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真聪明”引发对体育教学语言的思考
于素梅
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 北京100088
一节小学的体育课，集合整队结束以后，教师问：“同学们，你们看咱们今天增添了什么新器材？”同学们齐声回答：“板凳”。老师接着表扬同学们说：“你们真聪明！” 该案例是一节课例评审活动中地方推荐的优秀课例，当然，该课例有其优秀的地方，但仅从“知道板凳就是聪明”的判断上可以看出，教师对有效体育教学语言的把握确有欠缺。成功的或是有效的体育教学，不但需要教师有合理设计、科学组织等的综合教育教学能力，更需要教师对教学中各细节的处理上有一个很好的把握，那怕只是一句不经意的语言、眼神、动作等，无形中都能对学生产生一定的影响。本研究针对如何把握有效的体育教学语言做一探讨，旨为一线教师提供参考。
1.体育教学语言认识与应用误区
从对体育课堂教学语言的分析可以看出，目前，部分一线教师对体育教学语言的认识和使用上存在着一定的误区，突出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出现了将体育教学语言的范围缩小化现象；二是语言与讲解概念混淆现象；三是表扬语的滥用现象。
1.1体育教学语言单纯被理解为教师教的语言
一提起体育教学语言，大部分人都将联想到的是教师在教学中所发出的各种语言形式，如讲解、指导、表扬、批评、总结等。这是一种认识上的误区，体育教学语言并不完全等同于教师教的语言，而是既有教师教的语言，又有学生学的语言，因为，教学是教师教和学生学的双边活动，缺乏任何一方都不能称其为教学。因此，从体育教学的整体观来看，体育教学语言是教师和学生所有语言的总和。有人把教学语言直接理解为课堂上教师的语言，其主要原因是长期对学生学习的关注不够，过去很多情况下都是注重教师的教，很少重视学生的学习行为，学生学习中的各种语言形式更是很少问津。因此，人们就会淡化学生在教学语言中的应有位置，结果就会出现将教学语言等同于教师教的语言的现象。笔者认为，学生学习过程中的各种语言，尤其是各种提问，任课教师不可忽视。因为，学生的语言有时能起到最直接的反馈作用，教师可以通过对学生语言的判断与分析，调整教学进程或方式方法。
1.2混淆体育教学中的语言与讲解概念
体育教学实践中出现有概念认识不清现象，如对语言与讲解这两个概念明确区分上有所欠缺，实际上是对二者的关系问题缺乏进一步的认识，不能准确把握二者的应用时机和一定的度，结果出现讲解不精练，语言不规范等现象。体育教学实际上更多的时间是用于学生的练习，教师不但要做到精讲，还要能够无论是在指导、鼓励、评价、总结等环节中语言的运用要恰如其分。当然，语言与讲解尽管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但二者有着必然的联系，即讲解本身也是一种语言形式，只是一种特殊的、规范化的语言，这种语言从内容上针对的是技术动作的要领、规则、要求等，从形式上是具有一种规定性的，而不是教师随机任意发挥的，即便是有所发挥也是有章可循的。基于此，既要看到语言与讲解有着一定的区别，又要能够认识到二者存在必然联系，是包含与被包含的关系，同时，还要能够做到教学中的精讲和语言的恰当使用，便于促进与提高有效教学。
1.3 滥用表扬语禁用批评语现象
新课改以后，有部分一线教师对学生在课堂上出现的一些学习行为的处理方法上，大都选择表扬的形式而很少用批评的语言，甚至个别出现有无劣课堂，也就是说绝对听不到批评语言的课堂，即便是有个别学生在课堂上有错误行为表现，有些教师也是多用鼓励的方式。实际上，并不是说所有的表扬语都用得恰到好处，而是有时出现有滥用现象，如本研究中的案例认为学生认识板凳就是聪明的表扬，就明显反映出，这样的表扬语已经不是可有可无的，而是应尽量避免出现的。基于此，无论是从表扬的角度，还是从批评的角度来讲，可以将其划分为必须的、可有可无的、尽量杜绝的三种类型，但体育教学中并非所有的表扬或批评式的语言都是必须的，有相当一部分是可有可无的，还有少部分是应该杜绝的。除此之外，表扬并非是绝对的，该批评的时候不可禁用，不能仅仅考虑到要以学生的发展为本，学生犯了错或出现了错误的学习行为就不再批评，而是要选择最佳的方式进行批评教育。当然，在表扬或批评方面要尽可能地把握住度，表扬与批评都不可过分，否则会适得其反，因此，滥用表扬与禁用批评都是一种错误认识和做法，教师在教学过程中要能够视情况而定，过多表扬的课堂和禁用批评的课堂未必都是成功体育课堂，适当的表扬与批评的课堂或许会更有效。
2. 体育教学语言的归类
对各种各样的体育教学语言进行归类，由于视角不同或归类依据不同将会有不同的类别划分形式。为了便于多角度认识体育教学语言，本研究从三个主要视角将其进行了分类。
2.1 从语言发出者角度划分
由于体育教学是教师教和学生学的双边活动，因此，对于体育教学语言来讲，就存在教师教的语言和学生学的语言，只是在整个教学活动中，教师教的语言会多于学生学的语言的量和形式，学生主要以肢体运动参与各种活动为主要形式，而教师却主要以说与做为主，在说与做的过程中，有诸多形式，就说而言，有讲解的语言、指导的语言、表扬与批评的语言、鼓励的语言、组织调队的语言、总结评价的语言、提问与应答的语言……；就做而言，教学组织中的各种手势是肢体语言的主要形式。无论是哪种语言形式，在教学过程中都应引起教师的重视。
