的晚期情状，此时，一般不再以本地人祭祀，而只以外乡人祭祀，其目的就是为了消灾。
这种杀人祭祀的风俗一直到很晚时期还有所残留，不过已经开始逐渐出现了以动物牺牲代替人祭的现象了。出于人道主义因素的考虑，人们渐渐希望被杀掉祭祀的不是人，而是动物。在已经有了以动物代替活人祭祀的习俗上的变化之后原有的以人祭祀的神话传说才被后人进行了更多的改动。如希腊大军出发前以伊菲革尼亚祭祀的传说后来就变成了伊菲革尼亚在祭坛上被阿耳忒弥斯用鹿代替、她本人则被女神救到了陶里人中。梵·巴仁说，“在神话和现实世界之间出现冲突的情况下，一种作用力必须让步、改变或消失”。“这个世界的现实是不易发生根本性变化的；因此，出现冲突时，总是神话要发生变而在以动物牺牲代替杀人向神祭祀化”。
之后，以人类向死者祭祀或为死者陪葬的风俗还延续了相当长的时期。一直到希波战争期间，还有居鲁士将十四名吕底亚少年烧死祭祀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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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看到，随着人本主义要求的日益增强，以动物代替人作为牺牲将成为历史的必然。赫剌克勒斯、俄狄浦斯、米诺斯的时代应该是已经存在着以动物牺牲祭祀的风俗了。因为关于赫剌克勒斯、俄狄浦斯都留下了因为吃不到牺牲身上的好肉而引起纷争的传说，米诺斯的妻子帕西淮则留下了曾爱上波赛冬送给弥诺斯的神牛的传说，她嫉妒那些得到了这个神牛爱情的牝牛们，于是就百般折磨它们，最后又把它们一个个地杀掉祭祀。此外，荷马史诗中也已经出现了很多对奉献动物牺牲场面的描述。
三、祭祀的神圣性
祭祀的神圣性首先表现在各地的牺牲是严格规定了的，决不容许随意变更。如传说中巴比伦人克利尼斯经常与阿波罗一起到极北族人中去，在那里克利尼斯看到人们用驴子祭祀，他就想把这种方法引进巴比伦，但阿波罗禁止他这样做，告诉他只用平常的羊、牛祭祀，但克利尼斯的两个儿子吕西俄斯和哈耳帕索斯却模仿极北族人的习俗把一头驴牵上了阿波罗祭坛，正要祭祀时，阿波罗使驴发疯，驴把这弟兄俩、他们的父亲克利尼斯以及闻声而来的他们家的其余人都撕成了碎块。流传在希腊的这则巴比伦传说在于要告诫人们应该严格地以牛、羊祭祀，而从现在留存的各种希腊艺术品上，我们能看到的也主要是以牛、羊祭祀的场面。
其次，祭祀活动一定要周全，千万不可遗漏必需的神祗，否则，人们相信必然会遭到神祗的严酷报复。因为在这位神祗看来，这无疑是对他或她神权的蔑视和变相侮辱。根据传说，卡吕冬埃托利亚人首领俄纽斯在收获结束时向所有神祗祭祀，唯独忘记了列上阿耳忒弥斯的名字，结果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野猪（人们相信是阿耳忒弥斯所派）来祸害卡吕冬的田地，整整一年卡吕冬的庄稼颗粒无收，牛羊全被咬死。阿耳忒弥斯的复仇并未就此结束，俄纽斯与阿尔泰亚生的儿子墨勒阿革洛斯也因在之后的猎捕野猪的活动中杀死了两个舅舅而被母亲处死。之后阿尔泰亚认识到了她的行动的后果，她先是吊死了墨勒阿革洛斯的妻子克吕奥帕特拉，然后自己也自缢而死。传说中这一家人的惨烈遭遇在于告诫人们对于重要的神祗一定要谨尊敬奉。看来信奉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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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祗所面临的危险性与中国所说的“伴君如伴虎”一语所道出的危险性是同样巨大的。同样，斯巴达首领廷达瑞俄斯忘记了向阿佛洛狄忒祭祀，于是，阿佛洛狄忒使廷达瑞俄斯的两个女儿——海伦和克吕泰涅斯特拉在婚姻上遭受不幸。这不幸并不只是简单的痛苦，它包含了特洛伊战争中和阿伽门农的复仇主题中的无数杀戮。海伦和克吕泰涅斯特拉这两位妇女成了万夫所指的最坏的典型，她们最终都遭逢了惨死，而这一切，在古希腊人看来都可说是阿佛洛狄忒一手造成。 再次，祭祀一定要满足规格方面的要求，一要准时，二要足数。在《奥德赛》中，墨涅拉俄斯曾向忒勒玛科斯说起他被羁留在埃及的经过，神祗是因为他没有按时举行百牛大祭而发怒的。 第四，祭祀是通过祭司的中介来完成的，祭司因此也就被当作神祗的忠仆而具有了神圣性，作为神的代言人，他们往往被人们当作半神，一般都会普遍地受到人们的尊重，神更是不会让这些忠仆受到其他人类的欺侮的。如《伊利亚特》中阿伽门农拒绝交还阿波罗的祭司克律塞斯的女儿克律塞伊斯，阿波罗就以神矢向希腊军队射击，造成大规模瘟疫，战士大量死去，“阿波罗（对希腊军队）进行了不成比例的严酷的大规模杀戮，一连九天，到处是‘被射穿的痛苦’和死亡，所有这些就是为了满足一位神祗的盛怒。”究其灾难的根源，就是对阿波罗祭司的不尊重，便等于对阿波罗本神不敬，这场典型的复仇扩大化既是阿波罗在替自己的祭司复仇，又可以理解为是他在为自己的神圣权威遭到轻慢而进行的复仇。《伊利亚特》“第一章开始于阿波罗的荣誉受到了损害和他所进行的复仇，……阿喀琉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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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荣誉受到损害和复仇紧继其后”。战争结束后雅典娜为女祭司卡珊德拉向小埃阿斯所作的复仇也是这种维护祭司的尊严同时就是在维护神的权威的性质。因为现实生活中总会有一些对宗教将信将疑的人，他们对祭司构成了实质性的威胁，于是祭司们便编造了一些侵犯祭司人身而遭神报复的神话传说来警示世人。“由于祭司的苦心炮制，一种异常繁冗的神话应运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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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神话反映了祭司和统治阶级的需要”。 最后，祭祀的场所——祭坛也神圣不容玷污。预言家提瑞西阿斯指出，那些专吃尸肉的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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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和野狗已经玷污了祭神的圣坛，他却遭到了克
