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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０ ０ ３年 ３月
三峡 大学学报 （ 文社会科 学版 ） 人
Ｊｕｎ ｆ ｈｎ ｈｅ ｏｇｓＵ ｉ ｒｉ ｆ ｕ ａ ｉｅ Ｓ ｃ ｌ ｃｅ ｃｓ ｏ ｒａ ｏ ｉａＴ ｒｅＧ ｒｅ ｎｖ ｓ ｙ ｍ ｎｔ ｓ＆ ｏｉ ｉ ｅ） ｌ Ｃ ｅ ｔ Ｈ ｉ ａＳ ｎ
Ｍａ ． ０ ３ ｒ２ ｏ
第 ２ ５卷
第 ２期
Ｖｏ． ５ Ｎｏ ２ １２ ．
“ 斗坪 的故事 ” 三
— —
论 聂华苓 的长篇 小说 《 失去的金铃 子》
胡德 才
（ 三峡 大学 文学院 ，湖北 宜 昌 ４ ３ ０ ） ４ ０ ２
摘
一
要 ：《 去的金铃 子》 一部“ 事追忆 型” 失 是 往 的诗化 小 说 ， 借抗 战时期 三峡 小镇 “ 斗坪 的故 事 ” 写 了 三 描
个女孩 子 的成 长过程 。小说充 满了对淳朴 的山乡大 自然 的无 限眷 念 ， 蕴涵 着透 彻 的人 生感 悟 、 刻 的人性 描 深
写， 是作 者于 “ 绝望 的寂 寞” 中对 生活意义 的追 寻与思 考 。
关键 词 ：聂华苓 ； 《 失去 的金铃子 》； 苓子 ； 寂寞 ； 三 斗坪 ； 三峡
中图分类号 ： ２ ６ ６ Ｉ ０ ． 文献标识 码 ： Ａ 文章编 号 ：１０ ０ ９—１６ （ ０ ３ ０ ０ ５ ０ ７ ９ ２０ ）２－ ０ ０－ ５
在 海 外 华 文 文 学 世 界 里 ， 华 苓 具 有 独 特 的 意 聂 义 。她有 大 陆 、 台湾 、 国 三地 的 生 活 经 历 ， 美 富有 丰 富
上 篇 ： 寞 中的回忆 寂
《 失去的金铃子》 是一部 “ 往事追 忆型” 的诗化小 说 ， 看 似 平 淡 、 碎 的 少 年 往 事 的 回忆 中 寄 托 着 作 在 琐 着 的人 生追 求 ， 是 一 位 视 野 开 阔 、 有 独 特 的人 生 她 富 者 对 山乡故 土 的深 深眷 恋 和 对 回归 自然 的无 限 向往 ， 理想与精神魅力 的作家 。
绝 的 聂华苓虽然早 在南 京 中央大学求学 时就 开始 用 蕴 含着 对 摆 脱 那 份 与 生 命 同在 的 “ 望 的寂 寞 ” 深 因此 ， 作者 并 笔 名 发表 作 品 ， “ 该 说 是 １４ 但 应 ９ ９年 在 台 湾 才 正 式 开 沉渴望以及对 生命意 义 的追 寻与 探索 ， 而是力 图在有 限的 始 写作 ” １ ， 年 （９ ９—１６ 在 台 湾创 作 的短 篇小 不热衷 于讲述完整而 曲折 的故事 ， ［］早 １４ ９４） 深 说后来在大陆 出版 了一个选本 《 台湾轶 事》 “ ， 那些 小 零 碎 的往 事 追忆 中融 人 尽 可 能 丰 富 、 刻 的哲 理 意 蕴
“ 最 说 全是 针 对 台 湾 社 会 生 活 的 ‘ 实 ’ 说 的 老 实 话 。 和人 性 描 写 。她 说 ： 文学 除 供 人 欣 赏 的乐 趣 之 外 ， 现 而
的人生阅历 和深切 的人性 体验 ， 的创作 ， 她 数
量不 算 多 ， 蕴 涵着 透 彻 的 人 生 感 悟 、 刻 的 人 性 描 写 和 执 但 深
使人不安 ， 使人探究 。在《 去的 失 小 说里 各 种 各 色 的 人 物 全 是 从 大 陆 流 落 到 台 湾 的 小 重要的是使人思索 ， 中 我不一定做 到那 一步 ， 但我 是向那个 方向 市 民 。他们 全 是 失 掉 根 的 人 ； 们 全 患 思 乡 ‘ ’ 他 金铃子》 ， 他 病 ；
［ ］应 聂 们全 渴 望 有 一 天 回 老 家 。我 就 生 活 在 他 们 之 中 。我 努 力 的” ４ ， 该 说 ， 华 苓 在 这 部 小 说 中做 得 相 当 以至 于使这 部 十余万 字 的小说 有着无 限丰富 的言 写那 些 小说 的时 候 ， 和他 们 一样 想 ‘ ’一 样 空 虚 ， 家 ， 一 出色 ， 常读 常新 ， 让人 有一 种说 不清 道不 尽 的感 觉 。 样 绝 望 ” 聂 华 苓 称 那 是 她 “ 作 生 命 中 最 动 人 的 一 外 之意 ， ， 创 在 中国现 当代文学史上 ， 失去 的金铃子》 和《 具有 刻 ” ２ 。聂 华 苓 在 文 坛 产 生 较 大 影 响 的 成 名 作 则 是 ［］
呼兰河传 》 和 １６ ９０年发表的长篇小说《 去的金铃子》 在她的创作 相似的风格 和魅力 的小说还有 萧红 的《 失 ， 城南旧事》 这三部均出 自女 作家之手 的现 ， 中， 作者 自己 虽然 比较 偏 爱 后 来 在 美 国创 作 的 另 一 部 林海音的《 都 长篇小说《 桑青与桃红》 但《 ， 失去的金铃子》 台湾却 代小说都产生于寂寞 中的 回忆 ， 以少年儿童 的视角 在
多 次再 版 ， 似乎 最 受 欢迎 ” ３ 。这 部 小 说 ， 聚着 作 叙 述 旧时代 或 山 野 或 乡 村 或 城 郊 平 凡 小 人 物 的 悲 剧 “ ［］ 凝
