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葛洲坝
张立先
初识葛洲坝,我认为她是一幅画。
再看葛洲坝,她亦不过是一片风景或一首诗。
久驻葛洲坝,细细品味,她竟是一本包装精美、内涵丰富的历史大书了。
认识上的三种变化,费时整整十年。十年前我调入葛洲坝当新闻记者,耳闻目睹,被表象所迷惑,眼里的船闸,泄洪闸和电站,在我笔下只是立体图案或“新闻背景”。尔后,在诗歌和散文创作方面,雄伟的葛洲坝亦不过是作为动静结合的巧妙风景而被喧染、称赞。真正认识葛洲坝,明白葛洲坝的生存环境和历史作用,弄清三峡工程与葛洲坝的渊源后,我才欣喜地发现:葛洲坝是新中国现代化的缩影。是熔政治、经济、科技、水利、电力于一炉的大部头著作。
当年数万民兵干"330"工程
毛泽东的古怪“批示”
按基建程序,葛洲坝应后于三峡水利枢纽而诞生,为什么却早在70年代初就动工兴建呢?要弄清缘由,必须从毛泽东的决心、周恩来的忠心和张体学的雄心说起。
大家都知道,伟人毛泽东早在建国初期,即1954年长江发生大水灾后,就建议在长江三峡设卡子,建三峡大水库,“毕其功于一役”,永远消除长江水患。50年代中期,他的游泳绝唱震憾全球:“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然而,大跃进年代,全国所有行业均“发烧”,惟独三峡工程尚未轻举妄动,这件史实颇令人回味。58年2月的党中央南宁会议,发生过一件稀罕事:毛泽东亲派专机从北京和武汉接李锐和林一山两个人到南宁对簿公堂。尔后,周恩来58年3月从朝鲜访问归来,亲率各部委领导人和湖北省有关负责同志百余人考察三峡,按李锐的说法,他又“语惊四座”,坚决反对三峡工程上马;事实上,58年3月党中央成都会议讨论三峡工程时,周恩来的报告明确提出了“河流规划七原则”,否定了三峡近期上马提案,同时确定三峡工程水位设计方案,不能超过200米……60年代至70年代,虽然三峡工程设计和勘探工作从未停止,但由于中苏关系恶化,国民经济恶化和“文化大革命”的冲击,毛泽东的三峡宏图始终是一种夙愿。
在“深挖洞”的时候,“三线建设”用电紧张,而湖北省乃“三线建设”基地,矛盾更为突出。省长张体学是位实干家和热心家,他通过老省长李先念四方游说,在汉江兴建大型水利枢纽--丹江口工程,缓解了“二汽”的用电形势。69年70年两年间,他又征得水电部长钱正英同意,取得“长办”当权者支持,三番五次以省革委会名义向周恩来总理打报告,坚决要求上三峡工程,未获批准,毛泽东此间视察武汉,曾当面告诉张体学和曾恩玉:“要准备打仗,目前不宜作此想”。
不知是一种默契,还是“心血来潮”,70年12月份,武汉军区司令员曾思玉从朝鲜访问归来便“赖”在北京不走了,非逼着周恩来批准代号为“330”的葛洲坝工程上马;而此时的湖北宜昌,张体学和武汉军区副司令员张震正等着中央批示,准备“万人下河、万炮齐鸣,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
武汉军区、湖北省革委会请战葛洲坝的报告,开宗明义第一句说得明白:“为