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搜索引擎里输入“赖玉琴”,不到一秒钟便搜出15000余篇关于这个名字的网页和资料。其中一位便是现在成都市中医名医馆坐诊的省、市名中医赖玉琴。网页的内容没有太多媒体讴歌颂赞的专访,多是网友自发的发帖和回帖,“成都哪位中医看妇科好?”“当然是赖医生啊!”……显然,对于一名医者而言,患者的口碑和评论比夸张的歌功颂德更能说明问题。 ★ 人物档案 成都市中西医结合医院主任中医师,四川省名中医,成都市十大名中医之一,四川省中医药学会妇科专委会副主任委员,成都市中医药学会理事,成都市第十、十一、十二届政协委员,四川省、成都市中医药高级职称评审专家,四川省计生委灾后再生育援助计划专家指导组(中医组)成员。 行医是上天送来的礼物 赖玉琴的办公室里,有一面荣誉墙,整齐地挂满了从医以来获得的荣誉奖牌和牌匾。按照普通人的逻辑,这面浓缩并直接反映医生水平的荣誉墙,无疑是比千言万语更行之有效的金字招牌,也理应被安排在房间里最醒目的位置。但赖玉琴却反其道而行之,若非仔细观察,你很难在步入诊室时,便首先注视到这些与大门平行,刻意隐藏在视线盲区里的牌匾。与低调处之的荣誉墙相反,一副医圣孙思邈所著的《大医精诚》的字画,长过1米,轩昂大气地悬挂于进门的左侧,堪称诊室内最显眼的装饰。 “夫大医之体,欲得澄神内视,望之俨然。宽裕汪汪,不皎不昧。省病诊疾,至意深心。详察形候,纤毫勿失。处判针药,无得参差。虽曰病宜速救,要须临事不惑。”赖玉琴介绍,这幅字画是请家中擅长书法的亲人撰写装裱的,专门悬挂于办公桌对面的墙壁上,以便自己无论是在行医把脉,还是埋头看书,只要微微一抬头,便能清晰地看到它。 高调行医,低调为人,做人从善,从1977年与中医结缘,便成为赖玉琴的行医信仰和人生信条。 作为如今成都市甚至四川省首屈一指的名中医,53岁的赖玉琴并没有什么显赫世袭的中医世家背景,也没有如电视剧里所演突遇神秘高人指点的传奇经历,甚至当初与中医结缘,都被她称为命运所开的“玩笑”。 1975年,18岁的赖玉琴高中毕业后曾响应号召,到简阳当过知青。两年的知青生涯,让她在国家恢复高考时首先想到的是抓住机会深造,努力学习农业机械知识,学成后回到简阳继续发挥光与热,建设第二故乡。在填报高考志愿时,她填写的所有志愿几乎都是农业和机械的专业。然而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一纸通知书的到来让赖玉琴哭笑不得:“上天可算是和我开了个玩笑,我报考的学校一个也没有录取我,偏偏被没有填写志愿的学校――成都中医学院录取了。要知道,我当时可从来没想过要当医生呀!” 如今再想来,邂逅中医,早已不是上天与赖玉琴开的玩笑,而是送给她的一份礼物。1982年,赖玉琴被分到当时的成都市中医院工作,经历初期的迷惘和困惑,经过1年的轮转诊疗,她在中医妇科领域扎下了根。28年荏苒,如今的赖玉琴,从一个毫无“师承和家学”的只有满腔热情的小丫头,磨砺成一个每天要接近70个挂号,忙得连轴转的名医和学术专家。而她在28年中付出的努力和隐忍,都被她的微笑一一掩盖。 冷板凳坐出热心肠 “左边是初出茅庐的年轻医生,右边是鹤发童颜的老医生,你选谁?我敢说10个人里有9个都要走向右边。”赖玉琴毫不避讳地谈到了行医初期的尴尬。在刚刚毕业的那两年里,赖玉琴也遭遇过门诊坐诊一天,无人问津的局面:“各行各业都有‘马太效应’,中医这一行尤其是。强者越来越强,弱者越来越弱,你怎么办?除了耐得住寂寞,你必须不断充电,不断积累。”赖玉琴很平静地描述着初出茅庐时的艰难,仿佛那段经历只是碎石投入湖中激起的小涟漪,自然而平常。上班时抓住一切机会“偷师”前辈,无论病人选择哪位医生,仍然第一时间送上微笑服务。下班后“加班”充电,大部头的古医书,最新的医学乃至科技资讯,都第一时间掌握。“只有稳得下去,静得进去的人,才能在中医的路上坚持下去,而只拘泥于中医学术,忽略其他医学,也会陷入狭隘。” 真正的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赖玉琴谈到了工作初期最令她难忘的一次诊病。正是那一次成功的诊治,使处于毕业缓冲期的她充满了成就感和温暖,给了她继续冲刺的动力。一名孕妇患上了肾病综合症,不得已对胎儿进行了引产。但由于她属于典型的激素无效型,任何激素对她都不起作用,肚子里的腹水始终不能排出,于是便来看了中医。赖玉琴给她看诊,并采取了中西医结合的方式治疗。住院半年后,病人康复出院,并且很快又怀上了宝宝。“那是我第一个成功诊治的病人,至今我们还保持着联系并且成为了朋友。那个时候我们俩年龄相仿,都是20几岁。现在我们都过50了,各自成了家立了业,她算得上是我的第一个‘粉丝’么?呵呵!” 从坐冷板凳到第一次成功,到今后的每一次成功。赖玉琴始终对每一个病人保持着微笑和善意。虽然她本人从来没有刻意地强调这一点,但从脸上始终挂着的笑容,和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感谢信,不难管中窥豹。