者青少年时代最 初的人 生体验 ， 是作者 于 “ 望 的寂 故事 ， 以女性作家特有 的细腻 和眼光特别关注女性 绝 都
寞” 中对 生 活 意 义 的 追 寻 与 思 考 ， 满 了对 淳 朴 的 山 人物的苦难 遭遇 和命 运 ， 以对 野蛮 的礼教 习俗 扭 充 都 乡 大 自然 的 无 限眷 念 ， 一 次 灵 魂 的探 险 ， 一 次 感 曲、 是 是 扼杀人性 的描 写而 打动读 者 ， 都营 造 出了一种令 伤 而执 着 的对 生 命 意 义 的追 问。
收 稿 日期 ：０ ３—０ ２０ １—１ ３
人难 以忘怀的诗意浓郁 的寂寞氛 围 ， 这三部小说都对
作者 简介 ： 胡德才 （ ９ ２一 ） 男 ， １６ ， 湖北 监利人 ， 三峡大 学文学 院教授 ， 主要 从事 ２ ０世纪 中国文学 与戏剧研 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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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的金铃子 ” 小说结尾意味深长地 ， 传统的小说叙事模式有所 突破 ， 但它们
内在 的文化 意 的小说改题 为“ 蕴 又远 非 一般 的情 节 小 说 或 性 格 小 说所 可 比拟 ， 们 写道 ： 生命有 一段 段 不 同 的行 程 ， 过 之 后 ， 不会 再 它 “ 走 就 是现代文坛在寂寞的 回忆 中诞 生的“ 三姊 妹” 自然 ， 走 了 ， 。 正如 同我 的金铃子 ， 去之后 ， 会 再 回来 了” 失 也不 。 她们也有彼此相 区别的独特风姿和神韵 ， 呼兰河传 》 《 我 之所 以不 惜 花 费 笔 墨 分 析 小 说 中有 关 对 金 铃 是 一位 “Ｏ年代 的文 学 洛神 ” ４ ３ 在 Ｏ年 代初 寂 寞 的香 港 字 的描 写 ， 于说 明 作 者 一 方 面是 以 金 铃 子 象 征 古 朴 在 以为故乡作传 的方式谱写 的“ 串凄婉的歌谣 ” 《 一 ； 城 的山野 自然和单纯的少 年时光 ， 而寄托着作 者返归 从 南旧事》 是一位在北京度过 了童年和青少年时代 的细 自然 、 眷恋乡土 、 怀念少 年 时代 的山野生 活等深 沉的
腻 的女 作 家 为使 “ 灵 的 童 年 永 存 ” 奏 出 的 一 支 思 情感 ， 心 而 而这一切又都是 因为作者 当时深切感 受到的那
乡的乐 曲；失 去的金铃子 》 是身处逆 境 、 《 则 如陷孤 岛 种 铭 心 的寂 寞 所 驱使 ， 此 小 说 中对 有 形 的 金 铃 子 的 因 的执着 的女作家 为“ 摆脱 寂寞 ” 而隔着海峡编 织的关 反 复 描 写 正是 对 飘 忽 无 形 而 又 无 时 不 在 的 寂 寞 心 绪 于故乡鄂西山野小镇 的传奇故事 。不过 ， 论是萧红 的有 力烘 托 。 无 身在 抗 战 时代 的香 港 写东 北 边 陲 呼 兰河 、 林海 音 在 ５ Ｏ 聂华 苓 对 与 生命 同在 的 那 份 寂 寞 的 体 验 是 非 常 年代 的台湾 固执地 回忆 故都北 京 ， 还是 聂华 苓 在 ６ 深刻的。她幼 年丧父 ， Ｏ 与母亲相 依 为命 ， 时侯离 家 小 年代初于困境 中追忆在三峡小镇度过 的难忘时光 ， 都 在 武 昌 、 恩施 等 地读 书 ， 常 以泪 洗 面 ， 经 历 抗 战 离 常 后 流露 出 她们 对 故 乡 的 深 切 怀 念 ， 这种 浓 烈 的 思 乡 之 乱 之 苦 ，９９年 到 台湾 ，９ ４年 赴 美 国定 居 。她 一 生 而 １４ １６
情 的产 生 ， 又导 因于 女 性 作 者 特 别 敏感 的那 分 镂 骨 铭 漂 泊 ， 系故 土 ， 心 是 寂 寞 的 。她 说 ： 我 就 常 常 是 情 内 “
心 的寂寞 ， 创作心 理 的层面考 察 ， 从 这三部 小说杰作 寂 寞 的 。那 份 绝 望 的 寂 寞 ， 和 人 的 呼 吸 一 样 ， 与 就 是 都 是 寂 寞心 境 的产 物 。 而 聂 华 苓 的 《 去 的金 铃 子 》 生俱 来 的 ， 与 生命 同在 的 ， 要 人 活 着 一 天 ， 就 在 失 是 只 它 尤 其 具有 代 表性 。
￣Ｊ， ｌ １很深 ， 细， ｌ． ｌ ， 很 甚至 自己也觉察不到 ， 也不肯承认 ” 《 失去的金铃子》 部小说 的标题 已暗示 了作 者 ［］ 这 ５ 。聂华 苓 是坦 诚 的 ， 承认 那 份 寂 寞 的存 在 ， 且 ， 她 而 创 作 时 的心 态 ， 而读 过 小 说 的 人 都 不 会 忽 视 作 为小 说 这寂寞正是她创 作的动 因。当《 去 的金铃 子》 失 发表 题 目又在 小说 中 出 现 不 下 十 次 的 金 铃 子 的 存 在 。金 之 后 ， 读 者 询 问她 的创 作 情 况 时 ， 说 “ 之 所 以写 有 她 我 铃 子 自然 是故 乡三 峡 山野 风 物 之 一 种 ， 家 对 它 的反 作 只是为了摆脱寂寞——与生命 同在的那份寂 寞， 作 我