瑞翁的蛮横训斥。悲剧家们终于让克瑞翁付出儿子海蒙在安提戈涅身旁自杀殉情，克瑞翁的妻子听到儿子的死讯后也自缢而死的代价。传说中还有珀利阿斯闯入禁地，在赫拉祭坛上杀死西得洛的故事，后来，赫拉借伊阿宋和美狄亚之手杀死了珀利阿斯。在现实生活中，神庙、祭坛等圣地，一直是除了神职人员其他人不得进入的禁区。
四、祭祀观念的动摇
在祭司旨在维护其权威地位的神话传说中，一旦发现有侵害其荣誉之事发生，他们便会让神祗对人类大开杀戒，至少也是要求以活人祭祀，待这些无理要求屡遇阻碍之后，他们的态度渐趋缓和，开始出现了以动物牺牲代替活人祭祀，这实际上就是神庙祭司的非理性要求遇到了其他人类的日见其多的反抗之后所作出的一种妥协。 得尔斐曾有一个传统，每次祭祀后，牺牲的肉绝大部分就被祭司拿走了，几乎什么也不给祭祀的人剩下。阿喀琉斯的儿子涅俄普托勒摩斯很恼怒于这种传统，所以他想阻止祭司拿走他所献的牺牲。一个叫玛开柔斯的祭司把涅俄普托勒摩斯打死了，以此来维护祭司们所享有的优越地位。涅俄普托勒摩斯虽死于得尔斐的祭司之手，但他毕竟对祭司的胡作非为提出了抗议。 在提到祭司的欺骗性时黑格尔说：“那美丽的神借以宣示意旨的女祭司并无异于用双关的话预言命运的女巫，这些女巫，用他们的预言导致人犯罪，她们说出好像有确定性的话，由于其双关性或可以容许两种不同的解释，就欺骗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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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信赖其表面意义的人。”得尔斐神庙里给出的预言和神示总是用模棱两可的模糊言辞，其客观结果就是造成人类的误解从而导致了俄狄浦斯等人的悲剧的发生，这种表达神意语言的莫棱两可其实与我们现在街边上骗钱的算卦先生所说出的“两头堵”的话无异。黑格尔得出结论说，那“女祭司的谵语、女巫的非人的形象、树的声响、鸟的语音、梦中的暗示等等并不是真理赖以表达的方式，反而是令人警惕的欺骗的信号，也是缺乏清醒头脑和信赖零碎和偶然知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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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志”。这都是难得的深刻而正确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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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he Mystical Sacrifice in Ancient Greece
YANG De-yu
（College of Humanities and Media, Ningbo University, Ningbo 315211,China）
Abstract:The paper analyzes presumptively the deity of ancient Greece sacrifice, the evolution from human-sacrifice to
animal-sacrifice, the sacredness of sacrifice and the fading of the fete notions. It concludes that the mystical living environment created a decisive impact on the way of thinking of ancient Greece people and the Flamen took charge of everything in this process.
Key Words: ancient Hellas; sacrifice; Flamen; deity
（责任编辑 张文鸯）
（上接第26页）
意志民族的历史和世界政局变化的关键转折期产生并得以发展，它不仅是德国文坛的一朵奇
葩，而且在世界文坛也赢得了一席之地，在未来还将继续发挥其应有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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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 Transitional Literature After the Unification of Germany
ZOU Qin-lu
（Faculty of Foreign Languages, Ningbo University, Ningbo 315211, China）
Abstract: Using historic turning point – the collapse of the Berlin Wall in 1989 as the background, this paper analyses and
summarizes the definition, leading writers and major characteristics of German transitional literature. Meanwhile, it gives a brief illustration on the social status of Germany after transition reflected by transitional literature as well as the profound impact it brings to the social life in Germany.
Key Words: collapse of the Berlin Wall; transitional literature; unification of Germany
（责任编辑 张文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