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一直有种莫名的力量敲打我的每一个神经、每一个细胞。无论是在什么时候,我总发现我的眼眶里面是湿润的,我不知道那是为什么,自从五月十二号晚上的新闻,我的心一直都无法释怀,无法安定。
真的,每一个从那里传来的故事都让我控制不住眼泪,每次看到那些废墟,听到那些从地下发出的呼救,我都好想好想哭,很无力、很无力。耳边不断回响着一种空鸣,像是回荡在天地之间的声音。
我想。
很想去那个被叫做汶川的地方,很想做一些什么,可是我,没有机会。在这段时光里面,就连奥运会也变得没有罹难人的生命来得宝贵。
下午防空警报响了,马路上面的车都停了,人们都站着,低着头,于是眼泪就一滴一滴地流下,没有办法控制,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去控制眼泪的去向,于是我听到了抽泣,于是我听不见任何人的说话声,于是任何人都在为他们祝福、为他们祈祷。
或许遇难的他们前一天晚上还约好一起吃饭,可是谁也没有想到,第二天就再也无法相见。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就很不平静,说不上什么理由。
这就是生命吧,是刻画在身体里面的符号,却如此脆弱。这几天,我做梦的时候常常可以看到一些我不敢看的画面,例如茫茫废墟里面呼救的双手,例如落在残骸上面的一张照片,又或者是一张还没有写完的信笺、一条还没有发完的短信。
在那个被倒塌的水泥板阻隔的世界里面,我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多少的生命溜走。
我默默地看着电视里面滚动播放的新闻,只是感觉酸楚。吃饭的时候,我尽力不看电视,结果眼泪重重地落在饭碗里面。
我想,就算我少吃一口饭,少吃一碗菜,也要让他们吃到!
或许悲伤的画面和悲痛的音乐是最强大的催泪剂。上网的时候,画面都是黑白的,打开电视,听不到音乐,只有语音轨和画面的流动。
这几天,我看到有些花还在开放,我静静地看着。忽然间,我发现我们都是幸福的。对于灾区的人们来说,上天对他们是不公平的。他们可能看不见花开了,他们可能再也看不见天空上面的白云或者是鸟儿。
命运是无法抗拒的。我不知道他们被困在钢筋水泥下面会想付么,但是我却知道他们的思绪一定都是无法言说的悲凉。
于是我们的意念也都化作冰凉的寒川。
轩叔忽然放弃了自己的文字稿件,他说,就算他用再强烈、再动人的语句,也无法把真实的事情描述出来。
是啊,我们手里的文字此刻就像是无法逃逸的昆虫,束缚在无形的空间里面,就算我们写再多,也不能让他们不再受苦,就算写得再辛苦,也无法换回任何一条生命。
写这篇稿子的时候,纵使我尽力控制情绪,可是最后眼泪还是夺眶而出,渐渐看不见眼前的屏幕上面闪烁的文字,我听见耳边传来悲凉的音乐,那仿佛是死者灵魂的哭泣。
数万人,就这样在他们人生的一个端点,走上了不能回头的道路。
我仿佛可以看见他们眼睛里面的泪水,他们挣扎过,他们呼救过。
可是所有都无济于事,他们带着在这个人间留下的遗憾,离开。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就更难忍住自己的眼泪了。属于他们的世界末日就这样不期而至。
天地同悲,山川寂寥,人间无声,逝者已去。
他们就这样去了。
永远去了。
写到此处,泪流满面的我,再也写不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