复 描写 也就 构 成 了 作 品对 整 个 三 峡 风情 与 风 物 描 绘 无 法 解 释 那 是 什 么 ， 锣 鼓 喧 天 的 戏 园 子 里 我 感 到 在 的 一个 不 可 缺 少 的 组 成 部 分 ， 更 重 要 的是 ， 铃 子 过 ； 但 金 在嘉陵江边鸳 鸯路上我 感到 过 ； 在结婚 礼堂 的彩 是 被作 者赋 予 了浓 厚 的 诗 意 与 哲 理 意 蕴 的 情 绪 化 了 色花纸中我感到过 ； 在母 亲与孩子 的笑容 中我感到过 的象 征 体 。我 以为 ， 小 说 中金 铃 子 的描 写 至 少 包 含 在 ” 寞是 无 时 不 在 无 处 不 在 的 ， 是 人 内心 深 处 寂 它
… …
了三个方面 的意蕴 ： 第一 ， 它代表 了淳朴 的山野 自然 ； 的一种生命体验 ， 只有敏锐的智者才能对 它有 深刻的 第二 ， 它是 天真的少年时代 的象征 ； 三 ， 第 小说通 过对 把握并化为创造 的果实 ， 聂华 苓就是这样一位 敏锐 的 失 去 的金 铃 子 的 反 复 描 写 ， 化 、 托 了那 份 难 以 排 智 者 ， 曾借 曼 殊斐 儿 形 容 金 丝 雀 歌 唱 的文 字 来 形 容 强 烘 她 解 的 与生命 同在 的寂 寞 。 这种 寂 寞 的感 觉 ：
小说 共 ２ １章 ， 点 正 面 写 金 铃 子 的 是 １ ４ １ 、 重 、 、０ １ １ 、１等 章 ， 说 开 篇 写 １ ７、８２ 小 ８岁 的少 女 苓 子 中学 毕 业 回到 母 亲娘 家 亲 戚 居 住 的三 峡 小 镇 三 斗 坪 ， 荒 山 在 野 色 中初 闻 金 铃 子 的 叫声 ， 到 飘 忽 、 听 而 令 人 绝 感 动
… …
我 必须 承认 ， 感 到 生命 中有 点 儿 东 我
西很 悲哀 ， 什 么呢 ？ 很 难 说 。 我 不 是 指 一 般 是
人 全 都 了解 的 那种 悲哀 ， 例如 疾病 、 穷 、 亡 。 贫 死
不 ， 点儿 不 同 的 东西 ， 深 ， 深 ， 于人 的一 是 很 很 属
望 ； ４章写苓 子和 山村少女 丫 丫漫 山寻找金铃 子 ， 第 引发 出苓 子对生命 意义 的思考 ； １ 第 Ｏ章写尹 之舅舅
送 给苓
子 金 铃 子 ， 子 从 金 铃 子 的 叫声 里 听 出 “ 望 苓 绝
部分 ， 宛如 人 的呼 吸 。无论 我 多 么努 力 工作 ， 使
自己疲乏 ， 也 不得 不 停 下 ， 我 而觉得 它就 在 那 儿
的寂寞” 第 １ ； ７章写苓子失去金铃子 ， 暗示“ 单纯 的 那 Ｅ子再 也 不 会 回 来 了”， 子 也 从 此 失 去 了 寻 找 金 铃 ｔ 苓
等待 着。我常想 ， 是否每 个人 都有这 同样 的感 觉 呢 。谁 也 无 法知 道 。然 而 ， 它甜 美、 悦 的 在 愉
小唱 中 ， 所 听到 的 正 是 这 种 悲 哀 ， 啊 ， 我 （ 那是
子的心情 ； １ 第 ８章写苓子 在经 历 了一段庄 严而痛 苦 什 么呢 ？ 岂不奇 特 么？［］ ） ４ 的成长 过程 之 后 再 闻金 铃 子 的 叫 声 ， 觉 这 叫 声 是 在 感 在《 失去的金铃子》 ， 里 曼殊斐儿 笔下 的金丝雀化 很远 的地方 ， 在 山 的那 一 边 ， 地 平 线 的 那 一 边 ， 为 了鄂 西 山野 中的 金 铃 子 ， 者 多 次 借 对 金 铃 子 叫声 “ 在 透 作 过霏 霏 的雪 花 ， 糊得 好 象 失 去 的年 轻 的 Ｅ子 ” 在 小 的描绘来表达那种难 以形 容 的寂寞 ， 模 ｔ ； 下面是小说第一 说 最 后一 章里 ， 子 决定 将 原 准 备 写 的关 于 “ 铃 子 ” 章 中一段 诗 一般 的文 字 ： 苓 金
５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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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 感 到 失 望 ， 忽然 听 见一 个 声 音 ， 断若 若 续 ， 微 清越 ， 低 不知 从何 处飘 来 ， 象一根 金 丝 ， 好
一
三斗坪 附近的石牌曾发生一场被称为 “ 中国的斯大林 格勒保卫 战” 的反侵 略大战 ， 史称 “ 石牌 之战 ” ２ ；０世 纪９ ０年代 ， 一项举世 瞩 目的水 电工程三峡 大坝在此 动工兴建 ， 如今滔滔 大江被拦 腰截 断 ， 巍巍 大坝初 现 身影。 也是抗战时期 ， 曾有一 位 ｌ ３岁 的宜 昌姑 娘在 这 里度过 了她一生都魂牵梦绕 的一 年 ， 她就是本文讨论 的享誉 中外的当代著名女作家聂华苓 。
聂华 苓 是 长 江 的女 儿 ， 说 ： 我 年 轻 的 日子 ， 她 “ 几 乎全 是 在 江 上度 过 的 。武 汉 、 昌 、 县 、 寿 、 庆 、 宜 万 长 重
匝 匝的 ， 田 野 上 绕 ， 树 枝 上 绕 ， 我 心 上 在 在 在
绕 ， 绕愈 长 ， 就 愈 明 亮 ， 几 乎 可 以 看 见 一 愈 也 我
缕 细悠 悠的 金 光 。 那 声音 透 着 点 儿 什 么， 许 也
