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尝"空心汤圆"的滋味

　　“他等了半天，末了吃个空心汤圆”。叶圣陶短篇小说里的这段写实的情景，在今年的元宵佳节，又一次重演。 　　春晚的一出牛气十足的“不差钱”，在许多的人看来似乎兆示了牛年的好运。牛年股市开市大古，仿佛一开始也就在上演着“不差钱”的闹剧。不过，新春股市的这一轮快速上涨，与其说是新增资金合力推动的结果，不如说是一系列政策利好预期强心针短期刺激作用下的产物。只是，人们所翘首以待的政策利好尽管名目繁多，就像元宵前的超市里那些五色俱全、五味杂陈的汤圆，吃到嘴里的时候，却一个个变成了“空心汤圆”。 　　不是吗，总理外访期间起床第一句话就问股市多少点了，虽然令受够压抑的股民备受鼓舞，但被想像成总理下了加大救市力度的决心，则想象力也未免太丰富了一点。最近刚有消息说两券商融资融券试点方案已经获准，证监会随即就予澄清否定。证监会前不久正在就改革新股发行制度征求意见，恰好创业板的方案据说已经上报国务院，有学者于是建议新股发行制度改革宜让创业板作试验田。对于这一建议，证监会有关人士予以否定，认为“混在一起未必能够达到最佳效果。”虽然证监会对IPO即将重启的传闻同样也表示“没有听说”，但对数以千计的中小企业IPO短期内如果扎堆转向创业板，对主板会不会形成冲击，则照例无人理会。这种种迹象说明，目前股市的状况虽然也让管理层非常操心，但关注的重点主要还是振兴实体经济，具体到股市，则是如何加大支持力度的问题。至少在目前，稳定股市和救市还不是一个同一性概念。 　　对于合理有效地运用外汇储备的探讨，有关部门明明说的是扩大进口利国债发行，却被说成外汇储备有可能转为对内投资，但是，也可以买股票吗？无人应。还有人主张将国有股平分给全体国民，甚至还有建议分外汇储蓄给老百姓的，听起来也诱人得很。但是，如果13亿多的中国人人人都分别开个股票账户和外汇账户，岂不真的成了“全民炒股”、“全民超汇”了？这不是忽悠人是什么？ 　　此外，央企获668亿注资，被解读成年报业绩有望提升；甚至某些上市公司特别是金融机构提高计提拨备比例，也被解读成“刻意做差”年报业绩，似乎金融危机对中国的负面影响并不象人们所想像的那么严重，2008年年报的业绩如果不是被“刻意做差”的话，原本应该还并不那么差。原来，幻想，就是其背后的潜台词。 　　一个月一个“涨停板”也许不难说明大小非间歇性“断流”的原因，但是，如果以为同样的事情有可能成为大小非改“流”为“留”的理由，则显然是荒唐的。近期，大宗交易立还颜色，成交案例也在急速上升。这充分说明，大小非“悬湖危机”警报的解除，也是一个大大的“空心汤圆”。 　　无可否认，4万亿投资的落实和十大行业发展战略规划的逐步确定，给上市公司带来改善和提振业绩希望，也有助于改变人们对股市的预期，给股市带来了刺破黑暗的曙光。这当然是无须有什么怀疑的。不过，在金融危机目前尚未见底的情况下，不仅经济结构的调整需要时间，观念转变、政策反思、制度革新也将是一个更为艰难的过程。朦朦胧胧、虚虚实实的信息，虽然常常耐人寻味，但在没有能够确定究竟有多少可以认定为实质性利好之前，市场上大多数所谓的政策利好预期无非是一把炒短线的需要。在某种意义上，“空心汤圆”也即“空气气球”。 　　回过头来重新品味春晚的“不差钱”，个中所隐含的玄机也许原本就是十分耐人寻味的。富起来了的农民来到高级酒店请客，不仅自己准备了很多农产品，而且，为了省钱，还与服务生提前约定：贵的菜说没有。在这里，口头上虚张声势的“不差钱”不免露出了底气的不足。这同股市版的“不差钱”不无异曲同工之妙。当然，春晚版“不差钱”的底气不足，倒未必在于农民拿不出钱，或系心疼钱的本能使然。股市版“不差钱”行情的底气不足之处，同样也未必在于流动性的透支，信心的透支，才是更大的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