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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欺负最爱你的那个人
作者：邓迎雪
来源：《作文与考试·初中版》2014年第24期
一
他又一次坐上了这趟回家的夜行列车。
他座位对面坐着父子俩，从上车起，少年就和父亲闹着别扭。那父亲脾气极好，也不急躁，极有耐心地哄劝。少年嘟嘴不理，脸上全是厌烦。列车快停靠站点时，父亲又疾步向外走去，准备下车给儿子买吃的东西。
他对少年说，你父亲真好。
少年看一眼他，不说话。他忍不住继续说，小伙子，别欺负爱你的那个人。
本来是随口说的一句话，说完，他的心却倏地疼了起来。
别欺负爱你的那个人——他忽然觉着这句话其实是对多年前的自己说的！在他过往的青春岁月里，他曾翻来覆去地伤害最疼爱他的人，而那人即使伤心到心碎，也停不下爱他的脚步。 那人，就是他的父亲。
二
他幼年失母，对母亲几乎没有什么记忆。童年记得最深刻的事情就是每天天刚蒙蒙亮，小巷深处一响起卖牛奶的敲梆声，父亲就会立即拿起缸子，轻手轻脚下楼，为他打上半斤新鲜的牛奶。
那时父亲在电器厂做工，一年四季只上四点班，夜里十二点多才下班到家。为避免闹钟吵醒他，父亲养成了早六点必醒的习惯，醒了就支起耳朵听外边的动静，唯恐错过清脆的梆声。每当他捧起碗把牛奶喝完，父亲总会拿毛巾为他擦净嘴角的奶渍，喜滋滋地说，俺小嘉肯定能长高个儿。
那醇香的牛奶滋养了他的生命，贯穿了他整个童年、少年的快乐时光，可是他从没有用心注意过父亲困倦的双眼，疲累的身体。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