是 欢 乐 ， 我 却 听 出 悲 哀 ， ， 不是 悲 哀— — 但 不 也 不是 一般 生 老 病 死 的 悲 哀 ， 而是 点 儿 不 同的 东
西， 只要 有生命 ， 就有 它存在 ， 很深 ， 细
， 飘 很 很
忽 ， 感 觉得 到 ， 至 听得 到 ， 却 无从 捉 摸 ， 人 甚 但 令
人绝望。我从 来没有听到 那样动人 的声音 。
不 不 这 种飘 忽不 定 、 从 捉 摸 ， 缠 绕 于 心 、 人 绝 望 南 京 。不 同 的 江 水 ， 同 的生 活 ， 同 的哀 乐 。 一 个 无 但 令 逆 一 顺 的东 西 是 什 么 呢 ？ 那 就 是 聂 华 苓 所 说 的 “ 望 的 寂 个地 方 ， 江 而 上 ； 个 个 地 方 ， 江 而 下— — 我 在 江 绝 ［］ 寞” 。为什么聂华苓在创作《 失去的金铃子》 时会是这 上 经历 了 四分之 一 世 纪 的战乱 ” ８ 。 聂 华 苓 是三 峡 的女 儿 ， １２ 她 ９５年 出生在 三 峡 门户 样 一 种 特别 的感 受 呢 ？一 方 面如 上所 述 ， 因 为具 有 是 湖北 宜 昌 ， 亲 是 宜 昌姓 孙 的 世 家 的 女 儿 ， 亲 是 驻 母 父 独特 的人生 履 历 的 聂华 苓 本 是 一 位 对 孤 独 、 寞特 别 寂 敏 感且 有 深 刻 体 验 的作 家 ， 自小 就 形 成 了 她 敏 锐 、 独 宜 昌的年轻军官。少 女 时代她 又在峡 中山野小镇 三 母 度 以至 离 立、 多思 的人 格 心 理 结 构 ， 一 生 的文 学 活 动 都 可 从 斗坪 “ 亲 外 婆家 乡 ” 过 了一 段难 忘 的 时 光 ， 她 Ｏ年后 ， 在 台 湾 身 陷 困 境 的 时候 ， 到 了 她 想 这里得到一个方面的解释 ； 另一方 面， 创作 《 失去 的金 开三 斗 坪 ２ 专 失 ， 铃 子 》 期 的聂 华苓 身 处 困境 是 她 对 “ 望 的 寂 寞 ” 时 绝 尤 三斗坪 ， 门为它写 了一部小说 《 去 的金铃 子》 她 其 刻 骨 铭 心 的 另 一 原 因。 美 国学 者 艾 ・ 尔 逊 在 谈 有 在 三 峡 行 船 搁 浅 与 险 滩 恶 水 抗 争 的 亲 身 经 历 和 见 威 《 的第一部写 的正是桑青坐木船搁 浅 到艺术与社会的联系时说 ： 永远不能忘记 ， “ 每一件 艺 闻 ，桑青与桃红》
《 水 里 术作品 ， 起初 都 是 产 生 于某 个 特 定 的 时 间 和 地 点 的 ， 衢塘峡 的困境 ， 千 山外 ， 长流》 有更多 的对 山城 为 如不 了解产生某件艺术品 的周 围环境 ， 也就不能恰 当 重庆和三 峡风 物传 说 的描 写 ， 了在 小说 中写好 三 作者还阅读 了“ 多关 于三 峡 的书” ９ 。三 峡 的 许 ［］ 地理解该艺术 ”６ ， ［］ 这是我们 在解读 《 失去的金铃子》 峡 ， 女儿有着一种深厚的“ 三峡情结” 这是浓烈 的思 乡之 ， 时应 该 给予 充分 注 意 的 。 执 聂华苓创作 《 失去 的金 铃子》 的背景是 ：９０年 ， 情 ， 着 的返 归 自然 之 情 。 １６ 聂华苓说 ， 失去 的金铃子》 的是 “ 斗坪 的故 《 写 三 聂华苓工作了 １ 年 的
《 １ 自由中国》 月刊停刊 了 ， 半 主 ，抗 那 … 持 人 雷震 和其 他 三 位 同事 以 “ 嫌 叛 乱 罪 ” 关 进 了 事 ” “ 战 中我 到过 三 斗 坪 ， 时我 才 十 三 岁 ， …没 涉 被 那 监狱 ， 聂华 苓 也 处 于“ 外 界 完全 隔 绝 ” 和 的状 态 ，成 了 想 到 多 少 年后 的今 天 ， 个 地 方 与 那 儿 的 人 物 如 此 强 “ 使 个 小孤 岛 ” 她 称 “ 是 我 一 生 中最 暗 淡 的 时 期 ： ， 那 恐 烈 地 吸 引着 我 ， 我 渴 望再 到那 儿 去 重 新 生 活 。也 许 就 是 由 于这 份 渴 望 ， 才 提 起 笔 ， 下 三 斗 坪 的 故 事 我 写 惧， 寂寞 ， 困。我埋头写 作。《 去的金铃子 》 穷 失 就是
一
我 又 在那 个 时期 写 出的 。 它使 我 重新 生 活 下 去 ； 成 了我 吧 。在 回忆 中 ， 又 回到 那 儿 ， 和 那 些 人 生 活 在 一 它 与外 界 默 默沟 通 的 工 具— — ” ７ 因此 ， 小说 发 表 之 起 了 。我仿 佛 又 闻 着 了那 地 方 特 有 的 古 怪 气 味— — ［］ 在
霉气 、 腥 、 阳、 血 太 干草混 合 的气 味 ” ４ 。聂华 ［］ 后， 她写那篇《 苓子是 我吗？ 的创作谈 时说 ： 我 现在 火药 、 》 “ 三斗坪的故事” ， 里 给读者提供 了两幅 内容丰厚 感兴趣 的是 《 去 的金 铃 子 》 作过 程 中 自己 的体 苓在“ 失 写 一 验” 就象她在这部小说 中所说 的一句很值 得玩 味 的 的三 峡 画 卷 ， 幅 是 富 有 峡 江 特 色 的 山 野 风 物 风 情 ， 一幅是具有 时代气息 的三峡社会浮世画。 话 ：有意义的是追 寻的过程 ” “ 。她创作 《 失去 的金铃 画 ， 聂华 苓 对 三 峡 山野 风 物 风 情 的 描 写 往 往 融 人 了 子》 过程 中的那种“ 体验” 也就是对那份难 以捉摸而又 她对生活 的哲理思考 和对生命 的深刻体验 ， 下面是小 与生命 同在的寂寞的体验 。 说 主人 公 苓 子 在去 三 斗 坪 的 山路 上 看 到 的一 幅 “ 峡 三