2.2 从语言所发挥的作用划分
体育教学中，不同的语言将发挥着不同的作用，总体上来分，依据语言最终所能达到的效果，可以将其划分为正向语言和负向语言，正向语言在教学中发挥的作用是积极的、有效的，具有促进有效教学的作用，负向语言在教学中是消极的、无效的，具有阻碍有效教学的作用。教学中，无论是讲解的语言、指导的语言、评价的语言、提问的语言、答疑的语言，还是过渡的语言，都可以从正负两个方面来分析评价，凡是能够起到积极作用的上述各类语言，应都属于正向语言；凡是起到的是消极作用的各类语言，都应归属为负向语言。但这类负向语言容易被部分教师所忽视，如讲解出现有失误，指导不得法或不到位等，看似影响不大，但却难以起到积极的作用。除此之外，明显的负向语言，突出表现在不得体（或不恰当）的语言、不文明的语言等，如讽刺挖苦的语言、辱骂的语言等。
2.3 从语言的具体形式划分
体育教学中的语言形式多种多样，但从语言发出的部位来看有口头的有肢体的，即口头语言和肢体语言两大类。这两种语言比较来看，口头语言占据主导作用，肢体语言是辅助作用。口头语言既有教师的语言也包括学生的语言，肢体语言，也不只是教师的肢体语言，实际上，在体育教学过程中，也会时而出现学生的肢体语言，如当老师提问的时候，学生举起手要求回答问题，尽管学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教师也能够明白学生的意图。有时，教师并没有提问任何问题，学生也会在听讲、练习等环节举起手，表明学生有问题要提问老师而不是要回答问题。另外，学生在听讲或观看教师做示范时的各种表情，也无形中透漏出学生听讲的效果，如听讲或观察中将眉头皱起，大多数情况下表明学生没有听明白或没有看清楚。当然，对于那些不认真听讲的学生来讲，或许皱起了眉头说明听的不耐烦了。然而，并非学生的表情都能做出准确的判断，有时只是起到一个辅助判断的作用，但是，教师不可完全忽视学生在体育学习活动中的肢体语言。
3.体育教学有效语言案例分析
“真聪明”这样的语言引发我们很多的思考，难道“真的是聪明？”“为什么说是真聪明呢？”“聪明与不聪明的区分界限是什么？”其实，本研究前面的案例并不能够看出学生是真的聪明，也更不能作为鼓励学生的语言来运用。相反，会影响学生对聪明与否的正确而真实的判断。因此，教师在体育教学中，应尽可能地重视自己所发出的语言，尤其是要表扬或批评学生的时候更应衡量其利弊。
案例1：应答学生提出要求的有效语言
一节小学二年级的跪跳起课，任课教师在组织学生练习过程中，会找技术掌握比较快的学生给同学们做示范或进行一次展示，在练习过程中，有位女生走到老师面前说，“刘老师，我一会儿也想给大家做个示范。”老师听了，并没有直接说出“好啊”等类似的应答语言，而是说，“你先练习练习，等一会先给刘老师做一遍，做的好了就让你给大家做示范。”这位女生听了高高兴兴地去继续练习了。这样的语言应答方式没有拒绝学生，给学生展示自我的机会，而且是提出一定要求的机会。这样的语言就比较恰当有效，学生不但乐于接受，而且也能调动练习的积极性，无形中起到了一定的激励作用。
案例2：处理学生打闹扰乱纪律的有效语言
这是一节小学三年的体育课，课上有两位临近组的男生，因比赛判罚觉得不公而发生了争吵，这位任课教师并没有直接批评这两位同学，而是说“看哪一队站的又快又整齐。”话音刚落，两位同学不再继续争吵了，而且快速回到自己的队伍当中，这种不是批评胜似批评的语言方式给大家带来诸多启示，首先，是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要批评？其次，如果遇到突发事件，尤其是当学生发生争执甚至打闹的时候不用批评还有哪些更好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本案例告诉我们，遇到突发事件，无论是该需要表扬的也好批评的也好，作为任课教师一定要能够选择最有效的方式来处理，从而达到最佳的教学效果。
案例3：适当激励的有效语言
还是小学二年的跪跳起课，当老师让一位学生给同学们展示自己动作的时候，这位同学，并没有做出最规范的动作，同学们也同样没有感觉到有所启发。这时，任课教师说，“同学们，大家都看到这位同学刚才做的动作了，跳的尽管不是太高，但是做的很认真，只要继续努力一定能够跳得再高一些。”这样的语言，无论是做展示动作的同学还是其他观看动作的同学听了都会受到一定的教育和引导。对做展示的同学起到了鼓励作用，对其他同学起到了积极引导作用，即便是不能高标准完成动作，但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认真做练习。
4.结束语
有效的语言总是有发挥积极促进作用的方式方法，但关键的问题在于，确保使用正向语言减少负向语言。表扬语不能使用过度，尤其是“真聪明”之类的语言的使用应更加慎重。批评语可以少用但不可绝对禁用，“无劣课堂”有时并非绝对无劣，而是部分教师在思想观念和处理方式上走进一定的误区表现，根据教学场景的需要，得体的表扬、适当的批评能够有利于促进有效教学。
摘自《体育教学》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