若说对病人之诚是行医者的本分,对学生的热则是她作为一个过来人的义举。也是因为曾经坐过冷板凳的经历,如今经验丰富的赖玉琴尤其重视对年轻医师的扶持。以往每天要接70个挂号的赖玉琴,主动把挂号缩减到50个左右,并且经常会直接向病人们推荐自己的弟子。“我在尽我所能为年轻人创造就诊的机会,缩短他们的成长期。因为他们并不是没有实力,而是受困于‘马太效应’。我能做打破这个效应的人,他们为什么不可以?” 赖玉琴的办公柜里,整整齐齐地堆放着厚厚的几叠病例本。这种病例本不似西医门诊使用的小本子,而是像卷宗一样既厚又大的A4病例本。全部叠放整齐后,足足半人高。“这些都是多囊卵巢综合症患者的病例研究材料,全部是我和学生一边行医,一边手写完成的。”如果说主动向病人推荐学生是一种“机会”的给予,那么带着学生深入研究,则是“内涵”的培养。“我对学生的态度一直是教学相长,共同进步。因为中医讲究传承,中医也需要得到传承。” 与时俱进的“老中医” 赖玉琴绝不老,已经53岁的她从面容上看,并没有受到时光的侵蚀,依然有着40岁的白皙皮肤。赖玉琴又绝对够老,28年的中医妇科行医经历,让她成为同行业女中医中的“老资格”。可贵的是,老中医赖玉琴在行医过程里,保持了一颗与时俱进的心。她巧妙地将中医的博大精深、古老历史和自己的行医经验,与日新月异的思想观念和科学文化结合了起来,成为一名与新时代同进步的“老中医”。 “以前的老中医主张往古老的方向看,现在的一些西医则说,我们一定要朝前想。我很庆幸,我在中医与西医,古老与先进之间找到了契合点。”望、闻、问、切、是中医看诊的基本步骤和方法。对于老祖宗传下来的行医精髓,赖玉琴态度严谨,每一步都做足工夫。“对于初诊的病人,诊病的时间最少都是8分钟。虽然有些病人一开口描述症状,我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但必要的辨症绝对不能忽略。”并且,赖玉琴的辨症不同于一般的望、闻、问、切,完全固定于中医理论。作为中西医结合的专家,她主张在中医辨症中合理加入西医的辨症方法。“中医应该与时俱进,比如说‘望’吧,现在的望不单纯止步于对面相、色相的观察,诸如西医的B超、检验、核医学等,也加入了‘望’的范畴,可以说是丰富了‘望’的外延。有一些病人,看过中医也看过西医,但始终不能治愈。为什么?因为总是迷信了一方,却忽略了中西结合。坦白讲,我不是一个完全的中医迷信者,我相信的是真正的科学。术业有专攻,但并不表示术业就不能合作。”
不过,不迷信不代表不热爱,更不代表不钻研,不继承。工作之余,赖玉琴经常受邀参加各类学术会议,参加中医药大学毕业生的论文答辩会。即使平时的诊疗工作已经把赖玉琴的时间占得满满当当,但她仍然乐于参加这些看似繁杂的活动,这被她称为“充电的好契机”。参加学术会,她欣喜自己又能与最新的医学理论零距离接触;参与医学书籍编写,花费大量时间查阅资料,整理文献,她却满足于这种温故而知新;修改学生论文,看几十页的文字,在电脑前辛苦地打字,她沉醉于这种“被迫”的学习。甚至在闲暇之余,她还能翻出经济学的文献,津津有味地读上好一会儿,再把最新的领悟写成博客,顺便发条微博。 “中医也要与时俱进,也要发展,也要更有人文关怀。这种发展的动力不能仅限于学科内,西医学、社会学、心理学甚至经济学,都能给你带来灵感。”举个最生活化的例子,这也是网上感谢信中出现得最多的内容――“赖医生不仅是个名医,还是个为你精打细算的名医。”此话怎讲?“因为我会从各种治法里综合比较,开出最有效却最省钱的药方。这也是学点经济学的好处吧,呵呵。” 名中医的小心愿 医术不断达“精”,医德不断达“诚”,不留遗憾于己。生活不求奢侈,为人只要诚恳,能留快乐于己。前者赖玉琴自然是做到了,而行医之外,她如何放松心灵,享受着生活中的快乐呢?提及自己的爱好,赖玉琴几乎脱口而出:“旅游!”尽管已经几乎十多年没有公休,赖玉琴还是爱挤出时间,和家人、朋友一起游历祖国的众多美景。逛过世博会,爬过长城香山,到过繁华香港,游过小资的丽江。最让她留连的,仍然是四川。无论是保持着原生态景色的九寨沟,还是临近成都的青城山,都能让赖玉琴找到美好的回忆和无穷的乐趣。“相比人多拥挤和过度开发的景区,原生态的大自然更能吸引我。像青城山,我和几个朋友几乎隔一段时间就要去爬一次。中医讲究天人合一,养生和休闲也是如此。” 除了亲近大自然,还有哪些地方吸引着赖玉琴呢?答案是欧洲。“现在最想去的,就是欧洲的小城镇。在田园风光的欧式小镇,和要好的朋友们散着步,感受迎面而来的异域风情。想想就是一件美事。不过目前看来,还得继续等待了。除了工作,还要照顾好父母,24岁的女儿还待字闺中呢,对她也少不了瞎操心呀。” 穿上白大褂,赖玉琴是不折不扣的权威名中医。而当她换上便装谈起自己的家庭和爱好,她就变回一个普普通通的成都女人。一个守着大家庭的好女儿好妈妈,一个揣着小心愿的旅游爱好者。 特别鸣谢:成都市医院管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