下篇 ： 三斗坪 的故事
三斗 坪 ， 江 三峡 东 端 第 一 峡 西 陵 峡 中 的一 座 小 长 镇 ， 三 峡 门户 宜 昌 市 ３ 距 Ｏ多 公 里 。抗 战 时期 ， 华 日 侵
纤 夫 图 ” ： 我 一 口 气跑 到 山路 转 弯 的 地 方 ， 以 看 见 可
长 江 了。崖 壁 临 江 ， 下 的缺 口有 些 小木 房 子 。 崖 我 坐在 路 边 石 头 上 ， 又纷 纷 落 下 了。我 也 没 雨
戴起 斗 笠 。微 茫烟 波 里 ， 两 只 木 船 由上 游 流 三
军 向西南发动军事进攻 因峡 江天险而到此止步 ， 就在
５ 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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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夫在船 头两 旁摇 着奖
， 着调情 的小调 ， 船 唱 夹 着粗 野 的话 ， 于四 周翻 滚 的 白浪 视 若无 睹 对 的样子。船上 晾着花 布 衣服 随风招 展。 而远 处， 在下游 ， 十几个纤夫拉着纤绳 ， 半裸 着身子 ， 在陡峭的崖壁上匍匐着前进 ， 身子越 弯越低 ， 几 乎碰 着地 面 。河 里 的木 船 象一 把 小 小 的 钝 刀 ，
吃 力地 切 开 白浪 。 向上驶 来 。船 过 了滩 ， 纤夫 们
河坝上到处 是茶 馆 、 面摊 、 小饭 馆 以及卖 纤绳 的
铺子 。河边停着 大大小小 的木 船 ， 的在 卸棉 花 ， 有 有 的装 上 灰 布 军装 。一 个 女 人 站 在 一 条 船 上 ， 着 一 条 抖
湿漉 漉 的 红 布 裤 子 ， 笑 带 骂 地 向 另 一 条 船 上 叫 嚷 连 着 。我 一 眼望 去 ， 见 那 一 抹 通 往 镇 上 的 土 阶 ， 上 看 上 下下 的 ， 吊着 一 只胳 臂 的伤 兵 ， 着 浆 硬 的 白布 裤 有 穿 褂 的船 老 板 ， 着脸 的挑 水 夫 ， 谈 阔论 、 着 旱 烟 袋 沉 高 叼
有 的在 崖 石上 呆 望 着 那条 已经 过 滩 的 木 船 ； 有 的跑 下 河里 洗 澡 ， 面捧 起 水 喝 ； 的站在 崖 石 一 有 上 。 手 叉腰破 口大骂 ， 子 吊在 肚 子底 下。 一 两 裤 场 多么庄 严 美丽 的挣 扎 啊 ！
到船上看货的花纱行老板 ……漠然流去 的长江 ， 夏夕 柔软 的风 ， 股 血腥 、 土 、 一 泥 阳光 混合 的气 味 。 在小说的第 ８ ９两章里 ， 、 在苓 子逛三斗坪镇 的过
程中 ， 作者又一次借 这位少女 的眼睛对这座峡江小镇 这 废墟 中 在这里 ， 茫茫峡 江 、 崖壁 陡峭 、 白浪翻滚 、 水咆 做了集 中的描 写 ， 里有敌 机轰炸 后 的焦 土 、 江 哮 。 是 壮美 的 三 峡 ； 裸 的 纤 夫 ， 贴 崖 壁 、 匐 前 仅存 的祠堂 、 这 半 紧 匍 在生 与死 的夹缝 中讨 生活 的过往 商人 、
进、 江水解 渴 、 话 骂 人 ； 粗 如钝 刀 的 木 船 ， 波 斩 浪 、 劈 挣 为生存而苦苦挣 扎着 的愚 昧乡 民、 囤积 居奇 的老板 、 扎前行 ， 这就 是 坚 韧 的 生 命 、 在 的 人 生 ！因此 ， 实 当铃 断臂 残 腿 的 伤 兵 、 家 可 归 的 难 民 、 绝 于道 的 死 尸 无 不 子看 到 山 坡 上 一 位 耕 田 的 农 夫 ， 着 已经 湿 透 的 黑 披
布 ， 喝着老 牛 劳作 的时 候 ， 忽 然 感 染 到 山里 人 对 那 吆 “
… …
小 说 重 点 描 写 的 汪 大 妈 一 家 的 惨 剧 就 发 生 在 这
一
背景 之 下 ， 大妈 是 在 镇 上 开 茶 馆 的安 分 守 己 的市 汪
一 儿子 、 妇 带 着 五个 孙 子 在 逃 难 时 六 人 媳 块 土地 的爱 ， 只要 能 爱 一 天 ， 爱 一 天 ” 这 就 是 山 里 民 ， 家八 口， 就 ， 人
的实在 与 执着 。苓 子 在 独 自爬 山 的途 中 ， 到 一 位 死于途 中， 因年老 未加入逃 难 的队伍 ， 在也暴死 遇 她 现 山村 中年女 子 ， 着 一 大 捆 木 柴 ， 着 双 脚 ， 下 乱 石 街头。苓子看到的是躺在 破败 的祠 堂外 几块 木板上 背 赤 走 滚 滚 、 陡路 滑 的 山 路 ， 履 平 地 ， 于 是 意 识 到 “ 坡 如 她 那 无人 照 料 的 一 具 女 人 的 死 尸 ， 上 遮 着 一 块 破 布 ， 脸 枯
乡下女人身上 有一股 飞扬 、 腾跃 的原 始力量 ” 。也许 黄 的头 发 上 歇 着 一 只 苍 蝇 。苓 子 望 着 江 中险 滩 上 一 发 人 ” 正是受到 了山野生活 的熏 陶和峡 江人 物的感染 ， 苓子 只挣 扎 的小 船 ， 出 了“ 到 底 活 着 为 什 么 ？ 的 疑 问。
才成 了 “ 一个 执拗 的 人— — 执 拗 地 爱 ， 执拗 地 活着 ， 执 三 斗平 留给苓 子 的印象 太 深 刻 了 ， 在 我 的 印 象 中 ， “ 气 拗 地追 寻 ”， 说 写 的是 苓 子 ， 何 尝 不 可 以理 解 为 作 味最强烈的 ， 小 又 莫过于三 斗坪那 个小镇 了。多少年后 的 今 日 ， 就 是 那 股 气 味 刺 激 着 我 回忆 。 那 是 一 股 霉 也 者 的“ 子 自道 ” ？ 夫 呢 出现 在 聂华 苓 笔 下 的 三 峡 风 物 风 景 是 丰 富 多 彩 湿 、 木 料 、 树 叶 、 药 、 腥 混 合 的 气 味 。那 一 股 烂 枯 火 血 的， 美者有 咆哮的大 江、 滚的 白浪、 丈悬 崖 、 壮 翻 万 雪 怪 味儿 ， 象 那 儿 人 的 命 运 一 样 ， 于一 个 十 八 岁 的 就 对 野 森 林 、 中挣 扎 的 行 船 、 空 盘 旋 的 老 鹰 、 壁 栈 女孩 子 来 说 ， 太复 杂 、 不 可思 议 了” 江 天 峭 是 太 。正 是 这 种 实
道、 山野深潭 、 船上舵工 、 半裸纤夫 、 山中背篓 、 代步篼 实在在 的人生体验使苓子开始认识生活 、 快速成长 。 子； 秀丽 者 有 轻 烟 细 雨 、 云 薄 雾 、 层 梯 田 、 落 人 淡 层 疏 不 过 ， 苓 子 的成 长 过程 显 得 更 “ 严 而 痛 苦 ” 使 庄 的
家 、 镇河 坝 、 石 小 街 、 间溪 流 、 后 花 园 、 嘴 杜 主要 还 是 来 自发 生 在 三 星 寨 的 故 事 。三 星 寨 是 三 斗 古 青 山 屋 红
鹃 、 泼小 猴 、 山遍 野 的 杂 花 野 草 、 时入 耳 的 虫 鸣 坪 附近 的 山 村 ， 子 活 动 的 主要 场 所 。表 面 上 看 ， 活 漫 不 苓 小
尹 犬 吠 、 有 那 透 着 丝 丝 欢 愉 深 深 寂 寞 的 金 铃 子 的 鸣 说 重 点 写 了一个 发 生 在 苓 子 、 之 和 巧 姨 之 间 的 爱情 还
但作者 的本 意是要借 此“ 写一个 女孩子 的成长 唱， 正是这些带有浓郁峡江气息 的风物构成 了一 条别 故事 ， “ 我
具 风味 的 三峡 风 物 风 情 画 廊 ， 流 淌 其 间 的就 是 作 者 过程 ”。苓子 说 ： 自从 到 三 星 寨 以 后 ， 只 做 了一 件 而 对三 峡 故土 、 山野 民间亲 切 的 记忆 和无 尽 的思 念 。 事 — — 灵 魂 的探 险 ” 苓 子 来 到 三 星寨 不 久 ， 暗 暗地 ， 就 聂华苓不仅是一位三峡 风物的画者 ， 更是一 位峡 爱上 了 比她 年长 的 表 舅 杨 尹 之 ， 要 象 剥 笋 子 似 的一 她 层层地剥开尹之 的心 。但在后方伤兵 医院工作 、 带着 江社会的写家。她 曾说《 失去的金铃子》 是一部 “ 关于
抗战” 的小说 ， 三 斗 坪 的 故 事 ” 生 的 背 景 正 是 中 国 些 叛 逆 性格 的 这 位 年 轻 有 为 的 医 生 却 只 把 她 当作 有 “ 发
抗 战最严峻的年代 ， 小说没有正面描绘那充满血 与火 共 同语言的大孩子 ， 而和端庄 美丽的 山村寡妇巧姨相 的战争风云 ， 留下了悲壮的时代在一个濒临前线 的 爱 了。苓子探索尹之 心灵 隐秘的过程 ， 但 也就是作者展 也 山野 小镇 的投 影 。 小 说 开 篇 第 一 页 就 随 着 苓 子 的 回 示 苓 子 心 灵 奥秘 的 过 程 ， 就 是 一 个 女 孩 子 的成 长 过
到三 斗 坪将 读者 带 到 了抗 战 中峡 江 小镇 特有 的 嘈 杂 、 程 。最 初 ， 子 悄 悄 爱 上 尹 之 后 ， 反 复 试 探 尹 之 对 苓 就 混 乱 、 形繁 荣 中带 着 血 腥 气 的氛 围之 中 ： 畸
自己的态度 和感情 ； 当传 闻尹之 在重 庆有女 友时 ，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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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 在 心 里不 断 揣摩 尹 之 “ 朋友 ” 女 的形 象 ， 因此 怅 然 若
聂华 苓 一 生 的 文 学 创 作 活 动 可 以看 作 是 一 个 具
其 失 、 绪 不 宁 、 食 难 安 ， 至 夜 间 去 窥 视 尹 之 的 动 有 内在逻 辑性 的有 机 整 体 ， 中作 为 她 的 主 要 文 学 成 心 寝 以 静； 来， 后 当她 发现 尹 之 正 和 巧 姨 偷 偷 热 恋 时 ， 免 产 就 的三部 长 篇 小 说 就 是 她 追 求 返 归 淳 朴 自然 和 美 好 不
三部 曲” 第一部《 ， 失去的金铃子》 中纯朴天真 生 难 以名 状 的烦 闷 和苦 恼 ； 后 ， 一 次 偶 然 的 机会 ， 人性 的“ 最 在
经 她 得 以偷 窥 到 尹 之 和 巧 姨 的 私 通 并 听 到 巧 姨 在 尹 之 的少女 苓 子从 鄂 西 山野 的大 自然 中走 来 ， 过 了一 段 庄 离 也 怀 里说 出对 她充 满 醋 意 和 怨 恨 的 话 时 ， 不 禁 又 惊 又 “ 严 而痛 苦 ”的成 长 过 程 之 后 ， 开 了 大 自然 ， 从 她
苓 气， 妒恨交加 ， 于是 ， 高声假 喊 “ 有蛇 ” 引 出巧姨 的公 此 失去 了大 自然 ， 子 和母 亲从 三 峡 中的 小镇
乘 船 迎 ， 而 城 并 公 庄 家姨 爷 爷 ， 尹之 和 巧姨 的 私 情 败 露 。 这 是 小 说 着 长 江 的 风 浪 走 向城 市 ， 那 “ 市 ” 不 是 他 们 的 使 情 节发 展 的 高潮 和 转 折 ， 是 苓 子 成 长 道路 上 的 一 块 家 ， 到 什 么地 方 也 没 有 自 己 的家 ” 小 说 结 尾 苓 子 母 也 “ ， 亲 的这 句话 才 是 作 者 的 内心 体 验 和 肺 腑 之 言 ； 二 部 第 界碑。 苓 子 出卖 尹 之 和巧 姨 ， 因 为 利 己排 他 的 爱 的 占 《 是 桑青 与桃红》 中的纯 洁少女桑青也 是从 长江 三峡 的 有 欲 和嫉 妒 、 怨恨 的心 理 使 然 ， 时 彼 地 ， 几 乎 处 于 激 流 中 走 来 ， 出 自然 、 进 城 市 ， 去 北 京 结 婚 ， 彼 她 走 走 先 后 非 理性 的状 态 ， 此 表 演 了不 光 彩 的 一 幕 。但 “ 子 到 台北 遭 困 ， 后 在 美 国堕 落 ， 因 苓 最 纯朴 少 女 桑 青 畸 形 发
是 个 自由不 羁 、 为 世 俗 所 拘 的 女 孩 子 ” 热 情 开 朗 、 展 为纵 欲少 妇 桃 红 ， 是 人 性 的 扭 曲 和 裂 变 ， 者 自 不 ， 这 作
本 性善 良。事 发 之后 ， 姨 被 送 走 ， 之 蒙 冤 入 狱 ， 巧 尹 苓 称这 部小 说 是 “ 一 个 经 历 了 中国 的 动乱 又遭 流 放 的 写
， 一 ［０ ， 子则 如 生 大病 ， 她 灵 魂 深 处 善 与 恶 两 种 人 性 的 力 量 中国人 精 神分 裂 的 悲剧 ” 是 “ 支 浪 子 的悲 歌 ” １ ］ 在 进 行着 激 烈 的较 量 ， 快 ， 性 的 良知 、 好 的 人 性 终 从一定的意义上 说 ， 很 理 美 它正是 《 失去 的金铃 子》 的续 篇 ， 于 回归 升 华 ， 她开 始 审视 自己那 没 有 “ 性 基 础 ” 理 的爱 从 山野 到 城 市 ， “ 去 的金 铃 子 ” 失 去 金 铃 子 以 从 失 到
情 ， 备 自己 的 冲 动 与 蛮 撞 ， 以实 际 行 动 甚 至 冒着 后 ； 责 并 第三部《 山外 ， 长流》 千 水 以具有半 中国半美 国血 将 两 生命危险去为尹 之和巧 姨沟通 信息 。最 后她 与巧 姨 统 的姑娘 莲 儿 留美 访 亲 为 线 索 ， 中美 两 对 青 年 、 相逢 的时候 ， 已没 有 了嫉 妒 与 怨 恨 ， 有 理 解 与 爱 的 个 家 庭 、 个 国 家 、 个 民族 的 过 去 与 现 在 联 接 在 一 只 两 两 交 流 。苓子 经 过 一 番 “ 魂 的探 险 ” 后 找 到 的答 案 起 ， 灵 最 最后 ， 真情冰释了偏 见与误会 ， 挚爱赢得 了友谊 与 是 ：世 界所 需 要 的就 是 爱 ， 有 靠 着 爱 ， 命 才 能 变 爱 情 ， 与人 、 与 自然 和谐 相 处 ， 正 向着 自然 与 人 “ 唯 生 人 人 人
成一 片光 华 ” 。
性 复 归 ， 是 一 曲 优 美 的 爱 的颂 歌 ， 是 作 者 孜 孜 以
那 也
苓 子是 在 真实 的生 活 中成 长 的 ， 活 给 予 她 的东 求 的美好 人 生 理想 的最 高境 界 。 生
西很 多 ， 如 她 的 自述 ：在 这 几 个 月 之 中 ， 所 体 验 正 “ 我 到的、 到的 、 看 感受 到 的 ， 我 由单 纯 中逐 渐 分 裂 。 死 参考 文 献 ： 使 亡、 生命 、 情 、 望 ， 着 真 情 的虚 伪 ， 动 物 的本 性 爱 欲 透 在 中 闪着 人性 的火 花 … …这 就 是 人 生 ， 我 开 始 体 会 到 而
了 ” 这 段 生 活教 我 开 始 认 识 人 生 ， 我 学 习 宽 容 。 。“ 教
［ ］ 聂华苓 ．和非洲作家 的对话 （ ） Ａ］ １ 一 ［ ．梦 花 ．最美 丽 的颜 色 聂华苓 自传 ［ ．南京 ： 苏文艺出版社 ，００ ３ ２ Ｍ］ 江 ２０．１． ［ 聂华苓 ．台湾 轶事 ・ ［ ．北京 ： ２］ 序 Ｍ］ 北京 出版社 ，９ ｏ １８． ［ ］ 聂华苓 ． 的家庭及创作 ［ ］ 梦 花 ． 美丽的颜色一 聂华苓 ３ 我 Ａ． 最 自传 ［ ．南京 ： Ｍ］ 江苏文艺 出版社 ，０ ０ ４ ２０．． ［ ４］ 聂华苓 ．苓子 是我吗？ ［ ．黑色 ， Ａ］ 黑色 ， 美丽的颜 色 ［ ．香 最 Ｍ］ 港： 生活 ・ 书 ・ 读 新知 三联 书店香港分店 ，９ ６ ５ ２５，５ １８ ．２ ８，５ ２ ６． ［ ５］ 聂华苓 ．寄母 亲 （ 第一封信 ） Ａ］ ［ ．梦 花 ．最美 丽 的颜 色一聂 华苓 自传 ［ ．南京 ： Ｍ］ 江苏文艺 出版社 ，Ｏ ０７ ． ２０ ．０ ［ （ ）艾 ・ ６］ 美 威尔逊 ．论观众 ［ ．李 醒 ， Ａ］ 等译 ．北 京 ： 文化艺 术 出 版社 ，９ ６ ３ Ｍ］ １８ ．０［ ． ［ ］ 聂华苓 ． 去的 金铃 子 ・ 在 前面 ［ ．北京 ： 民文学 出版 ７ 失 写 Ｍ］ 人
一
德 性 是一 步 步 痛苦 地爬 上 去 的 ” “ 活 不 是 诗 ， 是 。 生 而
一
块 粗糙 的顽 石 ， 得 人 叫 痛 ， 也 更 为光 彩 ， 为坚 磨 但 更
实 。人 的一 生 都会 沾 上 一 些 黑 点 ， 只要 我 们 在 适 当 的 地 方 将黑 点 调 节 起 来 ， 上 休 止 符 ， 点 就 变 成 了一 加 黑
首 美 丽 和谐 的 音 乐 ” 。这 是 苓 子 对 生 活 的 总 结 ， 是 也
作 者对 生 活 的感 悟 、 生命 意 义 的 追 寻 ， 满 哲 理 ， 对 充 又 诗 意 浓郁 。《 去 的金 苓 子 》 然 通 过 巧 姨 、 之 、 失 虽 尹 丫 丫、 兰 等人 物 的爱 情 婚 姻 悲 剧 和 庄 家 姨 爷 爷 、 家 玉 黎
社 ，９ ｏ １８ ．
姨爹两个家庭 的悲喜剧对 封建礼 教与 习俗作 了清醒 的批 判 ， 愚 昧 、 木 的 国 民 劣 根 性 也 进 行 了有 力 的 对 麻
贬斥 ， 小 说 更 主 要 的是 突 出 了 苓 子 的 成 长 过 程 ， 但 写 她
对生 活 的 认 识 过 程 ， 人 性 的 冲 突 与 升 华 过 程 ， 写 写 她 离开 山野 自然 、 去 少 年 时 光 后 的亲 切 追 忆 和 不 尽 失
的怀念 之 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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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８］ 聂华苓 ．重返 故园 ［ ．梦 花 ．最 美 丽 的颜 色一 聂华 苓 自传 Ａ］ ［ ．南京 ： Ｍ］ 江苏 文艺出版社 ，０ ０ ０． ２０ ．５ ［ ］ 聂华苓 ． ９ 和非 洲作家的对话 （ ） Ａ］ 二 ［ ．梦 花 ．最美 丽的颜 色 聂华苓 自传 ［ ．南京 ： Ｍ］ 江苏文艺 出版社 ，０ ０ ３ ４ ２ ０ ．４ ［Ｏ 聂 华苓 ． 子的悲 歌 ［ ］ １］ 浪 Ａ ．梦 花 ． 美 丽的颜 色一聂 华苓 自 最 传 ［ ．南京 ： Ｍ］ 江苏 文艺出版社 ，０ ０ ２８，６ ． ２０ ． ５ ２ ２
一
［ 责任 编 辑 ： 春 屏 ］ 都
（ 下转 第 ６ ３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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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 ．朱光 潜 ．西方 美 学史 ： Ａ］ 上卷 ［ ． Ｍ］ 与前 面的理想美 和“ 中心 形式 ” 有一 定 的矛盾 。雷诺兹 认 识 ［ ］ 布瓦洛 ．诗 简 ： 说 ３
到， 习惯 、 俗 、 育等 文化 因素对 审 美趣 味是有 影 响 的， 与 风 教 这
哈奇 生 、 休谟 等人所持 的经验主 义美学观是 一致的 。
参 考文献 ：
［ ］ 雷诺兹 ． Ｉ 艺术演讲 录［ ． 敦 ， ５ ． Ｍ］ 伦 １ ２ ８ ［ ］ 吉尔伯特 ・ ２ 库恩 ． 美学史 ［ ．夏乾丰 ， ． Ｍ］ 译 上海 ： 上海译 文出版
社 ，９ ９ １８ ．
北京 ： 民文学 出版社 ，９ ３ 人 １８ ． 北京大学 西语系 ． 从文 艺复 兴到 十九世 纪 资产阶 级文学 家艺术 家有关 人道主义人性论 言论选 辑 ［ ］ ｃ ．北京 ： 商务 印书馆 ， ７ ． １ １ ９ ［ ］ 北京大学哲 学系美学 教研 室 ．西 方 美学 家论 美 和美感 ［ ．北 ５ Ｍ］ 京 ： 务 印 书 馆 ，９０ 商 １８ ．
．
【 责任编辑 ： 都春 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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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接 第 ５ ４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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